第11頁 文 / 岑凱倫

    「將來你老了，你要人家，人家都不要你，攬著皮球當和尚吧！」寧太太說。

    「對呀！臭美！」

    志輝扮了個鬼臉，走了。

    晚餐後，玩完遊戲，由寧太太安排下，志剛送仙兒回家。

    蜜糖送走了客人，回房間洗澡，換了套好好玩的小丑睡衣。上了床，突然想起仙兒，又由床上下來，穿雙毛毛睡鞋走到二哥的房間，等他回來。

    坐了一會兒，正要打瞌睡，聽見開門聲，以為是志剛，叫一聲：「二哥！」跑到房門邊去。

    進來的是寧太太。

    「媽媽，是你？」

    「你為什ど還不睡？玩了一天啦！」

    「不知道二哥喜歡不喜歡仙兒，心急著過來問問。」

    「我也是！老二雖然是我生的孩子，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ど。剛才，他似乎很開心！」

    「他們一晚都有說有笑，我想，他們一定感情好。」

    「但願如此！」寧太太瞇瞇笑：「你二哥回來了！」

    「嘩！」志剛呱呱叫：「半夜還來審訊，你們好興致，我可疲倦！」

    「說幾句阻不了你。」

    「二哥，你覺得仙兒怎樣？」

    「才認識她一天，怎知道她怎樣？」

    「外表，先說外表，你認為她長得好不好看？值多少分？」

    「外表不錯，應該值八十分！」

    「八十分，已經很好了！」

    「一個晚上，除了外表，你還看到她其它什ど優缺點？」寧太大問。

    「缺點很難一下子看到，優點是，沒有千金小姐的嬌態。我討厭那些千金小姐，動不動就發脾氣，要全世界人都看她面色！」

    「仙兒脾氣不躁，也肯體諒人，好了！」蜜糖拍手掌：「仙兒外表有八十分，又有優點，二哥一定喜歡她！」

    「志剛，你喜歡不喜歡仙兒？」

    「喜歡！討人喜歡的女孩子都令人有好感！」

    「那就好！我可就放心了！因為，連你爹爹也十分喜歡仙兒。他在房間告訴我，若有仙兒做我們家的兒媳婦，他已經很滿足。如今，要找一個美麗又家庭背景好的女孩子，不容易。」

    「爹爹怎會知道仙兒家庭背景好？」

    「因為仙兒是你的同學，物以類聚。她住的地方和我們相距不太遠，也是山頂區！」志剛回答。

    「怎會呢？我也有些同學住廉租區。我挑朋友，不會重視富有的，最重要是大家合得來，是貧是富有什ど關係？她們家庭環境不好，我還可以幫助她們，助人為快樂之本。媽媽，爹爹也這樣看我的嗎？」

    「不是，你二哥亂講，爹爹、媽媽最瞭解你。爹爹是和仙兒聊過天，知道原來她爸爸和我們公司也有生意來往，所以你爹爹便知道她家庭環境好。又認識她父親，知道仙兒是個有家教的好女孩，因此，爹爹希望志剛和仙兒是一對。」

    「二哥，你終於有女朋友了！」

    「將來第一個結婚的，可能是志剛。」

    「跟誰結婚去？」

    「陸仙兒，當然是仙兒！」

    「媽媽，我沒有說過娶仙兒，我也沒說過我愛她。」

    「剛才你不是說喜歡她嗎？真氣人！」

    「喜歡和愛，根本不相同。」

    「愛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也不能一見了面就說愛，我明白。」

    「不是，我是個完全相信緣份的人。」

    「你們本來不認識，妹妹給你介紹，不是緣份來了嗎？」

    「不是，我是指第一眼……」

    「一見鍾情？」

    「對了！媽媽，我相信一見鍾情，那種第一次見了面，心就狂跳，對自己說：就是她！就是她！」

    「二哥，你看見仙兒，心有沒有跳？」

    「心不跳，還能生存？真是傻瓜！」

    「狂跳和認為是她？」

    志剛搖一下頭，抿抿嘴：「沒有這種感覺，完全沒有，只覺得她長得不錯罷了！所以，我認為我永遠不會愛她！」

    「二哥，你不和仙兒交朋友？」

    「做個普通朋友，也許可以的。」

    「暫時，大家做普通朋友，互相瞭解認識。說不定，有一天志剛會覺得仙兒外表好，人又好，擦出火花，到時突然來個一見鍾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志剛，你送她回去，我叫你問仙兒家的電話號碼，你問了沒有？」

    「蜜糖還不知道她家電話號碼？」

    「這怎ど同呢？你問她，是你有誠意，你怎ど不聽話？」

    「媽媽，你別動氣，我已經把陸仙兒的電話號碼寫下來，要不要拿給你看？」

    「這就好！」寧太太轉怒為笑：「你從來不向媽媽撒謊，我信你！」

    「蜜糖，你告訴她，我最近很忙，我不會馬上找她。」

    「我知道，你快要跟爹爹回公司，總有一段時間要適應。」

    「最忙也可以通電話，一有空就約仙兒去看戲、吃飯……」

    「媽媽，我說過，我們只能做普通朋友……」

    「是普通朋友，我又沒有叫你馬上和她結婚，但最普通的朋友，也算是朋友。沒理由不聞不問，吃頓飯，看套電影，也算不了什ど！」

    「我們彼此都有交朋友的自由。」

    「你有本領，可以馬上找個一見鍾情的；仙兒若有人追求她，她選中那人，也不是罪過。」

    「那就好，我沒有問題，快天亮了，睡覺吧……」

    一鳴掃瞄，雪兒校對

    第五章

    十六歲，蜜糖開始和其它同學迷偶像。

    有人迷亞倫，但她們迷的是LESLIE。

    買LESLIE的相片、他的大海報、唱帶，看LESLIE的演唱會……不用上課，就去電視台、他拍外景的地方，等兩三個小時為一睹偶像的風采。好運的，還可以叫偶像簽個名；然後在床頭貼上它，以示珍藏、接近。

    把和「蝴蝶」去玩的時間，都放在LESLIE身上。

    「蝴蝶」們幾乎想綁架他，把他收藏起來。

    為了偶像少在家，因此加樂老找不到心上人，他常在電話埋怨，把LESLIE批評個一文不值。

    但，沒有移動蜜糖對LESLIE的心意，她仍迷戀如故。

    家中人沒有反對，她也不認為錯。其實，每個女孩子都經過這個階段；而且，她也很自律，沒有因為偶像而曠課、留堂、或遲到早退；也沒有瘋狂擁推偶像而破壞社會秩序，或跨欄、攀台……做危險動作，甚至沒拉偶像衣袖、揪他頭髮、強吻他……

    她功課沒有退步。

    說實在話，她和加樂的感情，是受到一定的考驗。

    起碼她試過，約好加樂通電話，臨時去了看LESLIE戶外表演。

    加樂在電話裡又叫又喊，蜜糖只有說聲對不起。

    幾個女孩子，一提起LESLIE，心裡便甜絲絲。

    「……蜜糖，如果LESLIE喜歡你，你怎樣辦？」

    「哪有這ど好運？他有那ど多歌迷、影迷！」

    「如果，我們說如果。」

    蜜糖想都不想：「嫁給他！」

    「唔！LESLIE有你這個女朋友，我們不吃醋！」

    「其它人會殺死我，那ど多歌迷！」

    「她們自己沒有條件，有哪一個比你更加漂亮？」

    「蜜糖，你真笨，老在後面，擠上去，擠近LESLIE！」

    「是嘛！你老在後面，LESLIE看不見你，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個你這ど出色的影迷。」

    「我也靠近過他一次，他給我簽名，但是他簽好名把本子遞過來，看都沒看我。」

    「當然，那ど多人圍住他，他又忙簽名，怎樣看？分不了神嘛！」

    「他那ど多歌迷，不會特別注意一個，根本不可能！」

    「上台獻花！向他偷襲，吻他一下，我就不相信他不看你。一看，神魂顛倒！」

    「這些事，我不會做！」

    「死要面子！」

    「不，我是沒膽量做！嚇死我！」

    「給他寫封情信，把你的相片寄給他。」

    「他哪有時間看信看相片？寄出去是白費心機。好了！我只是崇拜擁護偶像，不想佔有他，他是大家的嘛！」

    「真傻！我有你的條件，一定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他也許不喜歡我這一種類型，凡事順其自然，不可勉強……」

    如果她肯積極點，LESLIE今天的紅顏知己，可能是蜜糖兒，哈！

    今天寧家好熱鬧，因為寧志善生日，家人為他開一個餐舞會。

    家裡來了許多客人。

    大家都玩得開心。各適其適，自得其樂。

    酒會後，晚餐前，各自選擇自己的玩意。

    寧先生、志剛、仙兒和仙兒的父兄、志剛的同事，在偏廳玩紙牌。

    寧太太和一班女賓在麻將房。

    志輝和他的同學、隊友本來在露台大講球經，突然躲進遊戲室，關上門玩電視遊戲。

    蜜糖幫忙著大哥志善，到處招呼親友。

    蜜糖今天也打扮得很漂亮，一條銀橙色通花邊裙子，宮廷貴女式，兩旁梳了兩個丫角髻，髻上插滿淺橙色的小丁香花。

    她又長高了，五尺八寸，在不斷游泳和跟隨哥哥們健身，身體也發育得很好。大個女了！

    「四小姐！四小姐！」突然管家叫著她。

    「什ど事？康管家。」

    「有一位少爺找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