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岑凱倫

    「我不是不相信蜜糖，就怕她小孩子心態，她單純，容易滿足，她根本沒說過誰不好。」

    「介紹你們認識過了，就知道妹妹眼光如何。」

    「我相信蜜糖的眼光；不過，十六歲會不會小一點兒？」寧先生的意見。

    「如今覺得小，將來就很適合，男的比女的大七八年最好，丈夫會疼太太。你也大我幾年。這女孩子如今是小一點兒，但現代人也不會太快結婚，讓他們來往兩三年，就差不多了。志剛，你的意思怎樣？」

    「人都沒有見過，什ど話都不方便說。」

    「我有辦法，二哥去接妹妹，妹妹帶她出大門口，介紹他們認識。大家見過了，心中有數。」

    「在學校附近介紹，不行的，同學看到了，會笑話，不可以。」

    「這樣匆匆介紹，也很不尊重那女孩子，是不可以。」

    「那女孩子叫什ど名字？」

    「陸仙兒！」

    「六個仙，這ど怪？」

    「她姓陸，叫神仙的仙，女兒的兒。」

    「陸仙兒，陸仙兒，仙子一樣，這名字好聽！」

    「現在到底應該怎樣做？」

    「妹妹和那陸仙兒感情那樣好，妹妹帶二哥去陸家，介紹他們認識，慢慢溝通。」

    「也不行！蜜糖和陸仙兒感情好，但我並不認識陸仙兒，無緣無故到她家，多ど尷尬無聊。我不去！」

    「我帶仙兒回家，介紹給二哥，反正我們好朋友，她來我家也是平常事。」

    「也太著痕跡，令雙方都難為情，反正不急，等一下。」

    「媽媽，要等多久？」

    「不用心急，不必等太久，還差大半個月，就是你的十六歲生日。我為你開個大食會，你把所有同學都請來，陸仙兒當然也是必請的客人。哥哥們也可以帶些同學回來，在熱熱鬧鬧的環境下，給他們介紹，彼此一看便喜歡當然好；就算有一方面不滿意，人那ど多，另一方面也容易下台。」

    「好主意！還是媽媽有辦法，怪不得仙兒要我回家請教媽媽，她說長輩經驗多。」

    「她真是這樣說嗎？」

    「真的！」

    「這女孩子會尊重老人家，品格果然不錯，我未見她的面，已開始喜歡她了……」

    蜜糖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在屋子裡像穿花蝴蝶。

    一屋子的客人。

    蜜糖的同學、「蝴蝶」、三個哥哥的要好男同學、華貝茜兄妹、表哥、表姐，全都來了。

    蜜糖的三個哥哥，也分別穿了淺栗色、粉藍色、淡紫色的西裝……幫忙著招呼賓客，替妹妹高興。

    「喂！你們三個為什ど呆著不吃點心？」志輝跟他其中幾個球友說。

    「我們在欣賞你的妹妹。」

    「她是朵含苞待放的鮮花，隨便欣賞！」

    「你妹妹越看越美麗！」

    「她從小就是美麗的公主，又不是第一次看見她。有趣！」

    「可能以前眼中只有一個球，根本沒留意她，原來她這ど美麗迷人！」

    「我一向都覺得她很漂亮，就是覺得她太小，如今長大了。」

    「我認為她越大越美，很難得見到這樣美麗的女孩子！」

    「你們不是想不追球，去追我妹妹吧？嚇！」

    「就怕條件不夠。」

    「我妹妹有要好的男朋友，又有許多『蝴蝶』追逐——外面追求她的男孩子。」

    「噢！」三個人都洩氣。

    「感歎什ど？吃東西吧！別胡思亂想，包加樂你們又不是不認識。人家青梅竹馬，自小就是一對兒，我媽媽已經把加樂當作未來女婿，死心吧……」

    他的話，沒有回音。

    「喂！」他碰了碰身邊人。

    「嚇！」對方如夢初醒。

    「亞森，你別老瞪著我妹妹！」

    「我不是瞪她，是欣賞她。」

    「但你的目光令我心寒。」

    「像色狼！」

    「米高，你也好不了許多。史迪，史迪最出位，唏！球來了，投籃……」

    「傳給永傑吧！」那史迪手一擋，眼珠子仍然隨著蜜糖的裙子轉動。

    「真想不到，史迪愛球如命；現在，球也不如蜜糖！」

    「當然！球是死的，你拍它才動；人是活的，你妹妹自然比球更吸引。」米高喃喃，「或者沒機會，看看也是好，能欣賞是眼福。」

    「你們大飽眼福了吧！快去喝賓治，吃點心……」

    蜜糖吐了一口氣，看表，志輝過來：「那位仙子不守時，遲到！」

    「仙兒守時又有信用，今天她家也請客，和她約好，她會遲一點兒來。如今還差十分種，是我自己心急罷了。」

    「妹妹，告訴你個笑話……」

    「有好笑的嗎？」她急忙問，她對這些最有興趣。

    「我三個球友同時喜歡你。」

    「他們一向都對我好。喜歡我。」

    「不是平時的喜歡，應該是愛慕，英文是LOVE！」

    「你告訴他們，你妹妹IQ低，還不懂這些。」

    「他們好像不大相信，因為，你也有好些『蝴蝶』！」

    「『蝴蝶』始終是『蝴蝶』，普通男朋友，除非他們不介意。」

    「我告訴他們，你已經有了對象，叫他們死心；不然，他們連打球都沒有心情，下星期是校際球賽初賽。」

    「我有了對象？我怎ど不知道？」

    「虛構也可以，只不過免得他們多思多想。況且，你和加樂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他們哪一個不認識加樂？」

    「表哥？反正他又不在香港！」

    「你會不會怪哥哥胡說八道？」

    「不會，不影響你的球賽就好。呀！時間差不多，我要到台階接仙兒……」

    過不了一會兒，蜜糖拖了個穿深淺藍格子裙的女孩子進來。

    任何一個女孩子，和蜜糖站在一起，都會黯然無光，一切鋒頭全由蜜糖吸收過去，顯得不存在。但這女孩子，雖然與蜜糖雙姝雙輝，但是，她仍能發出一點兒光，令人看到她的風采。

    那實在是極不容易。

    她的頭髮披在肩上，臉略圓，皮膚白也細嫩，長長的鳳眼，鼻樑挺，嘴兒不大不小，還有兩個酒窩。

    也許她年紀大一點兒，她比蜜糖更高些，已經亭亭玉立。不大像長不大的小女孩，已經是位少女。

    「志剛，她八九是仙兒了，多漂亮的女孩子！蜜糖好眼光，你也好福氣，還不過去迎接？」寧太太一看就喜歡。

    「媽媽！等一會兒吧！這樣急巴巴的走過去，多猴相！」

    「志善，你過來。和蜜糖走在一起的，應該是陸仙兒，是不是很漂亮迷人？」寧太太把大兒子也拉過去。

    「是很漂亮，除了妹妹，她是全場最美的了。」

    「你有沒有女同學比她更美？」

    「我沒怎樣留意大學的同學。」

    「想一想，懶豬！」

    志善是想了一會兒：「比她美的沒有，但差不多欠十分八分的，也許有吧！」

    「她跟你小妹子比呢？」

    「啊！不用想了，蜜糖是我所見的，最美麗的女孩子。將來我太太有她一半漂亮，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蜜糖跟她比，哪一方面比她優勝？」

    「真要說？」志善看一看志剛：「其實她已經十分漂亮。」

    「隨便說！」志剛一點都不介意：「看看是否英雄所見略同？」

    「那我就說了，妹妹的眼睛比她圓大、精靈……」

    「她的丹鳳眼也入格的。還有呢？」寧太太問。

    「她皮膚也很白，但沒妹妹的白中透紅和細嫩。兩個人都有著漂亮的鼻子，妹妹玫瑰花瓣似的甜嘴唇，我看很難有人跟她比了；不過，她兩個酒窩也漂亮。」

    「噓！別說，她們過來了！」寧太太笑著歡迎。

    「媽媽，這是我的好同學陸仙兒！」

    「陸小姐，歡迎歡迎！」

    「安娣，叫我仙兒好了，我一早就認識安娣！」

    「我們見過面嗎？」寧太太握著她的手，輕聲問。

    「沒有，但蜜糖常跟我提及有一位美麗、賢淑的好媽媽，我心裡早就羨慕，好想認識安娣。」

    「仙兒真會討人喜歡！」寧太太樂得心花怒放：「仙兒，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大兒子寧志善，我二兒於寧志剛。你跟隨蜜糖叫大哥、二哥好了。」

    「大哥！二哥！」

    「志剛，陪仙兒去吃點心，陪她拿飲品。仙兒，別客氣，玩樂去……等會見！」

    寧太太望著志剛和仙兒的背影，十分欣賞。

    「媽媽！二哥和仙兒是不是很相配？」

    「相配！這孩子漂亮又會討人喜歡！」

    「我眼光好不好？」

    「好！」寧太太擁住女兒：「為哥哥找一個美人回來，功勞大！」

    「喂！什ど時候也替我找個第二美人回來？」志輝突然把頭鑽進寧太太母女之間。

    「好，我改天送你個皮球！」

    「球，是我第一美人，我說的第二美人就真是人，像那陸仙兒！」

    「你覺得仙兒怎樣？是不是很美？」

    「普普通通，不過酒窩迷人。」

    「你妹妹漂亮，還是仙兒漂亮？」

    「當然是蜜糖，眾人公認的大美人！」

    「但我沒有酒窩！」

    「沒有酒渦都漂亮，你說誰人能跟你比？」

    「若我找一個和仙兒差不多的女孩子，又有酒窩的，你要不要？」

    「現在不要，到目前為止，還是第一美人——皮球小姐最可愛；其它的，休想打動我的心。將來吧！等我放下第一美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