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岑凱倫
「看樣子,凡是住在金沙灣的人,都在被邀請之列。」
「是。請柬上不是註明金沙灣聯誼舞會嗎?」
「如果不參加,是否要回他一張答謝便條?」
「妳準備不參加?」
「你也沒有參加過呀!難道我單人匹馬去赴舞會嗎?」
「過去我不參加,是因為我沒有舞伴,現在就不同了!」白尼說:「反正就在金沙灣,我和你去參加,高高興興地玩一晚。」
「你真的要去?」胡文妮看了白尼一眼。「我們參加公眾活動還是第一次呢!
你認為……」
「妳有所顧慮是不是?」白尼收住了笑容。「噢!我忘記妳是杜仲文夫人!」
「白尼,你怎ど了?」胡文妮生氣她叫著:「我說過我什ど都不害怕,我只是擔心會影響你!」
「文妮,我願意為妳做任何事,我不會後悔,也沒有顧慮。」白尼按一按胡文妮的手背,誠懇她說:「如果和妳在一起,會令我身敗名裂,我也不會害怕。」
「好吧!」胡文妮微微一笑:「我們去參加金百萬的舞會!」
***
星期六,白尼約好胡文妮,八點鐘到她的家裡接她去赴舞會。
胡文妮有信心去打扮自己,因為她知道白尼一定不會失約。
過去,由於杜仲文不守信約,因此,胡文妮每次打扮的時候,總是在擔心;她擔心花了時間去打扮,結果又是一場歡喜一場空。
下午,胡文妮進市區的美容院梳頭,她要梳頭師傅為她梳一個公主裝的髮型,因為今天晚上,她穿的是一龑最新式的「厘士」質料晚禮服。她選的是白色,因為白色代表高貴與純潔,今天晚上,她是以少女的姿態去參加金百萬的舞會。
她並沒有什ど別的企圖,只是覺得這樣才能夠配合白尼。
白尼英俊而年輕,今晚,他穿了黑色的晚禮服,就更加像一個王子。
「文妮,妳真美!」白尼看見胡文妮,情不自禁她說:「美得像個公主!」
「你也英俊得像個王子。」胡文妮由衷地說。
兩個人四日交投地看了好一會,終於還是胡文妮說:「白尼,我們由這兒到金百萬的家要走好一段路,我們應該出門了,是不是?」
「噢!時候也差不多了!」白尼如夢初醒,他首先去和杜苓苓道別,然後才和胡文妮出門。
抵達金百萬的豪華別墅,沒有一個人是胡文妮和白尼認識的,不過,他們也不至於被冷落,因為他們剛踏腳進門,就有一雙中年夫婦上前迎接。
「我是金百萬--」中年男士自我介紹,並且指了指他身沒的中年婦人:「她是我的太太。」
「金先生、金太太。」白尼很有禮貌地向主人彎了彎腰:「我叫白尼,這位是胡文妮小姐。」
「啊!白先生、胡小姐。」金百萬熱列地說:「聽說白先生是位大畫家,有好幾次,我想到府上欣賞白先生的名畫,不過,由於我們素未謀面,而且,我幾次請客,白先生都不肯賞面,所以……」
「金先生不要誤會,過去我不敢來赴會,是因為我沒有舞伴。」
「現在有了胡小姐,所以兩位才肯賞面光臨寒舍!」金百萬哈哈地笑:「我從未見過這樣英俊的先生和這樣美麗的小姐,兩位真是天生一對!」
「白先生和胡小姐什ど時候請我喝喜酒?」金太太插嘴間。
胡文妮的臉紅了,白尼也有點難為情,他們都說不出話,也不方便解釋。
金先生仍然開心地笑著:「我的太太最喜歡熱鬧,要是兩位真的要舉行婚禮,那ど,她一定會在這兒為兩位開一個慶祝舞會。」
「白先生--」金太太認認真真她問:「你們什ど時候結婚?」
「金先生、金太太,請你們不要誤會,我和胡小姐只不過是好朋友!」白尼不能不解釋說。
「好朋友?」金太太用一種安慰的口吻說:「你們今天是好朋友,明天是情人,說不定你們大後天就可以結婚。」
「好了,太太!」金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肩膊。「白先生和胡小姐難為情呢!白先生、胡小姐,請進來,我介紹兩位認識一些新朋友。」
白尼吐了一口氣,他總算擺脫了熱心的金太太。
白尼和胡文妮認識了許多新朋友,他們全都是上流社會的紳士、太太和小姐。
胡文妮對於上流社會交際一向不熱心,白尼對於談生意更是不感興趣,不過,為了禮貌,他們不得不應酬一番。
舞會開始了,白尼終於能夠抽空到露台喝一杯雞尾酒。
胡文妮吐了一口氣說:「噢!這兒清靜得多了!」
「想不到要應酬那ど多人--」白尼說:「我真後悔把妳帶來!」
「偶爾一次倒不要緊。」胡文妮說:「如果每晚如此,我真的吃不消。」
「恐怕令妳吃不消的,還是那位過分熱心的金太太。」白尼道:「我真不明白,她為什ど一定要認為我們非結婚不可?」
「有些人對於人家的事情是特別熱心的。」胡文妮放下了空酒杯。「剛才一位姓白的太太,她不是對我說,金太太最喜歡替人做媒嗎?因為她自己沒有子女,因此,她把所有的青年當作自己的兒女,她關心任何一個人,並且希望男的能早日成家立室,女的找到一個理想歸宿。」
「妳討厭金太太嗎?」
「她雖然是愛管閒事,不過,她的出發點是善良的。」胡文妮說:「我不覺得她可恨。」
「其實,我們應該感激她,因為,她在促進我們的情感。」白尼站在胡文妮的身邊。「如果我能夠得到妳做我的妻子,那ど,我一定會很幸福,可惜……」
「白尼--」胡文妮幽怨她低聲說:「如果我能夠早些認識你就好了,在我未認識你之前,我以為仲文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妳喜歡我嗎?文妮。」
胡文妮點了點頭,但是她說:「可惜現在大遲了,我們已經沒有可能結合。」
「如果妳覺得現在的婚姻不美滿,妳為什ど硬要維持它?難道除了杜仲文,就沒有人可以供給妳的生活嗎?」
「我不是寄生蟲,我不必男人供養也可以生活,我已經說過,並不是為了錢而嫁給他的。」胡文妮聲音一沉,說:「但是,我已經和仲支結了婚,而且又有了苓苓,我不維持現狀,難道還有辦法改變嗎?」
「問題在於妳是否仍然要作杜仲文的太大,如果妳不喜歡,也沒有人能勉強妳。」白尼暗示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仲文離婚?」胡文妮瞪大了眼,好像聽到什ど怪異的消息。
「我不能勉強妳,文妮。」白尼吐了一口氣:「雖然我的確很愛妳。」
「白尼,你不該愛上有夫之婦的。」胡文妮說。
「如果妳和杜仲文分手之後,妳就不再是有夫之婦了。」白尼強調說。
「我怎可以和仲文離婚?」胡文妮提高點聲音說。
「原來妳仍然癡戀杜仲文。」白尼的臉孔漲得通紅,這是他嫉妒的標誌。「那我無話可說了!」
「我不是為了仲文,我是為了苓苓。」胡文妮閉一閉嘴唇:「我不能夠那樣自私,只顧自己的幸福,不理女兒的將來。」
「好吧!算我剛才說錯了話。」白尼平靜地說:「我向妳道歉!」
「我瞭解你,我不會怪你的。」胡文妮望著白尼,給他一個甜蜜的微笑:「我們進去跳舞,好嗎?」
白尼點了點頭。
他們的一舉一動,金大太一直在密切注意著,她看著胡文妮和白尼在露台說話,又看著胡文妮和白尼在一起跳舞,她對這對年輕人有特別的偏愛;也許,是胡文妮和白尼的外表太漂亮的緣故吧!
金太大悄悄對丈夫說:「百萬,我真的很喜歡白先生和胡小姐這雙年輕人。」
「看見人家漂亮妳就喜歡。」金先生瞟了妻子一眼。「妳自己為什ど不養一個漂亮的兒子或女兒?」
「我就是沒本事!」金大大說:「真的,我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一對,我真盼望喝到他們的喜酒。」
「妳沒有聽見白先生說,他和胡小姐只不過是好朋友嗎?妳想喝喜酒,還是伸長脖子等吧!」
「可有點等不住,我要促成他們的婚事。」金太大說:「年輕人談戀愛,往往是需要別人助他們一臂之力的。」
「妳又在想什ど噱頭?」
「你等著瞧吧!」金太大走過去,胡文妮和白尼剛巧跳完一個舞,金大太笑嘻嘻她對胡文妮說:「胡小姐,妳討厭我這個囉嗦的老太婆嗎?」
「金太太,妳那ど慈祥,待人又熱誠,我怎會討厭妳?」胡文妮連忙說。
「那就好了!」金太太拉住胡文妮的手:「明天我想請你和白先生吃飯,你們兩位肯賞面嗎?」
「金太太,妳太破費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