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冬兒
「白雪!?」一陣震天巨響,驚得夏若梅直念阿弭陀佛。
「我知道你會處罰我……」算了,認命吧!她自首地說。
「處罰!?哼!知道就好!」
「求你在處罰我之前,先……救救我!」夏若梅可憐兮兮地說,哦!她體內洶湧的熱流,彷彿就要攻佔她全身似的。
「什麼意思?」菲狄雅斯不解地望著她。這小妮子在胡言亂語什麼?救救她?
難道,她還想趁機逃走?
夏若梅不顧眾人驚異的眼光,一手勾住菲狄雅斯的脖子,輕聲道:「人家喝了百花雲雨釀。」說罷,她嬌羞地抱住他。這樣親暱、曖昧的舉動,除了韋風之外,眾人皆目瞪口呆;兩個大男人摟抱在一起,成何體統?想不到,王竟然有斷袖之癖此等驚世駭俗的嗜好。
「百花雲雨釀!?」菲狄雅斯低聲重複;開什麼玩笑,這是雲雨園特製的春藥耶!他不相信地拉起夏若梅的手把脈,紊亂的脈搏證明了她並沒有說謊。「韋風,這裡就交給你來處理。」語畢,一旋身,兩人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韋風首相,王他……」彩虹不知該如何啟齒,而王對那男子親密的舉止,以及那男子在王耳畔輕聲細語的模樣,彷彿兩人極其熟稔,莫非……一大堆的疑惑,似乎唯有韋風才能解答。
「一切都是假相罷了!我也該走了。」韋風聳聳肩。雖然,他不知道夏若梅跟菲狄雅斯說了什麼,但最起碼,他知道了一件事……夏若梅在菲狄雅斯的心中,已悄悄地佔了一席之地,這究竟是喜、還是憂呢?
※※※
纏綿溫存過後,夏若梅靜靜地俯臥在菲狄雅斯的懷裡……他輕柔、愛憐地撫摸著夏若梅烏溜溜的秀髮,不可否認地,他愈來愈眷戀於她嫵媚的身軀。原本他去雲雨園,只是想證明她和一般服侍他的女子並無兩樣,結果……不管如何,他是要定她了,絕不讓她回到凡人的世界去。
儘管他要立妃,他依然可以享受她的服侍;驀然,夏若梅手上的戒指吸引住他的視線,誰在屬於他的女人身上戴上珍貴的彩虹石戒指?
「這個從哪裡來的?」他不悅地握住夏若梅戴著戒指的右手……混蛋!哪個大膽的傢伙?想必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別人送的,很漂亮吧!」夏若梅注視著散發著七彩光芒的蛇戒道。
「哼!不准戴!」沒來由的一股怒氣,使他火大地撥下了她手中的戒指,右手大力一捏,戒指頓時化為粉末飄散在空中;夏若梅不敢置信地坐起身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還給我!」她生氣地捶打著他,彷彿失去理智一般。
「住手!」菲狄雅斯不悅地抓住她的手,瞧她心疼的樣子更加令他生氣,也更加讓他決定,非宰了那個傢伙不可!
「還給我!你憑什麼弄碎我的戒指?」夏若梅指控道。
「看來,你還搞不清楚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我告訴你,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女,竟敢戴如此貴重的戒指。」他狂怒之下,口不擇言地說著;夏若梅聞言心一顫,宛若被萬根針刺著般地疼痛不已。「小小的侍女」……這一句話,馬上讓她認清了自己是何等的卑微。
看見她蒼白的臉色,菲狄雅斯驚覺於自己的失言,但話已出口,他貴為王者,實在無法拉下自尊求她原諒,更何況,也無此必要。她本來就只是一個身份低下的侍女,他根本不用把她放在心上的,早晚,她都得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但為何他的心,卻莫名地在微微刺痛著?
一時之間,房內安靜得嚇人,他拾起放置在床旁的晨褸輕輕披上。
「碰」的一聲,門由外向內被人大力地打開;他火大地走下床,迅速拉下紗帳……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他正好一肚子火沒處可發。
「王,不好了!大長老要抓若梅去治罪。」尼克十萬火急地說著;他是一聽見風聲,馬上就衝進來稟報。
「大長老要抓若梅去治罪?」菲狄雅斯不解地問道,奇怪?事情怎麼會址到大長老去呢?這完全與他無關呀!
夏若梅慘白著臉,迅速地穿好長袍走下床;她和長老素未謀面,長老沒道理要抓她治罪,除非……
「是的!好像是為了白雪郡主的事。」尼克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統統說了出來。
「白雪?」夏若梅不禁驚呼,難道,是為了百花雲雨釀的事嗎?消息這麼快就傳到長老那裡……「白雪郡主!?」菲狄雅斯一揚眉。
「是的!剛剛長老宣佈,要剔除白雪郡主立妃資格的消息。」尼克解釋道。他也不明白長老為何會如此宣佈,長老原屬白族之人,對白族繼承人白雪郡主競選王妃一事,更是期許最高;如今,居然破天荒地作此宣佈,大家均議論紛紛。
「剔除白雪立妃資格……」菲狄雅斯一愕,他將目光移向夏若梅。「難道,白雪也喝了……」
凌厲般的目光掃向夏若梅,夏若梅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她實在想不到事情會演變得這麼嚴重。
「該死!」菲狄雅斯詛咒道。已非清白之身的白雪,自然會喪失了王妃的資格,而大長老想必已暴跳如雷,再加上白族的懲罰……他不禁一震,擔憂地看著夏若梅。不行!他必須將她送走,凡人之軀的她,根本承受不了白族嚴厲的酷刑。
「長老,王正在休息……」韋風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名怒氣衝天的老者來勢洶洶地推開了百般阻撓的韋風,大步邁進菲狄雅斯的寢宮;他赤紅的雙眼,緊盯著室內唯一的女子夏若梅,那欲將之生吞活剝之駭人目光,令菲狄雅斯下意識地將她拉至身後,保護之心油然而生。
「長老,不知您大駕光臨有何貴事?」菲狄雅斯冷冷道。目前,他唯有裝作毫不知情,好應付長老的怒焰。
「菲狄雅斯王,老臣甘冒一死,請求你將夏若梅交予老臣處治。」長老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怒氣道。他心愛的白雪郡主,被這身份卑微的侍女陷害而喪失了立妃的資格,他誓言要替白雪郡主報仇,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哦!她犯了什麼錯呢?」
「這……」長老一愣,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他若說出口,那白族的名譽與尊嚴,豈不掃地!?
「既然你說不出她有何過錯,若梅是我的貼身侍女,我想不出為何該交由你處治。」他冷冷地說。幸好,長老死要面子,暫時讓他略居上風,但他若將理由說出,菲狄雅斯也不知要如何袒護夏若梅了。他暗暗地涅了一把冷汗。
「我……菲狄雅斯王,她將我族的白雪郡主害得這般淒慘,難道,你還要袒護她嗎?就因為她是你的妓女……」長老氣憤不已地說著。
「住口!長老,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再如此胡言亂語,休住我對你不客氣!
如果你說得出原因,我當然會將若梅交由你處治,苦不,就請你出去,我很累了,不想受到任何的打擾。」菲狄雅斯冷冽地下逐客令,對於長老惡毒的字眼,更是令他極度地不悅,反感至極。
「王,傑斯將軍都承認了,請你不要逼我說出原因,這事攸關白族的名譽,否則老臣……」
「夠了!看來,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韋風,送長老出去。」菲狄雅斯打所長老的話,不客氣地說;這該死的傑斯,竟然先跑去長老那裡請罪。
「王,夏若梅私帶白雪郡主至雲雨園,還使白雪郡主在毫不設防的情況下喝了百花雲雨釀,以至於喪失了清白之身;她害我族之白雪郡主喪失立妃資格,今日王若不將她交予我處治的話,白族的人民將難消心頭之恨,請王成全。」事到如今,長老只好不顧顏面地豁了出去。他若不說出原委,王就不可能將夏若梅交出,為了白族的尊嚴,他非向夏若梅討回一個公道不可。
菲狄雅斯一震,看來,夏若梅今天是難逃此劫了。長老拋下自尊說出原因,他貴為一界之王,亦不能徇私護短;但是,若交出夏若梅,她恐怕會一命嗚呼,這……他進退維谷,為難地無所適從。
「長老,恕韋風直言,你無憑無據,只聽信他人一面之辭,怎可將夏若梅治罪呢?說不定,她也是受害者。」韋風開口道;縱使他不喜歡夏若梅,卻也不能眼睜睜地見她去送死。唉!這鹵莽的傑斯,這次可闖了大禍。
「韋風首相,請你們不要再袒護人犯了!郡主身旁的侍女巧兒,她可以證明。」
「我願意接受處罰。」夏若梅開口道,內心充滿了對白雪的愧疚;事情終究是因她而起,假如她不去雲雨園,白雪也不會失去寶貴的貞操,更加不會喪失立妃的資格,而這一切不幸的遭遇,完全是因為她一時的好奇。如果接受了處罰,至少可以減輕她的罪惡感,否則,她會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