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冬兒
「哦!那還好,她老公根本就捨不得處罰她。」柳語雁總算安心地吁了一口氣。
「哦?你這麼有把握。」撒克拉寇爾狐疑地盯著柳語雁寬心的表情。
「當然啦!我可是親眼目睹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她老公對她可是言聽計從哩!」柳語雁自信滿滿的說。
「我倒不以為然,菲狄雅斯一定會處罰她的。」撒克拉寇爾搖搖頭,畢竟,菲狄雅斯還欠他一個解釋。
「他不會的,因為他很愛夏若梅。」
「愛?男人不會只因為愛失去理智,夏若梅做錯事,菲狄雅斯或多或少都會處罰她。」撒克拉寇爾對柳語雁的說詞完全嗤之以鼻,愛情?哼!休想左右他的心智。
「才不會呢?」柳語雁人大地瞪著他;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真的愛上這個毫無半點浪漫細胞的沙文主義者嗎?如此瞧不起「愛情」的神力。
「既然你這麼堅持菲狄雅斯不會處罰夏若梅,那我們不妨打個賭,你覺得怎樣?」撒克拉寇爾幕然靈機一閃,與其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還不如找個事情來娛樂一番。
「賭就賭,我絕對不會輸的。」柳語雁豪氣干雲的說,憑她的第六感和眼睛,她確信自己不會看錯菲狄雅斯眼中閃耀著對夏若梅的「深情」與「寵愛」,女人對愛情這玩意,總是特別敏感。
「那就賭吧!誰輸了,誰就要依對方三件事。」撒克拉寇爾嘴角不禁抿出一絲笑意,他幾乎可以看見柳語雁將要為今天的爽快付出一點代價。哈哈!菲狄雅斯或許愛夏若梅,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明理的君王。
「OK!」聽到賭贏的條件,柳語雁不禁眉開眼笑,她也幾乎可以看見撒克拉寇爾將要為今天的大方付出一點代價嘍!嗯——她必須好好想想這三件事……喲呼!萬歲!莉莉安娜有救了。
「不對,菲狄雅斯王如果不到冥界,我們的打賭不就沒答案了嗎?」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倆的婚禮前,他一定會出現。」
「喔——也不對,我們打賭沒有證人呀!到時候你如果反悔、賴皮,那我該怎麼辦?」柳語雁猛然憶起這整椿打賭事件缺少一個目擊證人和裁判。
撒克拉寇爾聞言為之氣結,他堂堂一界之王又豈會失信於她?他都不擔心她反悔賴皮了,她倒擔心起他的良好人格,有沒有搞錯!?
「證人?好吧!你想找誰當證人?」撒克拉寇爾雙手環抱胸前,為了證明自己高貴的氣度,千萬別和一個丫頭片子一般見部分。既然她希望找人作見證,他會成全她的。到時她如果輸了,可就賴不掉了,他還真感謝她的細心提醒了他。
「嗯……」柳語雁低頭苦思——莉莉安娜當然是不可能,而逍遙宮裡的人全部都是撒克拉寇爾的人,那這個證人……柳語雁剎時一個頭變兩個大,這整個情況根本對她不利嘛!剛剛她實在答應得太衝動啦!
「怎麼?你沒有人選嗎?」撒克拉寇爾對柳語雁不時投以埋怨責怪的神情給搞得一頭露水,他不是順她的心、如她的意,聽她的話讓她找一位證人嗎?瞧瞧!她那是什麼眼神?什麼態度?嘖!
他沒事給自己找了一個天大的小麻煩回來,那晚他八成是吃錯藥了,才會當眾宣佈立她為後,而朝中大臣立即給他找了一個漂亮台階下,他卻……鬼迷心竊了!
「當然啦!他們全部都是聽你的,如果你反悔,我還不是拿你沒轍?這場賭注對我太不公平了。」柳語雁委屈的控訴,她唯一的好友也被禁足,唉!她的命也太苦了吧!
「你放心吧!如果我輸了,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賴皮。」撒克拉寇爾極力按捺住心中的怒焰.他的忍耐還是有限度的,而柳語雁就是有辦法氣得他當場失控。不公平?嘖!難道他會食言?會出爾反爾?他是那種人嗎?就算是,憑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容許他言而無信。
撒克拉寇爾的保證豈不等於白說?柳語雁朝天翻了回白眼。
「有了,哈陶爾可以做證人。」一個人影悄悄浮上心頭。
「哈陶爾?!」撒克拉寇爾眉一挑,不錯,他差點忘了,哈陶爾的舅舅跟柳語雁是遠房的親戚,難怪柳語雁會選擇他做證人,好歹他跟她是一表三千里嘛!「他也算得上是你遠房的親戚……」
「親戚?你在胡說什麼?我是個孤兒耶?我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我連自己的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哪來的親戚?」柳語雁莫名其妙地替自己的身份澄清,從誕生到死亡,她均是孤單一人,親戚?對她來說,好像有點諷刺意味。
「孤兒!?」這回換撒克拉寇爾大吃一驚,他伸手掐指一算,所得的結果果然與柳語雁所言的一字不差,他不禁低聲詛咒,這該死的哈陶爾,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欺君罔上……老天,一個柳語雁,竟然讓他嘗到眾叛親離的滋味。
「對呀!你不是法力無邊、無所不知的冥界之王嗎?為什麼連我是孤兒都不知道呢?」柳語雁匪夷所思,又納悶地注視著他。
天大的諷刺呀!柳語雁的無心之語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進撒克拉寇爾的心臟,這簡直是他畢生最大的恥辱!
這一剎那,笑容凍結在他臉上,他實在無法接受事實所帶給他的打擊。哈陶爾如此,那火奴魯魯呢?或許所有文武百官……看來他有必要找一天好好地整頓一番;不可否認的,柳語雁的話嚴重的提醒了他,長久以來,他習於安逸的日子,以至於疏忽了許多事,單是柳語雁單槍匹馬輕輕鬆鬆就闖進逍遙宮一事,就該令他有所警惕了,否則,改天他的冥界江山怕不拱手讓人才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塞諾,傳我口諭,宣哈陶爾火速到珍珠居。」撒克拉寇爾大步走到窗前正色道;或許他該感謝柳語雁的出現。
哈陶爾十萬火急、披星戴月地趕到珍珠居,撒旦王的召集令讓他提心吊膽,尤其在看見他臉色異常凝重、神情嚴肅得像某人欠了他幾百萬未還似的,他一顆心頓時跌倒了谷底。
「微臣拜見大王……」
「行了,今天找你來是要你做證人。」撒克拉寇爾心情惡劣地把他和柳語雁的打賭簡單地陳述一遍。
陶爾忐忑不安的點點頭,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證人?如果只是要他做證人,沒道理撒克拉寇爾的臉色會足以媲美包青天,語氣像吃了幾萬噸的炸藥一般,這簡直就是暴風雨前的徵兆嘛!
「雁兒,這樣你滿意了嗎?」撒可拉寇爾微側過頭徵詢道,柳語雁無言地點點頭。「好吧。哈陶爾跟我到逍遙居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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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例行的朝會,文武百官排成兩排呈一字站列,若大的逍遙殿,今天卻一反常態,它非但靜得讓你耳根清淨,還讓你看得莫名其妙。除了端坐在王椅之上的撒克拉寇爾,站在他身後猛拿羽扇扇風的兩名侍女,和站在王椅前正宣完聖旨的傳令官之外,全場的人一律整齊劃一的低著頭,眼光直視地面久久不移,真是奇哉!怪哉!地上難道有黃金嗎?當然是沒有——雖然逍遙殿金光閃閃,地上可沒有黃金。
主要原因,實在是撒旦王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駭人啦!請注意,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怒容喔!非但沒有怒容,也沒有臉如寒霜,此刻,他正面帶笑容,很溫暖的陽光牌笑容,但是這笑容看在朝中大臣的眼裡,個個莫不心驚膽跳,寒毛戰慄不止。
「怎麼?沒有人要報告嗎?」撒克拉寇爾要打破逍遙殿沉默已的寂靜,用異常溫柔的聲音問道。但見朝中大臣的頭顱又往下盯三分,哼!他心中正在冒火!昨晚他一「閉關」,總得的結果非已有心理準備,恐怕他早已吐血身亡。剛剛的聖旨已摘掉了哈陶爾的頭銜,且將他禁閉在禁區的流水軒,一直到婚禮前夕始得釋放,再恢復其職,而火奴魯魯則於婚禮結束之後再行處罰。
全場靜默無人敢抬頭,無人敢發言,撒旦王最器重的愛將均以嚴懲,那他們呢?下場似乎很明顯,說與不說結果都是相同
「很好,看來你們……」
「報告大王,蛇王菲狄雅斯求見。」站在逍遙殿大門旁的傳達及時打斷了撒克拉寇爾的處罰令。
「蛇王?這麼快!」撒克拉寇爾暗忖道。「退朝!」他霍地站起往逍遙居走去。
嘩!全場響起一連串長長的呼吸聲,暫時逃過一劫,朝中大丞算得見天日,抬頭挺胸相互對望,但卻不勝啼噓感歎一番。
他們心裡都很明白,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來的時候還是會來,唉!
原來愛情這玩意,殺傷力竟然如此強勁,撒克拉寇爾不禁感慨萬千!一沾染上這玩意,就宣告完蛋,像此刻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一個特地代妻負荊請罪的男人,若非他燒成了灰他也認識的人,他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昔日冷漠高傲、不可一世的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