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東紋燕

    只是，莉莉絲受了那麼重的傷，又必需拖那麼久的時間，失血嚴重的她……能活嗎？

    就算能活，她又能過得了那弒殺公主的罪嗎？

    朱蒂為她憂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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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甸」的醫療中心，有兩位侍衛守住；在莉莉絲的病房裡，則有一名自願的女性照顧者，那人正是朱蒂。朱蒂一臉憂心地看著病床上雙眼緊閉，仍處在昏迷中的莉莉絲。

    莉莉比已昏迷了五天，直到剛剛才脫險，這段期間朱蒂一直在照顧她，心中則不斷的憂心害怕著莉莉絲會就此長眠不起。

    她多希望，莉莉絲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她。為此，她不惜犧牲睡眠，自願在此照顧著莉莉絲。

    朱蒂為這個想法苦苦一笑。

    其實，莉莉絲想見的人，不會是她，而該是聖王子伊萊吧！

    只是，伊萊王子現在正在下界出差，根本不知「伊甸」出了這等天大的事。

    她一直知道的，莉莉絲一直偷偷仰慕伊萊王子，卻未向王子表白過。

    只怕，這次的事情……聖王子今後會恨莉莉絲……朱蒂為莉莉難過的掉眼淚。

    「嗯……」在朱蒂冥想之時，病床上的莉莉絲有了反應。

    「莉莉絲」朱蒂興奮地等待著，等待莉莉絲張開眼。

    像是回應著朱蒂的叫喚，莉莉絲的眼皮動了動，接著原本一直緊閉的眼眨了眨。她——清醒了。

    「莉莉絲」朱蒂的聲音輕柔微顫。

    「朱……朱蒂……」莉莉絲的聲音沙啞，嘴裡是又乾又苦，連出聲都覺得喉嚨如火燒般地痛苦。

    朱蒂發現了她的情況，忙拿水給她喝。

    「聖……聖後……」她虛弱得連話也無法說完整。

    「先擔心這些，你剛撿回一條命，先將身子休養好才是最重要。」朱蒂不願將事情的發展告訴她，莉莉絲知道了事情的發展必定會堅持下床，而這必然會引發她的傷勢更為嚴重。

    她沒料到，她不說，反而更讓莉莉絲擔心。

    莉莉絲因放心不下而想起來，朱蒂一看馬上將她壓制住。

    因受傷而沒體力的莉莉絲，根本沒法子抵抗得了。

    「我……」莉莉絲才想財度堅持要知道事情的發展，病房的門便被打開，聖王和兩名在門外守著的女侍衛走了進來。想來是外門守衛發現莉莉絲已醒，而通知了聖王。

    「聖王。」朱蒂趕緊半跪行禮。

    「別起來。」莉莉絲本想起來，無奈身子卻不聽她的指揮，幸而聖王在此時阻止了她。

    「微臣該死，這次的事是……」

    「伊莉莎白的事我已全知道了。」聖王阻止莉莉絲認罪的話。

    他的話中帶著無比的苦澀。他雖已有點瞭解伊莉莎白有那麼點怪異，但卻沒料她竟又做出如此可怕的殘暴行為。

    是的，別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早就知道伊莉莎白有點異常的個性了。

    只是，他也是為人父者，又怎能不明白妻子的心思，連他都不忍將自己的孩子給送走啊。

    不然，他又怎麼會假裝不清楚女兒做了些什麼。

    甚至在一年前，她失手殺了一名侍女時，他蒙上了雙眼當作不知。

    若論罪的話，他才是那個該責罰的人，因為他的不忍，再次造成了不可收拾的悲劇。

    「王……」莉莉絲詫異地看向朱蒂和兩名侍衛。

    她記得下過命令，不准將這件事說出去。

    難不成聖後將此事告知了聖王不成？

    「所有發生過程，侍衛全跟我說了。」那兩名侍衛正是看守莉莉絲病房並跟著進來的侍衛。

    為了不讓外人知曉事情的真相，也只有派這兩名清楚事情經過的侍衛和侍女來照顧莉莉絲。

    兩名侍衛並未有任何愧疚神情，因為她們的確未將此事告知任何外人，已達到了「保密」的命令，但聖王可沒包括在外人裡吧。好歹他也是聖公主的父親兼「聖王」這崇高的地位，他有權知道一切真相。

    「王……」說來說去，還是她的失職啊！莉莉絲難過地想。

    要是早點行動，要是她的能力再強一點，如今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

    「伊莉莎白是我的女兒，你該知道我不想破壞他人對伊莉莎白的好印象。」要對一個優秀的屬下說這些，聖王的心裡也非常痛苦。

    「是的。」莉莉絲非常明白，因而早在她昏倒前，還特別囑咐過三人將此事保密。

    「因此，對於知道事情真相的你們，我只能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喝下忘卻之水，將這三個月的事全忘了，一是被剝奪一切能力下放至人界。」不能怪他自私，為了女兒的名譽，他不能不預防口風外露的可能。

    四個知道真相的人互看了看。

    「我決定被下放。」莉莉絲臉色蒼白地下了決定。

    「我們與侍衛長共進退。」兩名侍衛和朱蒂也臉色蒼白地下了決定。可見莉莉絲在眾人眼中是如何被敬重，如何得人望。

    「為什麼？」聖王不解。很少人會願意被剝奪去能力而下放至人類世界的。

    「王，你該知道忘卻之水的效用不是很完美，過了一個星期的藥期之後，有些記憶還是會有可能再度被記起來，印象越深刻的記憶，被記起來的可能性越大。為了完美，確定不會被其他人知道，我等願意被下放至下界，不再回……『伊甸』。」

    「很好。」聖王為她們的忠心所感動。

    她們這樣的行為，更讓他確定了她們對整個「伊甸」的忠心程度有多強。

    「只是……」莉莉絲望向朱蒂。「我希望你能冒險讓朱蒂喝下忘卻之水，讓她能繼續留在『伊甸』。她——已和賽克利定下了婚期……」

    朱蒂身子一震。

    是啊！她怎麼會忘了自己還有個婚期呢？她能承受得了失去賽克利嗎？朱蒂低下頭，眼神黯然。

    聖王點頭答應。

    賽克利和其獨子伊萊是很親密的好友，未婚妻突然被下放至人界的話，一定會被引出更多的問題來。賽克利必然會盡一切力量查明朱蒂被下放的原因，進而將伊莉莎白的死因曝光。而他——聖王，並不想讓他的兒子伊萊發現伊莉莎白性格有問題。莉莉絲的顧慮是對的。

    當然，朱蒂對於他的答應，也著實暗鬆了口氣。

    「很好，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朱蒂，待會立即飲下忘卻之水，而你們三人……」他頓了會兒看了看她們。「必需立即被送至下界，你們的能力不需被剝奪，因為你們此次去下界，也算是去辦公事，在你們去下界前會有人將任務告知。在下界其間，你們必然會再度遇上我們的人，你們千萬記住守密。如果你們在下界有了孩子，則記住必需與「伊甸」聯絡，至此「伊甸」將再度歡迎你們的歸來。」

    那時，想必「伊甸」之人也將不會再留意關於聖公主猝死之事，而如是她們能懷了孩子，也算替他間接完成一項剛初步討論的「育種計劃」。這時將她們帶回來，該不會有人再去追究聖公主之死的問題。

    「我要你們三人再次發誓，絕不說出那晚的事。」

    依聖王之要求，莉莉絲和兩位侍衛再度發下重誓，絕不透露那晚的「真相」。

    聖王一走，命令便即刻被執行，聖殿之上也已準備好成為審判她們的殿堂。

    時間緊迫，他沒多少時間可以讓莉莉絲的傷好了再走，他必須在伊萊回「伊甸」前將事情全處理好。

    朱蒂再也忍不住地潸然淚下。

    「朱蒂……別難過，雖然會失去記憶，但至少能讓你順利留在『伊甸』。」莉莉絲將手輕搭在朱蒂的肩上表示安慰，這個時刻裡她已想不出有什麼其他較好的方式能安慰人。

    「不是的，我是在為你難過啊！」朱蒂為莉莉絲難過的痛哭出聲。

    「放心，別忘了，你常說我是個生存者，不管到了哪裡，我都會過得很好的。」朱蒂肯為她難過，她就已感到安慰了。

    「可是你的傷……」這個時候要莉莉絲離開「伊甸」，這……太過份了，下界的藥並不適合她們「天使」啊！這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嗎？

    「放心，醫師會給我藥帶下去的。」莉莉絲並不擔心這個。

    「那聖王子呢？你能失去他嗎？」朱蒂的話讓莉莉絲的臉更加慘白。

    「我……」她淒然一笑。「既無所得……又何來失去之有？不是嗎？」

    當時，她答應過他會好好保護公主的，如今她卻失信於他，在他離開「伊甸」時，公主卻被她的劍所刺死，不管怎樣都是她的錯，是她沒好好保護公主。她……有何顏面再見他……

    「莉莉絲……」朱蒂為她難過啊!「也許……你可以將事情真相告訴……」

    莉莉絲搖搖頭，她發過誓要守密，而且……聖王並不打算將事情真相告訴任何人，這包括了他的兒子伊萊在內。

    「那你……」

    「我……和他沒有未來可言。」要放棄他、離開他，她的心情是沉重和疼痛難當，但……她必需如此，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體態完美的那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