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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丁竺

    哼,這老頭一輩子都別想他會承認師父提過唐中守這個人,他風無痕絕不會犯下這種滔天錯誤,把白采香交給唐魁做妻子。

    於是風無痕寒著臉說謊道:「我師父沒提過唐中守這個人,我不知道你是誰。」說完,風無痕抱著白采香就要踏步離去。

    「慢著」唐中守出聲阻止。

    唐中守著實被風無痕的話給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這青年明明聽到他的名字時,臉上的表情複雜起來,而且還深深地看唐魁一眼。明顯的,這個青年一定知道他是誰,也知道唐魁可能是誰,可他竟冷漠的不承認,這其中不是大大有鬼嗎?

    「小子,你師父不可能沒提過我唐中守的名字。」

    「我說不知道你是誰,就是不知道你是誰,滾開,我要帶師姊走了。」風無痕說出來的話語更加冰冷。

    「你師姊是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你知道嗎?」唐中守不繞彎子說話了,直接道出事實。

    風無痕臉上仍是面無表情,只是優雅的聲音充滿冰冷,狠狠地撒清他們之間所有的關係。「我從沒聽過這一件事,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有定親的玉珮為證,怎麼可能錯認,那塊玉珮是我們唐家傳家之寶。」老者比著白采香身前所露出的一塊玉珮。

    風無痕的神情略微一變,而唐魁的表情卻是又驚又喜,打從他看到這少女,就訂下的娘子。

    雖然他以前總認為父親大過分,竟然擅自替他訂下了什麼婚約,所以父親後來告訴他說兩家失去聯絡,這門規事可能沒了,他也暗地裡期望那個與他有婚約的女子再也不要出現。但是老天爺真的是太厚愛他了,這個他這麼喜歡的姑娘,竟是他那未過門的娘子,這怎不叫他喜從心來。

    「我說過我不認得你是誰。關於那定親之事,我師父更是從未提起。而今我師父已去世,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這塊玉珮你要的話我送你!」風無痕立即撥下白采香胸前的玉珮,往唐中守的身上丟去。

    唐中守接任玉珮,心中忍不住地懷疑,這個青年為何急著徹清跟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著風無痕低下頭,對他懷裡白衣女子滿是輕磷蜜愛的呵護,再加上剛才動手殺唐慧兒的殘酷殺意,莫非……唐中守恍然大悟,原來這青年愛上了他懷中的白衣女子,怪不得越說他的神色愈是不悅,話語愈是冰冷。

    白采香在風無痕強撥玉珮的舉動下幽幽轉醒,一睜眼看到熟悉的臉孔便輕吟一聲:「無痕……」

    唐中守知這青年恐怕是死也不願承認有婚約這件事的存在,所以將矛頭轉向了剛醒來的白采香,不容青年的插嘴,立刻以火急的速度詢問:「這位姑娘,不知你師父白風,有無當著你的面提過唐中守這人。」

    白采香愣了一下,似乎無法明瞭這老者為何在她一醒來就問這句話。

    「閣下認識我師尊?否則怎知道我師尊有個知心好友名喚唐中守,我曾聽我師尊提過幾次。」白采香誠實地道出。

    「師姊,別回答他的話。」風無痕的阻止已來不及了。他滿臉的懊惱神色,他早該知道的,師姊向來是個直性子,很容易就會被人套了話。

    老者欣喜的面容恰好與風無痕懊惱的神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他點點頭,自己做了介紹。「老朽正是唐中守。」

    ★★★

    在唐中守的再三挽留之下,白采香要風無痕陪她一起留下來。

    在這兒雖然吃好住好,但風無痕的心情卻隨時日增多而越來越差,他知道能不能留住師姊,就看這幾日師姊的反應了。他實在害怕心軟的師姊會答應嫁給那個看了就礙眼的閆魁當妻子。

    今日在房中,獨有他銀白采香。

    「師姊,吃點藥吧,藥雖然很苦,但是良藥苦口,我幫你吹涼藥湯。」風無痕捧起菜汁,溫柔無比他為白采香吹涼它。

    「不必了!師弟,我不怕燙的,你拿給我喝就行了。」白采香見風無痕如此溫柔的照顧她,臉上神情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澀。

    「你坐著不要動,我餵你就好了。」風無痕一匙一匙地把吹涼的藥湯餵進白采香的嘴裡。

    風無痕細膩的動作,讓白采香好生感動。「師弟,你今日對我好好。」

    風無痕的臉色稍變,難道自已以前對白采香不大好嗎?他對白采香的話立刻患得患失地憂慮起來。「師姊,難道你認為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怎麼會呢?你多心了,只不過感覺你今天的神色特別不同。」白采香笑了笑,緩緩地回答風無痕的話。

    風無痕歎了口氣─放下藥汁,一臉嚴肅地看向白采香,很認真地詢問:「師姊,你喜歡我嗎?」

    白采香為他的可笑問題而失笑。「師弟,你中邪了嗎?怎會問師姊這麼奇怪的問題?」不知道最近他又在想些什麼。

    風無痕拉起她的手,牢牢握在手裡,再次道:「師姊,你回答我,你喜歡我嗎?」

    白采香看著師弟那麼正經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聲。「當然是喜歡啊,你是師姊在世上唯一僅存的親人,師姊怎會不喜歡你?」

    「不是這一種的喜歡,是另一種的喜歡!」風無痕不自覺地把白采香的手握得更緊。

    「究竟是哪一種喜歡?師姊聽不懂。」白采香搞迷糊了,喜歡有分很多種嗎?

    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風無痕差點為之絕倒。

    他甩了甩頭,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問白采香,話語中有著濃濃的試探。「例如你喜歡那個假裝大夫的閆魁嗎?」

    「喜歡啊!」

    白采香一句簡潔明瞭的喜歡,讓風無痕整個神色更加苦惱了起來。

    他真是愚蠢到了不可復加的地步,自小他就跟白采香相處到大,難道他還不知道白采香善良又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嗎?當然這世間上的人沒有一個是她討厭的,問這種問題又有何用?

    他應該換個方式問問看才對。

    「師姊,你聽我說,師父跟你提到唐中守這個人時,他對你說什麼?師父有沒有說他給你身上這塊玉珮是做什麼用的?」

    只要知道師父對白采香說了什麼,那他絕對可以告訴白采香,當唐中守問起時,哪些話該說,哪些話又不該說,他絕對不能讓白采香說出不該說的話來,否則他對白采香的癡情就真的灰飛煙滅。

    唐家的傳家玉珮又完整地掛在白采香身上,唐中守送還玉珮的意義不言而明白采香仍是他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這令風無痕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采香掙脫了風無痕緊握的手,抬起一隻柔芙輕輕撫摸著玉珮,正要回答,一陣敲門聲傳來。

    「請進!」敲門者應聲而入,正是唐中守父子。

    「白姑娘,你身體好多了嗎?」

    白采香一見是師父的知心好友,急忙要下床行禮,唐中守連忙揮手道:「不必了,白姑娘,你身體不適,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健朗得很,你不必下床了。」

    「不,這怎麼行呢?前輩是師尊的好友,也就等於是我跟師弟的師尊一般,怎可失了禮數。」

    真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唐中守心想。怪不得白風一再地讚賞這個女徒弟,白采香的外貌品性的確足以匹配唐家。

    「不必了,老朽就說不必了,既然白姑娘將我當成了你師尊,那我講的話,你就該聽不是嗎?況且別前輩前輩的喊,尊敬有之,就是少了那份親近感,不如喚我老伯來得讓我高興。」

    白采香閒言後,遵從唐中守的話而點點頭,並有禮地說:「是,老伯。」

    風無痕立在一邊,整個心是止不住的焦急。他知道,唐中守今天來訪,一定是為了婚約之事,而他卻還不知師父到底跟師姊說過了什麼,所以,他應該如何應變,他心中也沒個底。

    「白姑娘,不知令師尊有沒有提過這塊玉珮的事。」唐中守直接切入了正題問道。

    白采香雖奇怪唐中守的問話,但仍是回答:「有啊。」

    「他提了什麼?」

    「師姊」風無痕忍不住出聲阻止。

    兩句話同時發出,唐中守看了滿臉熱汗的俊逸青年,馬上就明瞭他出聲阻止自己問話的用意。

    為了讓真相大白,唐中守趕緊又問了一遍,不讓風無痕有任何插嘴的餘地。「請問令師尊說了什麼中?」

    白采香微笑。「師父沒說什麼。他說這塊玉珮的形狀好,讓我戴著,可保長命百歲,無憂無禍。」

    風無痕鬆了一口氣,而唐中守臉上表情卻凝重了起來,他決定說出事實。

    「難道他沒跟你提過,這是定親的玉珮嗎?白姑娘,你是我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你自己曉得嗎?」

    白采香目瞪口呆,而唐中守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珮,正是另一塊成對的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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