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俘虜愛人

第30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謝謝你讓我放假,而沒有告訴任何人,使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是不懂為什麼啦,但這樣最好了,警衛還在找你咧,姑娘。真奇怪你沒有被攔住,可以直接到廚房來哩。」

    「或許因為華瑞克和我在一起,他們認為他會處理這件事吧。」

    「他回來了?」

    「嗯。」她咧嘴笑。「他叫我來吃飯,所以我要去吃啦。老天爺,我的胃口大開。我還得叫人準備洗澡水,和一瓶特爾斯堡的酒。」

    「你去吃飯吧,我來叫人弄水,和替你拿一瓶酒來。」

    「謝謝你,布魯特太太。」

    「瑪莉,」那年長的婦人咧開嘴笑。「嗯,我想你可以叫我瑪莉。」

    當若薇娜進入大廳時,她把酒抱在懷裡,腳步輕快,直接走到華瑞克身邊,對他咧嘴笑。

    他不像她這麼開心。他聽到那個故事了。事實上,貝翠絲不等他走到餐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嘀嘀咕咕,讓他一邊擦乾頭髮和脫外衣,一邊聽她的控訴。

    他挪到壁爐前,坐在他的寶座上。貝翠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米麗珊坐在她下方的凳子上。他點點頭,示意若薇娜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那使貝翠絲倒抽一口冷氣,但她什麼話也沒有說。自從她對她父親提起有人偷了她的東西,他就一直對她皺眉頭。她暗自歡喜,他越生氣越好。她本來希望他回來發現那娼婦渾身傷疤,不再喜歡她。現在或許他可以打得她渾身是疤。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會再帶她上床,至少她的計劃可以做到這一點。

    「我的女兒,」華瑞克開口道,「指控你偷了她的珍珠項鏈,你有什麼話說?」

    「她有沒有說,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貝翠絲?」

    「晚餐之前。」

    「問她,爵爺,她怎麼能肯定?」

    「貝翠絲?」

    那少女幾乎要皺眉頭了,她不懂這有什麼關係?那珍珠不見了,而且在主臥房找到的,那娼婦總不會說是他拿的吧?

    「我下午還看見它,心想晚餐時要戴。不到一個小時之後,它就不見了,而她——」她把食指朝向若薇娜。「米麗珊看見她在我房門外,就在那一段時間之內,走來走去。」

    若微娜對華瑞克咧嘴笑。「我有沒有告訴你,爵爺,」她問道,「我是什麼時候逃出去的?」

    「逃出去?」貝翠絲叫起來。「你是說,你不是從昨天一直躲在城堡裡。」

    「不,小姐,你安排了這一切,我怎麼能就躲在城堡裡呢?」

    貝翠絲兩頰通紅,她隨即眼睛一亮。「你承認你逃走?你知不知道逃走的奴隸要受什麼懲罰?」

    「知道,貝翠絲小姐。我有自己的領地,自己的奴僕,在我父親過世之前,也常幫他處理城堡裡——」

    「騙人!」那少女虛張聲勢道,「你允許她這樣扯謊嗎?」

    「她沒有說謊,」她父親說道,「她和你一樣是貴族,只不過她現在是我的俘虜。我們把話題扯遠了。你什麼時候離開的,若薇娜?」

    「中午。」

    「她騙人!」貝翠絲發潑道,「你千萬不要聽她胡——」

    「閉嘴。」華瑞克沉聲警告道。

    「我離開的時間可以證明,」若薇娜告訴他。「布魯特太太整個下午找不到我。而守門口的警衛會記得,美芷什麼時候找他說話,以便我溜出去。希望你不要罰他,爵爺,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經在土牢桌了——如果還活著的話。」她說,看了貝翠絲一眼。

    「騙人!」那少女完全忘了她的淑女風度。「叫她說的那些人進來,要他們當我的面說清楚。」

    「你想威嚇他們不得開口嗎?」他說,嘴角掛著一沫若薇娜最痛恨的迷人笑容。「我看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如果是她偷了你的珍珠,她走的時候為什麼沒帶去?」

    「我怎麼知道這娼婦是怎麼想的?」

    她的話使他整張臉陰沉得嚇人,但貝翠絲在他的注視下仍不退縮。等他把眼光移向米麗珊,他小女兒「哇」地一聲哭出來。

    「是她逼我說的!」那少女邊哭邊說,「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她打我耳光,又威脅要說是我偷了珍珠!對不起,爸爸,我不想傷害你的情婦,但貝翠絲很氣你呀,爸——」

    「嗯,氣我,」華瑞克咕噥。「都是為了對付我。好,貝翠絲,你是自找的,不能怨我了。」

    華瑞克就在大廳上鞭打他女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而且用他劍套的厚皮帶。

    若薇娜縮在她坐的椅子裡,手抓著椅臂,緊閉著眼睛,但那聲音仍然刺耳得很。貝翠絲哀號著。若薇娜咬著下唇,才忍住阻止華瑞克的衝動。等他住手,他女兒是徹徹底底承認錯了,而且也氣焰全失,不再滿口怒罵。

    她被扶著離開大廳,華瑞克坐回他的寶座。「這應該夠了,可是我仍然很氣。」

    「我不氣了。」若薇娜趕快告訴他。

    那種口氣把他逗笑了。「你——」

    「不,我多嘴,對不起。」她認真地說道,「這不是假慈悲的時候。而且你仍然生氣是正常的。想到自己的小孩要害你,當然令人受不了。不過你要記得,她還是孩子,她想報復純是幼稚的孩子氣行為。」

    他對她抬起一道濃眉。「你在諷刺我嗎?」

    「老天,我連作夢也不敢哩。」

    這一次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很高興你好端端地坐在這裡。」

    她的心跳亂了一拍。「真的?」她柔聲問道。

    「嗯,我可不想在這種雨夜出去追捕你。」

    若薇娜意外地睨他一眼,發現他嘴角有一抹笑意。他莫非在調侃她?

    很難想像她現在和他在一起多麼放鬆。他似乎不再是她的主人,而她也不是他的俘虜。

    難道那一夜纏綿,終止了他復仇的意念?

    「關於我的偷竊案,」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滿意了嗎?」

    「嗯——這件事沒有疑問了。」

    她忍不住要往下問,因為他的表情仍十分平和。

    「還有我——我溜住林子裡閒逛的事?」

    想到如果不是她繼兄出現,她或許會就此消失,他皺起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要處罰我嗎?」

    「你以為我是個怪物嗎?如果你不及時逃走,將會遇上多大的麻煩!我怎麼能為了你自保而處罰你?」他反問道。

    她咧嘴笑。「我以為——」

    「不要講出來。」他警告道。

    「什麼?」她放作無辜狀。

    他看著她。「我都判你無罪了,你要不要討論一下你的繼兄?」

    若薇娜翻白眼,她有時實在很討厭他的好記性。「我想遲一點再討論——不久的將來。不過眼前有另一個問題。」

    現在到了緊要關頭,她突然有些膽怯。雖然對他女兒很不滿意,但他的心情還算不錯。

    她實在不想惹他,又要面對他憤怒的嚇人面孔。但她必須要瞭解,他對她到底要如何處置。

    終於她脫口道,「你還是打算奪走我的嬰兒嗎?華瑞克。」

    她害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冷酷的表情、緊抿的嘴唇、瞇起的眼睛、可怕的聲調。

    「你為什麼認為我可能改變主意?」

    「我——不是認為——只是——」

    「你寧可把他養大成奴僕?」

    「我可不是奴隸!」她怒道,「我有我自己的領地,有我的身份地位——」

    「除了我給你的,你什麼也沒有。」他低聲對她咆哮。

    「你打算把嬰兒怎麼樣?」她質問道,「你在外面東征西討時,誰來照顧他?另外一名奴隸嗎?還是你的夫人?」

    他似乎不在意她尖銳的口氣。「如果你生了兒子,我自己來帶他。如果是女兒,私生女也有人搶著要的——我最近才知道。」

    她氣得想對他尖叫。但發脾氣——像她剛才那樣——在和男人討論事情時起不了作用,特別是她所面對的這個男人。

    深呼吸幾次,她以比較平靜的口氣問道,「關心、愛和適當的教導呢?」

    一道濃眉揚起。「你認為我無法提供這些?」

    「嗯,看貝翠絲就知道了。」

    這是十分尖銳的回答,而且一針見血,他的臉上一時充滿痛苦的神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立刻感受到了,像一把刀刺在她胸前,使她跳下椅子撲向他。「對不起!」她叫道,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胸前。「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這一帶變得無法無天,不是你的錯,而你必須要為保護你的領地而戰,所以不能待在家裡,這全都不是你的責任!要怪該死的史帝芬!因為他,家父一再出征,而你知道我變得多沒有規矩,有家母約束我也沒有用!你只是不凶了,我就一個勁兒胡說八道,你不要難過,是我——」

    「閉……嘴!」

    他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摟住她。她想後退一點看他的臉,但他抱得好緊,又發出奇怪的聲音。

    「華瑞克?」她難過得要命。「你——你不是在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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