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喬安娜·林賽
時你早就不在這?了。沒想過要逃走?」
她嗤之以鼻。「當然有,每個門口都派有警衛,你倒教我怎麼做?」
美芷咧嘴笑。「等我跟警衛混熟一點不然就等吉伯特爵爺來救你。他應該知道是誰攻破柯白恩堡,真奇怪他到現在還沒有帶兵來要人。」「不要胡說!我寧可留在這?,也不想再落入他手中。」「這可有趣了。你的繼兄會再替你找個婆家,而且——」「一個死鬼丈夫已烴夠了。至於吉伯特,他離開柯白恩特吻了我一下,那可不像兄妹之間的親吻。」「他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不是?等他把你要回去,絕對不止這樣,他現在一定會帶你上床了。不過他還滿英俊……或許你不介意?」「美芷!」「哦,你介意。你吧,反正你暫時也離不開了,這?是躲避吉伯特爵爺的好地方。」這倒是真的,但若薇娜希望美芷不要誤會,以為她不介意華瑞克對她的種種。「為什麼我覺得你一點也不擔心?你認為他報復完了?才沒有!他當我是賊,沒有砍掉我的手,他還是天天找我麻煩。」「等他發現你喜歡他,他就不會這麼難相處了。」「現在我肯定他敲了你的頭,因為太用力了,你連他敲過都不記得啦。」
美芷笑起來。「不是的,甜心。只是我有更多機會觀察他,其實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否則他早就把你凌遲至死了。」「他整得我還不夠?奪去了我的身份地位,說我是他的奴隸。」「我們也當他是奴隸嘛。他其實不知道該把你怎麼辦才好,你是個女人,而他以前的敵人都是男的。不能一刀把你砍了,只好以你對他的方式,用在你身上了。」「他不如把我砍成兩半算了。」
「你完全沒有想過,要用女人的武器對付他?」
「什麼武器?」
「你的美麗,他的性慾。婚姻也不錯呀,孩子當陪嫁。」
「他才不會——」
「只要他想要你,他會!而你可以使他要你到那種程度,只要你肯試,你甚至可以使他愛上你哩。」
愛?用在華瑞克身上?他倒是很懂得恨,但他可能去愛嗎?不可能,她是有毛病才去想這種事。
不過美芷還沒有說完。「大部分的淑女根本無緣享受床上的生活,她們有的會認為丈夫用妻子生產,然後到別的地方找樂子。而你已經知道這位爵爺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就門當戶對而言,很難找到和你一樣多土地的領主了,同時又年輕,也不算太難看——」
「他不難看,」若薇娜脫口道,「他非常英俊,在他……笑的時候。」她意識到她竟說他的好話,立即皺起眉頭。「你瘋啦,美芷,全是自說自話。他恨死我了,看到我就生氣。」
「看到你就情不自禁還差不多!不過你沒有抓住重點,我不是說他馬上會向你求婚,只要給他機會想到這一點。首先讓他不能沒有你,對你會有好處的。」
「除非發生奇跡!」
「不,你只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去想起在柯白恩堡的遭遇。使他因惑,猜不透你的心思,表現得和他預期的不同。如果他相信你要他,不在乎他對你不好,他就會覺得慚愧。你願不願意試試看?」
「我看我只會丟人現眼,你想得太離譜了。」
「萬一我沒有錯呢?你對現狀很滿意嗎?」
若薇娜想了一下。「不滿意。」
「那就要改變呀,用你的武器去對付他。讓他認識你的本來面目,在安博芮出現之前的樣子,沒有人能抵擋你的魅力。」
「我再也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每天快快樂樂的女孩了。」
美芷傾身同情地摟抱她。「我知道——你假裝一下好了。」
「或許可以吧。」
「那表示你肯試試看囉?」
「我要先想想看。首先,我不覺得自己想要他真正注意到我。」
「他已經注意到你了。」
她固執地昂著下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停止恨他。」
「那就繼續恨他好啦,」美芷失笑。「別讓他知道就好。是他把情緒寫在臉上,你不難把真正的感覺藏起來。等他停止找你麻煩,或許你會和他一樣改變,發現自己不再恨他。」
再討論下去也沒有用,若薇娜得先回去想一想才行,她再度改變話題。
「這是縫衣間嘛,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她問,發現這和她工作的地方其實是同一個單位的。
「我叫那些女人去試染一匹布。」
她笑起來。「不是去年我們染出來的,那種可怕的綠色吧?」
「一點都不錯。只是我告訴她們,效果好得不得了,所以她們會一試再試,不會那麼快回來。等一下我再去告訴她們;我忘了提起要加一點黃色染料的事。黃色會讓它顯得比較活潑明亮。」
「你可以管所有的人嗎?」
「沒有,不過她們都知道我是領主千金的女僕,不太會對我的話起疑。」
「你喜歡伺候他的兩位小姐嗎?」
美芷冷哼。「兩個自私跋扈的小賤人。爵爺把我安排在她們身邊,可不算對我優惠。不過我們做人要憑良心,他大概不知道他女兒到底有多壞。他都不在家管教她們嘛,你我都知道為什麼。」
「他忙著在外面和吉伯特打仗,天曉得還有什麼。有沒有聽說,他幾時要再出門?」
「不要癡心妄想了,甜心,況且他不在這?,你怎麼改變他?他很快出門,你的工作還是這麼多。」
「才不呢,他走了,我的工作馬上減輕一半。」
「萬一他想到又把你關回土牢,好保證他回來時你還在呢?」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若薇娜打了個寒顫,突然站起來。「我們走吧,省得被逮到了。」
「怎麼會?這裡是女人的地方,他不會上樓來——」
「昨天他就來過了。」若薇娜打岔道,朝門口走去。她站在那?,過了半晌才回頭問道,「你說同情他,是什麼意思?」
「你都沒有聽人提起過,有關十六年前的慘劇?」
「好像根久以前,有別人佔據過這座城堡一陣子。和你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嗯,事情發生的時候,華瑞克爵爺不在城堡?,跟著別的爵爺在學習,否則他一定和他其它家人同樣遭到毒手。」
「有人攻城?」
「不是。據說是當時領主夫婦的一個朋友,他暗戀華瑞克爵爺的母親伊莉莎白。在一次拜訪中,他半夜起來開了城門,讓他的士兵進來殺了守衛,他則潛進樓上臥房謀殺了當時的福克赫斯爵爺,當著伊莉莎白夫人的面。那個蠢人以為這樣她就會因害怕而就範,錯估了她對她丈夫的愛。她在他的手下面前給他難堪,氣得他把她交給他們,她就這樣慘死了。華瑞克的姊姊和妹妹跳樓自殺。」
若薇娜現在知道美芷為什麼同情他了。「希望你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瞭解敵人是最重要的課題,處在嘰嘰喳喳的女人堆?,要得到消息是最容易的了。事情發生的時候,華瑞克爵爺只有十六歲。他接到消息說家人全死了,城堡被佔,而對方顯然不會放過他,畢竟他是合法的繼承人。不過因為他隻身在外,他的敵人並沒有太在意他。可是事實上華瑞克爵爺當時已經訂親,他等到一被封為武土,就去要求對方履行約定,以他未婚妻的嫁妝去僱人手,和他其它的朋友幫忙——」
「他奪回福克赫斯?」
「對。」
「殺了他的敵人?」
「親手——這還不夠,他攻佔了對方所有的城池土地,花了三年。在那一段期間,他第一任妻子去世,他娶了第二任。他的勢力財富因戰爭和婚姻持續不斷擴增。」
「他當時樹敵眾多,所以需要更多軍隊嗎?」
「沒有,只不過他發誓沒有人能對不起他,而不得到應有的懲罰。他就為了這樣,連年征戰,贏得狂龍的稱號,只有傻瓜才會想要招惹他。」
「難怪他今天這個這樣子。」
「不,他今天這樣是由於他家庭發生變故,把他由當初的男孩變成今日的男人,他們說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那個男孩和善、充滿愛心、頑皮又喜歡玩樂說笑。」
「這個男人冷酷無情、充滿恨——」
「可是現在你知道原因了,我想他可以改變一次,也可以改變第二次。」
「也可能變不過來。」
「你少女時代的天真樂觀哪?去了?」
「毀在安博芮手上了。」
「那麼這是個機會,可以挽救你的未來和一個為過去哀傷太久的男人。如果你問我,我會說值得一試哩。」
「我沒有問你,」若薇娜咕噥道,「你儘管去同情他,但你不是他心目中的敵人。如果你問我,我說他不開心活該。」
「你要讓你的不幸,把你自己變得和他一樣冷漠、不知原諒嗎?」
「哈!你總算同意我的話了,他是冷漠、不知原諒!去吧,美芷,讓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