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黑心肝寶貝

第1頁 文 / 凱晞

    楔子

    一個水晶杯朝倚坐在沙發裡的男人砸來,堪堪擦過他的面頰撞擊在男人身後的石牆上,玻璃碎片應聲四散。然陰影裡的男人依舊動也未動,連眼睛也未曾眨一下,漠然的臉孔上只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厭煩。

    「天殺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一個著裝大膽惹火,身材高挑冶艷的女郎隔著偌大的空間朝男人怒吼,高八度的聲音透露著不敢置信。

    男人依舊無動於衷,只除了他深邃的眼神變得更冷。

    他的無動於衷愈發激怒了女人,從來都是男人將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伺候,幾時見過男人對她擺出冷漠的姿態。

    「你這該死的傢伙,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可以把女人的尊嚴踩在腳下!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結果呢?你卻想用幾個臭錢打發我!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拜金女郎還是應召女由得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可是有我的尊嚴!」說到最後已經是聲淚俱下。

    一般男人若是在她的眼淚攻勢下早就心軟得伏首稱臣了,只可惜獨孤或從來就不是一般的男子。

    只見到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那笑意似謔似鄙,無端的傷了她女性高傲的自尊心和征服欲。

    不!就算他是人中龍鳳,憑她絕色容顏也足以匹配。

    第一章

    從第一眼見到他撤旦般峻冷的姿態,她就已經完全傾倒在他謎樣的笑容中不可自拔,更別提他的雄厚身家。

    他是她所見過最難掌握的男人,也從來不曾瞭解他撒旦般笑容背後的情緒。

    不過無論如何,她可不能讓這只到手的肥羊給溜了。

    眼見獨孤或依舊沉默的姿態,她決定改變方式,硬的不成來軟的。

    她刻意放軟語氣,逼出淚眼婆裟——純熟的演技是練習許久的成果——輕坐在獨孤或的椅側,用她自認為最令男人無法抗拒的呢喃在他耳邊低喃「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結束,你捨不得的,對不對?」染著鮮紅寇丹的指甲誘惑的劃過他的胸膛,緩緩的往下移。挨著他的身體挑逗的順勢滑落至大理石地板上,以一種做來全無生疏的優雅姿態跪坐在獨孤或身邊,以一種仰望天的姿態帶著渴慕仰望著他。

    「或,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好,你可以教我嘛,我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但是你千萬不要趕我走,因為我好愛好愛你喔。」最後一句話幾乎可以嗲出了蜜。

    「你愛我?」始終不發一言的獨孤或終於開口,渾厚如烈酒的聲音隱隱透著嘲諷。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黑瞳閃閃照耀。她忽然覺得一陣冷風颯颯自他兩側襲來,凍得她背脊竄過一陣哆嗦。

    獨孤或傾向前隨手撥弄女郎頸上的鑽石項煉,「我看你愛的是這些華麗的珠寶才對吧?」

    女郎表情先是一怔,隨即以微笑掩飾。「你說到哪兒去啦?我才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呢,我——」她的話被硬生生的打斷。

    獨孤或以食指勾起她的臉,仔細的打量著她那無暇細緻的臉孔。

    真可惜,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老實告訴你吧,親愛的旖娜,別把我當成其他男人會乖乖任憑你在掌中耍弄,因為最後你會發現自己作繭自縛。既然給了一個台階,你就該認清事實順階而下,而你卻死命的不肯下台一鞠躬。對於不知分寸的人,我也不介意當個惡人,反正這是我最擅長的角色,」他蓄意一頓,「你和周家小開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最後一句話令那位名叫旖娜的女子花容失色。

    獨孤或並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慌失措,莫測高深的臉龐只泛起了一個冷笑——一個讓旖娜打心底發顫的笑容。

    「你……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姓周的男人!一定是有人嫉爐我才在背地造謠生事,你別聽人家的胡說八道!」旖娜忙不迭的解釋。

    「你以為我是隨便聽信讒言的人嗎?」獨孤或笑道,幽邃的眸子卻更冷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下她更是急得淚如雨下。

    他低下頭以手背為她拭淚,嘴上卻繼續不留情的撻伐。「嘖嘖!旖娜呀旖娜,你真是太不應該,竟然會把不久前才一起山盟海誓的男人給忘了!」他故作不滿地搖搖頭,「讓我幫你回憶吧,你是怎麼和姓周那小子說的?」他以手支額故作思考狀。「你偎在他懷裡說你待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完全是不得已,我猜那個人是指我,你說你心中只愛他一個人。還有,你說你的人雖然在我身邊,但是你的心永遠只屬於他,只不過我的佔有慾太強不肯放過你……」

    他如何知道的?對於她和小周之間調情的話一清二楚,彷彿當日她和小周約會時他就在一旁觀看,旖娜既驚且懼,不住的喘息。

    獨孤或突然俯身望向旖娜,雙眼佈滿風雨之色,冷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讓我的「佔有慾」休個假,讓你名正言順的奔向那位周大少爺,同他雙宿雙飛,如何?」

    此刻旖娜雖然臉色慘淡,猶試圖辯解,「親愛的,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

    「夠了。」他沉靜但不容人辯駁的語氣教她頓時畏縮噤若寒蟬。

    「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旖娜,遊戲結束了。」不復戲謔帶笑的眸子,他的眉梢眼角全無一絲昔日的情意,只有聲音裡透露著些許遺憾。「打從開始交往我就不曾指望你會忠於我,一切一切我都瞭然於心。不過既然我們之間只是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我也就隨你去。然而我已經厭倦了你的欺騙,所以就到此結束吧。」

    「我……我愛你呀!」旖娜喊道,隨即被他揮手打斷。

    「愛?」他幾乎被這字眼給嗆咳住。「旖娜,別告訴我所謂「真愛無敵」,我可不信那一套。」如果這就是她對愛的定義,那她的愛也未免太廉價。

    「順便一提,儘管你對我不忠,但我從來不是對女人小氣的那種男子。我們交往期間你所得到的饋贈和金錢本都該歸你所有,之後你若有需要,在合理的範圍內儘管開口。就當作是「不得不陪在我身」的報酬吧,我相信這些應該讓你不虞匱乏好一陣子,直到找到下一任金主為止。」

    他的一字一句打碎了旖娜的美夢,也粉碎了她所有的偽裝。明白自己的柔媚再也搏不得了他的垂憐,她索性豁了出去。

    旖娜站起來朝他大吼——這次的怒氣是真的,「你這個天殺的傢伙,不要以為仗著有幾個臭錢就可以把別人的自尊踐踏在腳底下,這一次你別想輕易打發我!」她雙手抱胸,撂下狠話。神情不復先前的甜美,甚至顯得有些醜惡。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擇手段要將自己擺在獨孤或的生命中,只有傻子才會讓眼前這樣的男人從指縫間溜過。攀上他,就等於坐擁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更別提夜晚床第間的溫存時光,他是這樣的令人眷戀呵……為了自己的野心,說什麼她都不能放棄這個男人。

    獨孤或雙手指尖拱成尖塔,表情是沉思的。

    真可惜了那張洋娃娃般的臉,誰能想到精緻的面孔下是這樣一顆猙獰的心。

    不過,他從來就不曾對女人抱以期望,如果說有什麼體悟,只能說旖娜的例子更印證了他長久以來對女人的不信任。

    「說話最好三思而後行,否則你會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從天堂般的生活墜入地獄深淵,到時欲哭無淚我也愛莫能助。」

    「你在威脅我?」一股無明火起,旖娜惡向膽邊生的大聲嚷嚷:「我告訴你,獨孤或,我說過我不是那些賣笑女任憑你玩玩說散就散,如果你不對我負責任,我就要將你始亂終棄的事公佈叫天下皆知。」誤解了獨孤或眼中瞬間閃過的精光,以為總算逮到他的弱點,她不禁更加得意。「我相信記者對你這位擎天門的神秘領導人一定充滿了好奇心,如果我不小心洩漏了這事,只怕你從此絕無寧日,甚至連你背後龐大的組織都會受到牽連。」

    「負責?」獨孤或聲音陡降了八度,口氣是山雨欲來前的寧靜,但遲鈍的旖娜顯然沒有發覺。「你究竟要我對你負什麼責?」

    「娶我!」她大聲叫喊,以為勝券在握。

    蟄伏陰影中的獨孤或突然傳來一陣恣意狂笑,其瘋狂之姿嚇到了旖娜,那令人背脊發涼、毛骨悚然的狂笑迴盪在偌大的空間久久不歇。

    笑聲稍小些,他終於站起來離開籠罩的陰影,以一種從容不迫的步伐邁向她,壁燈的微量光線打在他的身上,勾出他臉上無人能及的陰蟄和毫不妥協的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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