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凱晞
見鬼的!一定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與眾不同和難以到手,才教他渴望莫名。愈得不到的東西愈令人心癢難耐!一日一他得到了冰焰,那股吸引他的強烈磁力必定會減弱,到時他說不定會對這個女人厭煩到極點,避之唯恐不及。
沒錯!最近這讓他如坐針氈的情緒*定是因為慾求不滿的原因,他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將冰照引誘上床,到時候,他一定能再恢復原來那個果斷冷靜、風度翩翩的花花公子形象。
專注於他的思緒,差點沒聽見那」聲壓抑著痛苦的嗚咽。
持續的抽噎聲穿過他的腦子,藍靖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飛也似地狂奔出書房,一顆心懸掛在冰焰身上。
她生病了?還是不小心跌倒受傷了?
起居室的景象讓他呼吸一窒。
冰焰半跪在地毯上的身子無助顫抖著,她緊緊將黑豹擁在懷裡,原本充滿生命力的黑豹如今卻奄奄一息地躺在主人懷中,偶爾腹部一陣強烈的痙攣,它嘴邊有殘剩的穢物痕跡,顯然剛剛吐過。
「怎麼回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跨過走道,蹲在她的身邊檢規全身已經虛弱無力的黑豹。
冰焰螓首微抬,臉上毫無血色,眸中全是惶然。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沙啞,「晚餐前不久,它就顯得不對勁,吃完晚餐後它忽然就口吐白沫,接著就全身痙攣。」她痛苦地埋首黑豹的短毛中。
黑豹虛弱得連頭都沒法抬起來了。
「別哭,它不會有事的。」他以手背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一直到他說話時,冰焰才知道自己哭了。這麼多年沒掉過的淚,此刻卻像關不了閘的洪水流個不停。
「我去打電話找醫師求救。」他作勢起身。
醫師?理智穿過痛苦的迷霧,鑽入她原本昏昏然的腦中。她猛然抬起頭,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乍現一抹希望的基芒。
「夜魅……」她喃喃傾吐出兩個字。
「它沒事了。」夜魅修羅走至屋外,弓身曲膝坐在冰焰身邊的沙地上。
冰焰埋首在膝問的臉倏地抬起,無神的眸子閃爍著釋懷,她終於忍不住低聲哭泣。
「噓!別哭。」他攬她人懷,這冰冷的身子,怕是一個人呆坐在這寒風刺骨的沙灘上很久了。「它沒事了。那個貪玩的傢伙一定是在附近的沼澤地裡探險,誤食了有毒的束西,才會引起嘔吐和腹部痙攣。我已經為它打了一針,休息一些時日,它又會恢復生龍活虎的模樣。」
冰焰抬起頭,漾起一個脆弱的微笑,語帶哽咽地說:「謝謝,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謝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以食指抬起她的下顎,就著屋內的燈火,端詳著她。
「你變了,這是以前那個在人前絕不會拽漏心事,更不會露出一丁點脆弱的冰焰嗎?
瞧瞧你,才多久不見,怎麼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呢?」他為她的轉變而欣喜,又忍不住調侃她。「這麼巨大的轉變該不會是因為他吧?」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誰。
鐵瘦的肩膀微微顫。是嗎?她真的變了嗎?「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充滿著困惑。
「你愛他嗎?」
愛她?
冰焰猛地抬起頭,彷彿受到了驚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乎他。」
夜魅溫柔地瞅著她。
像往常一樣,她躲入他安全的羽翼下,尋求他的庇護。一直以來,夜魅就像她不曾有過的兄長,給予她親人般的呵護與關愛。
「我不想在乎他,也不要在乎他,在乎一個人就像是赤裸裸敞開了自己,給了他傷害你的機會。我想要找回以前的蒲灑不羈,想遠離他、避開他、討厭他,但是這裡……」
她比了比自己的心。〔這裡好痛阿!」
此刻的她像個迷路的孩子,美眸中淨是傷痛與不解。他輕輕地搖晃著她,安撫她。
「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如果你真的在乎他,為什麼不敞開心,誠實面對自己對他的感情?我一直希望有個人能突破你牢不可破的心防,找著冷漠面具下你最真摯、最寶貴的心,並且會拚了命去呵護著它。但是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你多瞧上一眼,我差點都要死心了!感謝老天,天底下總算還有個男人會讓你去在乎,你果然還不是無藥可救上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子。
「但是我配不上他。」這雙染滿了鮮血的手,以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誰會要一個渾身血腥的殺手?
「胡說……」他輕聲喝斥。「如果那個男人瞎了眼竟看不到你的好,那會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損失。」
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心底藏著這麼多的苦澀和不安,她一向把自己偽裝得太好。
「聽我說,好不容易你才遇到一個你肯去在乎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也很在乎你的狀況下,你何不像一般的女孩一樣開開心心享受戀情。你才二十一歲,不要去扼殺、逃避你心中的情感,放膽去愛吧,全心全意去感受那種相互吸引的感覺。」
「即使結局注定是悲劇?」她淒涼地問。
「凡是人,就會受到傷害。難道你因為怕受傷害,寧願一輩子躲在硬殼裡?」
「不。」
「這就是了。」他露出一個寵愛的微笑。「我就知道我的冰兒絕不是一隻鴕鳥。」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保護你,為你阻擋現實世界的淒風苦而,但你不能永遠躲在一個無情無慾的面具後面,斷絕人世間可能的七情六慾。我要你活得像個人,有著平凡人的愛惡喜憎,而不要像個只會執行任務的冰冷機器人。」
想保護又不得不放手的心情充斥在他心中。
「你一直是我所見過最勇敢的女孩,我相信你能經歷過從前的痛苦,這次世一定難不倒你。」忽然感覺到芒刺在背,兩道灼熱的視線幾乎要瞪穿他的背,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浮上他嘴角。
這是一個非常惱怒的男人。而他,非常樂意向這個渾身敵意的男人再丟下一顆炸彈。
刻意的,他以手臂圈住冰焰的腰,抵著她的額際親暱地說:「你馬上就有麻煩了。」
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著親密的兩人,使得他們同時轉過身。
背對著光的藍靖渾身散發著不可能錯辨的憤怒。
他在氣什麼?冰焰不解地輕擰黛眉。
而夜魅則是一派優閒的模樣,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容。
「小乖醒了。」藍靖壓抑著勃發的怒氣,簡短地撂下一句。
「真的!」冰焰聞言掙扎要起身,但她腰際上的手制止住她。
藍靖銳利的目光惡狠狠地直盯著置於冰焰腰上的手,他提醒自己他和冰焰沒有任何關係,她高興和誰樓摟抱抱是她的事。但該死的!他覺得自己像是逮到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般,嫉妒的熔漿在他的體內翻攪,威脅著掩沒大腦中的理智,他雙拳緊握地垂在身側,克制想一拳揍扁那張俊臉的衝動。
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想必此刻他早就躺下了。雖然心裡暗暗偷笑,夜魅的外表還是無動於衷,對藍靖殺人般的目光,回以無辜的表情。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於焉展開。
藍靖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是深刻的震撼。這個男人一襲黑衣,像是隨時可以融入黑夜,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似乎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給對方致命的一擊般;他犀利的眼睛令人聯想到掠食中的老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只有在看若冰焰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一絲溫柔。這點讓他頗不愉快。
鷹眼同樣犀利地打量、評估他。
緩緩地,夜魅低頭在冰焰的耳邊低語:「這個男人的外表家只斯文的羊,骨子裡卻是只不折不扣的狼一匹能幫你抵擋其他惡狼攻擊的狼。」
藍靖的臉色立時冷肅。這個男人竟敢和他的女人咬耳朵?!
夠了就是夠了!
嫉妒的紅霧蒙蔽了他的眼,他快速欺近,不假思索地拉起盤腿坐在沙地上一臉茫然的女人,遠離那個討人厭的傢伙。
「你幹什麼?」惱怒於藍靖突兀的舉動,冰焰掙開他。
坐在地上的男人則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冰焰和這個男人的關係顯然很親密,但有多親密?藍靖不禁納問他們兩人之間的關家。
懷疑的種子在她看見他且主動衛人他懷中的同時就種下了。
冰焰的冷淡是有目共睹,而她竟然主動擁抱這個男人!
「小乖醒了。」他固執地重複次。
冰焰簡單地點個頭,轉身對夜魅說:「你不進來嗎?」
鷹集般的眼神徘徊在她與藍靖之間。「不了,我想在這裡待一會兒,吹吹海風……
順便和藍先生聊聊,如果你方便的話。」最復加上一句禮貌的詢問。
藍靖遲疑地點頭。
冰焰看著他們,懷疑的目光在兩個男人身上打轉。
「去吧,冰兒,小乖看不見你會很著急的。」夜魅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