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泊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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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休離。
靳齊找遍了整個台北市大大小小的醫院急診室,就是找不到有因為墜樓受傷送來救治的患者,最後在赫藍的建議下,轉而往殯儀館找尋,不過所得到的答案還是沒有。
他到過休離的住家,回到過去和她恩愛纏綿的小公寓守候,然她就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他愛她,他的心在那一刻被證實了,不過,為時已晚,想回頭,她已經不見了。
來不及補救,來不及告訴她,他愛她,他的愛情就在他眼前凋零了。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傻事?
回想起過去兩人的相處情形,她的嬌、她的嗔、她的慧黠、她的溫柔與俏皮,歷歷在眼前,而今,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生?還是死?
他想她,他愛她,恨不得時光能倒流,他不會再這麼殘忍,哪怕是將卓越整個送給她,他也不會皺一下眉,更何況只是那區區的一隻水晶鳥和兩樣收藏品。
休離……你到底在哪裡?回來吧,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彌補曾對你所做的一切傷害。
坐仰在座椅上,心底的痛難以言喻的蔓延著,頭很痛,心很急,失去她的生活,空虛的令人害怕。
門敲了兩下,赫藍沒等他應聲便自動開門走了進來。
「齊。」赫藍走到他身旁,輕拍著他的肩膀。
閉著眼睛休息的靳齊,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將眼睛睜開,焦急的問:「藍,有沒有她的消息?」
不知已經搖過多少次頭回答他的赫藍,這次終於點頭了。
靳齊高興的跳了起來,突然腦子閃過那一夜在地板上所看到的血跡,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掃而空,他顫抖著嗓音,困難的問:「是生?是死?」
「齊,別告訴我,你在害怕。」繼那日之後,又再一次看到冷傲又強勢的好友如此的脆弱,赫藍忍不住搖頭歎息。
靳齊苦笑。「說吧。」
他的心揪著,手緊握成拳,他好害怕,害怕聽到的是令人心傷的答案,他閉上眼,不敢看赫藍的表情,只是他等了好久,沒等到赫藍的回答,回應他的卻是趿趿的走路聲,一路往門口走去。
靳齊猛地大聲疾呼。「赫藍,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回頭睨了他一眼,赫藍冷嗤一聲,不屑的搖搖頭。「這樣的你,看了真讓人生氣。」
「赫藍!你、給、我、回、來!」靳齊命令著。
不理會他的疾呼,無視於他命令的語氣,赫藍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就在他要關上門的時候,才好心的留下一句話,「答案就放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他可不想等會兒看到那個興奮瘋狂的男人,那會讓他心中對他碩果僅存的佩服之心全沒了。
他看著手錶數著時間,他在揣測他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有足夠的勇氣翻開紙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赫藍準備放棄宣告他已經愛的無可救藥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啊……」
一聲不該出自那人口中的尖叫聲響起後,隨即一個身影從他身旁閃過,搶了他要搭的電梯。
「瘋男人!」
看著電梯上那急速下降的數字,赫藍笑了起來。
尾聲
位於台南市近郊的鄉村,一間佔地百坪的平房,一個纖細的身子走了出來,她站在田埂上對著離家不遠處的果園呼喚著。
「爸爸,回家吃飯羅。」
在休離的傷口痊癒出院後,慕容甫證實休離的父母親已經罹難了,於是在徵得她的同意後,他正式向法院提出申請,收養休離,現在他的身份不再只是師父,而是休離的父親。
雖然這個親密的關係和稱呼晚了十八年,不過在休離的心中,其實慕容甫早就跟父親沒什麼兩樣。
果園內,慕容甫的聲音傳了出來。「離兒,你先吃,別等我,我還和這些蟲子沒完沒了呢。」
為了平撫休離心靈的創傷,慕容甫毅然決然的帶著她離開繁華的台北市,選擇南部的小村莊定居,他順著休離的興趣買地種花,搞園藝,而神影門留下的龐大財產,足夠他們父女好好的用上好幾輩子呢。
父親就是這樣,自從來到這兒迷上種花後,每天就忙的不得了,常常在花園裡跟那些專門吃花苞吸樹汁的芽蟲戰的廢寢忘食。
休離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就要回家,準備先將屬於父親的那份午餐熱著,就在這時候,她卻被大門人口處一抹頎長的身影嚇了一跳。
他,靳齊,竟然在她家的門外,她是在作夢嗎?看著他,她傻傻的怔愣著,雙腳像生了根被定住了似的。
「你好嗎?」靳齊走了過來,闃黑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緊鎖著她蒼白的小臉。
怔愣了好一會兒,休離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強斂下心中的驚詫和波濤洶湧的情懷,她冷聲的問:「你是來要回你的東西嗎?」
他點點頭。
「你等等,我這就去拿。」離開台北,她唯一帶走有關那段回憶的,就是屬於神影門同時也是屬於靳齊所有的七彩琉璃和玉扳指,而今它們的另一個主人來了,是該將一半分給他的時候了,也是她和靳齊真正劃下句點的時刻到了。
休離緩緩的移動著腳步,一陣複雜的情緒在心頭交織著,就在她要從他身旁走過去的時候,靳齊伸手一攬,環住了她的腰,將她鎖進了他的懷抱。
休離驚悸,輕呼一聲。「你想做什麼?」
靳齊沒有回答,緊摟著她的雙手抱的更緊,將臉埋在她頸窩間。
她又是一怔,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的舉動,只是受傷害的破碎心靈,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多情的字眼和舉動,她一動也不動地力圖鎮靜,好半響後,她態度冷漠的說:「放開我好嗎?」
「不放,永遠都不放。」他佔有的將她的身子抱的死緊。
多美、多攝人心魂的一句話!她心口一窒,眼眶就要被逼出淚來,只是心思一轉,腦海中浮現那日所見所聞,所有的悸動全化成冷情。
「不放?」她嗤笑。「靳大總裁,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你難道忘了你那天所講的話了嗎?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復,如今你成功了,你確實狠狠地傷害了我,讓我從天堂落入地獄,讓我從幸福中嘗到心碎的滋味,你贏了,你已經贏了,怎麼?這些難道還不夠讓你滿足嗎?你還想要怎樣?」
心中的痛化成了淚霧,好不容易學會遺忘他的冷情,好不容易修補了已經碎掉的心回歸平凡,所有的堅強,全在這瞬間崩潰,視線莫名的模糊了,淚水滾滾而下,氾濫成災。
「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的心被復仇給沖昏了頭,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行為……」他無預警的攫住了她的唇,同樣的痛在他心底氾濫。
休離別過頭,拒絕他的吻,強烈的掙扎著。「你這是幹什麼?」
「我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不容她抗拒的,他將她緊扣在懷抱中,說道。
果然!他的目的還是為了那兩樣沒拿到手的寶物,唉……
休離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大腿上的那道疤痕,心頭揪緊,她撇開臉,不想再和他多說,那只會令她的心更痛。
「好,那麼請你放開我,我進去拿給你。」
「不放。」
她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大屋子說:「那麼你自己進去拿吧,就在大廳左後方的那間房間的櫃子裡。」
「我已經找到了我要的東西了。」
聞言,休離震驚。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能這麼說?傷害了她,將她的心刺的千瘡百孔再來安慰她?!他怎麼可以如此?
她禁止自己去回想過去與他的美好,那些情景全都只是假象,只是他為了傷害她而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她態度冷然地望著他,「這又是另一個報復行動嗎?」
靳齊焦急的說:「不是。」對於無法扭轉她心頭的恨意,一股無力感把他的心壓的好沉……
「我該相信你嗎?」她冷笑。
「休離!」
「別叫我,這個名字、這個人已經被你親手給殺死了。」她發出尖銳的咆哮聲,嘶吼著。
靳齊苦笑。「休離,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好嗎?請你原諒我,好不好?」如果時間能重新來過,他絕對會正視自己的心,不會再犯下這差點就無法挽回的錯誤。
休離微怔,她沒想到傲睨全世界,身為卓越最高領導人的他,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向她這個小女子道歉,霎時淚水如墜落天際的星辰,一顆接一顆,比獅子座流星雨還壯觀。
「休離,我愛你。」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一句喜歡或者是愛字的靳齊,第一次將這神聖的三個字從他性感的嘴巴送出。
其實,這三個字說出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她不敢置信地愣住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說:「我經不起再一次的謊言了,你這麼說我會相信的,你知道嗎?」只是相對的,她也是經不起再一次的傷害,她真的會心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