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曹芸

    思柔聽了緊緊的抱住方晉，她相信方晉所說的一切，他是因為還愛著她，所以才回來台灣。只要方晉還愛著她，她不在意方晉過去那八年做了些什麼，她也不在意方晉有多少個未婚妻，只要——方晉還愛著她。

    方晉也緊緊的抱住思柔，他知道他對不起家茵，但是，他實在無法丟下思柔不管，看著淚流滿面的思柔，他的心都要碎了。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棄思柔而不顧，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離開思柔了。在這一刻，他已經不在乎母親會怎樣的反對，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再離開思柔了。

    方晉擦掉了思柔的淚，輕輕吻著她說：「別哭了，我發誓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真的？」思柔看著方晉問：「你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

    方晉點點頭，肯定的說：「是真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第六章

    今天是幸福最高興的一天。她的爹地、媽咪一起來參加她的教學觀摩，而且她的媽咪還是所有同學的媽咪中最漂亮的一個。這下所有的同學都見過她的爹地跟媽咪後，那個討人厭的黃展明以後就不能再罵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思柔笑看著女兒，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女兒學校的活動，今天女兒一早醒來就高興的活蹦亂跳的。沒想到她跟方晉一起來參加女兒的教學觀摩，可以讓女兒那麼開心。

    方晉看著思柔小聲的問：「思柔，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色那麼蒼白呢？」他擔心思柔是不是身體還沒完全好。

    聽方晉這麼說，思柔不自覺的舉起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沒什麼，只是睡眠不足而已。」

    聽思柔這麼說，方晉這才想起來。「最近我看你都很晚才睡，你在忙什麼？」有時候他因為沒煙了，到便利商店玄買時，常可以看到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思柔房間裡的燈還亮著。

    「高中同等學歷考試快到了，我忙著看書。所以最近比較晚睡。」可是，她也沒有什麼把握可以通過考試。

    「高中同等學歷考試？」方晉看著思柔說：「你參加高中同等學歷考試做什麼？」

    「當然是取得高中畢業的學歷啊！」思柔低下頭說：「你跟哥哥都已經是大學畢業了，只有我連高中都沒有讀過。如果我有了高中的學歷，也比較好找工作啊！」她至少要有個高中學歷吧！

    方晉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你要去找什麼工作？」他是不反對思柔為了唸書而去參加高中同等學歷考試，但如果是為了找工作那就不必了，思柔只要在家裡照顧幸福就行了，沒有必要到外面去拋頭露臉的工作。

    「我總不能讓我爸、媽養我跟幸福一輩子吧？」她的父母年紀也大了，她不趕快趁這時候學一技之長，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可以照顧你跟幸福啊！」照顧思柔跟幸福是他的責任，沒必要讓思柔到外面去工作。

    思柔看了方晉一眼。「人家只是說說嘛！你幹嘛那麼生氣？」

    方晉聽到思柔居然想要出去找工作後，火氣就不自覺的直線上升。思柔能做什麼工作，只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更別提她長得那麼漂亮，有多少男人會對她存有非分之想。現在的思柔根本就還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還需要他人的照顧跟保護。

    方晉的聲音已經引起隔壁太太的側目了，思柔拉了拉方晉的手，「小聲點，幸福還在上課呢！」

    可是，方晉還是一肚子的怒火，他是這麼沒用的男人嗎？居然要讓思柔出去賺錢養他們的女兒？他看著臉色蒼白的思柔，摟著她的腰小聲的說：「在我胸前躺一會，這樣你就不會那麼累了。」

    思柔可以聽得出方晉語氣中的怒氣，她小聲的說：「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只是前些日子，我爸爸問我對將來有什麼打算，這是我一時的想法而已。」不過，由此可知，方晉還是愛著她的，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她高興的靠在方晉的身旁。

    「好了，各位同學，現在下課鐘響了，你們可以出去玩了，」在講台上的老師笑容滿面的說。

    學生們一聽到老師說下課，就全都跑到外面，偷聽老師跟父母的談話了。

    方晉摟著思柔走向前去，「吳老師，你好，我們是幸福的父母。」

    吳老師看著眼前的俊男美女，「你們好，請坐。」

    「吳老師，幸福在學校沒有什麼問題吧？」這是思柔最擔心的一件事，幸福從來不跟她提學校裡的事。

    「幸福在學校的功課很好、人緣也不錯。」吳老師看著方晉跟思柔說：「不過，這是兩位第一次來參加學校的活動吧？」

    方晉點點頭，「之前我一直在美國，最近才回國來，而幸福的母親也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休養。」

    難怪幸福老說她的母親是睡美人，「幸福她……」

    這時從外面傳來了幸福的哭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方晉跟思柔一聽見女兒的哭聲，就連忙的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幸福，你怎麼了？」方晉連忙抱起坐在地上哭的女兒。

    思柔連忙拿出皮包裡的手帕，擦拭女兒膝蓋上傷口的污跡。「幸福，你怎麼受傷？」

    吳老師看著在一旁的學生問：「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小女生指著一旁的小男生說：「黃展明欺負向幸福，還把向幸福給推倒。」

    黃展明的母親也跑了過來，「阿明，你無緣無故的欺負人家做什麼？」一面向方晉跟思柔道歉說：「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黃展明指著幸福說：「誰教她說謊。」

    「說謊？」方晉看著女兒問：「幸福，你說了什麼謊話嗎？」

    幸福流著淚搖搖頭說：「黃展明說你們不是我的爸媽，只是外公、外婆請來演戲的，我跟他辯說你們真的是我的爹地和媽咪，他就把我推倒，還說我說謊。」

    黃展明的母親一聽幸福這麼說，就擰著兒子的耳朵道：「你在胡說些什麼？」聽說向幸福的父親在美國是個大律師啊！在那種訴訟成風的地方，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兒子的胡說八道，上法院去告他們一狀呢？

    「本來就是嘛！」黃展明捂著耳朵，看著母親說：「我們從來沒有看過向幸福的爸媽，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是她的爸媽啊？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幸福的爸爸，那為什麼幸福是跟她媽媽姓而不是跟她爸爸姓？」

    「你還說。」黃展明的母親一巴掌打了過去。

    黃展明邊跑邊說：「向幸福本來就是沒爸爸的孩子嘛！不然，為什麼以前我們都沒有看過她的爸爸？」

    吳老師尷尬的說：「方先生，很抱歉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你們千萬不要在意。」她的學生居然在學生家長的面前欺負他們的女兒，這下可真是糗大了。

    思柔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含著淚替女兒擦拭傷口，她沒想到女兒在學校裡，居然有人這麼罵她，說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

    方晉看著女兒說：「這種事常常發生嗎？」他覺得怒火直線上升，沒想到女兒居然在學校裡受這種委屈。

    幸福點點頭，摟住父親的脖子說：「現在他們都看過爹地、媽咪了，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欺負我了。」以後那些臭男生再也不會罵她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方晉撫摸著女兒的頭，女兒的年紀還這麼小，就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那麼以後呢？以後還會有多少委屈等著她呢？孩子們是不懂得憐憫的，他們的玩笑會有多殘酷呢？還有思柔，以後會不會有人當著她的面罵她是未婚媽媽呢？就像今天他們罵幸福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一樣。他是幸福的父親啊！他有責任照顧、保護她們母女，他怎麼可以讓她們母女倆遭受這種委屈呢？

    這時，黃展明的母親已經擰著兒子的耳朵，把他給捉了回來。

    「還不快跟人家道歉。」黃展明的母親惡狠狠的說。她這個兒子愈來愈不像話，回家後她不好好的修理他一頓才怪。

    黃展明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聲，「對不起。」

    兒子道完歉後，黃展明的母親才巴結的說：「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方晉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對母子，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兒子是這副德行，想必做母親的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吳老師也陪笑的說：「請別介意。」黃展明足個令她頭痛的學生，居然在今天給她出這種紕漏，要是這種學生多了，她不被活活的氣死才怪。

    「吳老師，很抱歉，我跟『內人』要找家醫院處理我女兒腳上的傷口了。」方晉特別強調「內人」兩字。「我們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向來拿她當做心肝寶貝，我們可不想在她的腳上留下難看的疤痕。」

    黃展明的母親立刻說：「那醫藥費多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