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葉起舞
韋母起身,送客的態度堅決,紀悠蘭一行人只有懷著惶恐及懷疑的態度離去。
嗚,生平還是少惹事的好,也許某一天,小事牽扯上別的事,不小心就接到一張法院傳票。
韋母回身,定定的看著儀翎問:「你和這個女人有仇?」
「不算有,除了博倫的事之外,每回遇上總要鬥到對方跳腳而已。」儀翎淡淡的回道。
短短幾句話,她已瞭解個大概,原來四年前紀悠蘭飛美去找韋母打小報告,難怪她會知道她是只錢鼠,嘴邊老是叼著孔方兄不放。
不知紀悠蘭加油添醋了多少,竟讓明理的韋母對未曾謀面的她嚴詞批判。
紀悠蘭本想藉著韋母的手將她三振出局,可是她沒想到韋母對博倫的婚前行為根本采放任政策,頂多口頭叮嚀幾聲而已。
韋母得到答案只是點點頭,隨即催著還賴在椅子上的老公準備離開。
「媽,你明天還回不回美國?」博倫問。母親身為集團總裁,自然有許多公事纏身,既然他沒什麼事,她大概會如期歸國。
「我明天就回去。」韋母給了個肯定的答案,視線再次調向儀翎,深思似的看著她,「方儀翎,你不弱,我等著看你的表現。」
說完道了聲再見,隨即牽著老公的手雙雙走出去。
見病房的門再度闔上,儀翎疑惑的看著博倫問:「表現?什麼表現?」
她不明白韋母的意思,就算自己有所表現,她又如何看得到?
「表現的意思就是你將為思享集團效命。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強貿的海外開發部經理,你可願意?」博倫摟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拖,讓她坐得更近些。她先前坐在床尾,實在太遠了,看了父母羨煞人的恩愛模樣,年輕人怎麼可以輸給老人家!
「這就是你所謂的公事?」以儀翎的聰穎,很快將它與博倫在公司說的話串連起來。
「沒錯。願意嗎?」
「你買下強貿?」她順手理了理他頸邊微亂的頭髮。
強貿剛好是她在寵物旅館做事之前所服務的公司,原本並不屬於思享集團,有小功當他的爪耙子,可能她在該公司發生的所有不快,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也沒必要買下它呀!
「好說,我只是成為它最大的股東而已。願意嗎?」他也手癢的解開她的長辮,想看她長髮披肩的模樣。
儀翎沒有阻止他,繼續問:「你買下它不會是因為我的關係吧?」
「正是。願意嗎?」
「讓我坐那麼高的位置,是怕我被人欺負,還是要我把欺負我的人都欺負回來?」
「全憑你處置。願意嗎?」
「既然是你的公司,何不乾脆讓我坐總經理的位置,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空降部隊,我上面的人一樣會欺負我。」
「這對公司不好,公司的營運不只會遭外界質疑,股價直落,連職員都沒有向心力。願意嗎?」終於解開有一公尺多的長辮,他露出滿足的笑容,手指插進她的秀髮內,慢慢將它弄松。
「這麼說,你媽說看著我的表現,表示我還有機會陞遷嘍?」
雖然儀翎一直沒有正面回答他,但博倫還是不厭其煩的回道:「你最好在五年內幹掉總經理。願意嗎?」
「這麼好的機會我怎能放過。」她終於霹出雀躍的笑容,深吸口氣,一個字一個字明確的道:「我、願、意!」
好喜歡她的笑容,看著她容光煥發的麗顏,博倫忍不住將她拉得更近,溫潤的唇瓣游移在她挺直的鼻樑。
「這麼好的機會,你當然不會放過,立刻嫁給我,願意嗎?」他沿著鼻尖再往下,眼看就要吻上她的唇
儀翎就要迎上去,即刻又清醒過來,「我……嘿!別想引我入殼,我說過談婚事還太早。」她立刻推開他一臂之遙,真沒道德,竟然利誘她之後再色誘她,害她差點就順口說願意。
「你肚子餓了吧,我出去買。」發生了這麼多事,都快十一點了,兩人連一粒米都未進食,可說是又餓又渴。
她搶回他手中的橡皮筋,又開始熟練的把辮子編起來。
博倫滿心的失望寫在臉上。
儀翎可不是沒神經,由他不時盯著她的髮辮看的模樣,她早就發現他的心思了。
「被我抓到了吧!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愛看長髮披肩的美女,以前問你你都說沒關係,現在呢?大騙子!」她對他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我說謊,你開心,撒個小謊又有什麼關係?」他才不會為這種行為懺悔咧!
儀翎不理他,起身又順了一次髮辮說道:「我出去了。」
驀地博倫叫住她。
「儀翎,你為什麼留長髮?」而且留了那麼長,以時間上算起來,她也甚少修剪。
儀翎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記得你告訴我的魔法嗎?」
「魔法?」他又不信這些邪魔歪道,怎麼可能告訴她什麼魔法。
「你在我們的樹上畫的雨傘魔法!」她回頭瞪他一眼,點醒他曾說過的話。男人大概都不會去記這些小事情吧!算了,不值得為這種小事氣悶。
「你說那個?」他淡笑一聲,「當初你自己也說那是小學生的玩意兒啊!」
「我剛好也知道一個魔法。」
「哦!」博倫有些訝然,他還以為她沒有半點浪漫細胞呢,像魔法這種玩意兒,大都是天真爛漫的少女在玩的,他會知道雨傘的魔法,也是因為中學時一個日本來的交換女學生教他的。
關於魔法,雖然百分之九十九可能不會成功,但倘使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誰不願一試,反正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多做幾次也沒關係,只是做越多次越不靈,大概是少了第一次那股專注與誠心吧!
「聽說只要將頭髮留長,在願望還未實現前絕不修剪,總有一天,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儀翎續道,聲音清亮,充滿夢想。
「關於我的嗎?」博倫有些促狹的問。
「當然是……」儀翎故意頓了下,存心吊他胃口,見他露出欣喜的表情,才緩緩又道:「關於我自己。」
「哦。」博倫失望的垮下肩膀。後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拉起被單,蓋在頭上,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還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真是愛做戲的大騙子!
「是關於我過氣的男朋友!」儀翎翻翻白眼,對他這種幼稚的行為不予置評。她又走回他身邊,拉下他的被單,檢查他頭上的繃帶有沒有鬆動。
「承認了吧!「博倫再次霹出一個狡黠的笑,乘機又偷香她一口。
「是認了!」儀翎吐口長氣,「我這次真的要出去了,你別亂動,或許睡一會兒我很快回來,心——肝!」她對他眨眨眼,想起他母親對他的稱呼。
「拜託!別這麼叫,你讓我想起我媽!」博倫苦著一張臉,不敢苟同。由這個稱呼大約可以知道母親溺愛他的程度,他已經是二十七了,高權在握,不想被人家當長不大的小孩。
儀翎故意左一句心肝,右一句心肝的叫,擺明了在取笑他長不大。
這時又有不速之容闖進來,來人像一陣風一樣,一進門就直衝病床,一把推開儀翎;撲倒在博倫身上,儀翎只來得及看見她一頭金髮及滿身香噴噴的名貴香水味。
「博倫,你怎麼了?受傷嚴不嚴重?我一聽到消息立刻就趕過來。伯母好過分,你受傷了竟不留下來陪你,還趕著明天回美國,又找了個笨手笨腳的看護來照顧你,都跌在你身上了!」
金髮妞一見面便辟里啪啦的說一整排英文,像機關鎗一樣「答答答」快速掃過,儀翎可以說有聽沒有懂。
敢情她是將儀翎當成特別看護,連人家情侶之間的親密動作都可以看成跌在他身上,如果不是目中無人,那可真是天才了。
儀翎見狀拉下臉來,冷冷的問:「她是誰?」
「她……她……」博倫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抱著他的女人,她是奶奶的表弟的女兒的……反正就是遠親,最近幾年老是以親戚的名義接近他,可能是到了適婚年齡,覺得嫁給有錢的親戚機會比較高吧,正努力要將自己推銷給他。
「我要去買鹹酥雞、炸雞排、烤雞屁股、滷味,然後坐在你旁邊吃!你一口也吃不到!讓你流口水流到全身虛脫成人干為止!」儀翎恨恨的說完轉身就走。
「儀翎!」
博倫看著她出去,這時才想到該將金髮妞推開。
她故意選擇這幾種香味特重的小吃,到時整間病房都會充滿食物的香味,吃不到的人真的得拿臉盆來盛口水了。
不過,她這麼愛吃醋,至少證明她很愛他吧!
尾聲
話還是說得太早,儀翎想搬回家住的支票跳票了。
由於換了新工作,加上身居要職,還得騰出時間來跟心愛的人約會,哪有空桃園台北兩頭跑,於是乎租約到期後,儀翎再度搬進博倫的別墅內,開始第二次同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