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親親小愛人

第22頁 文 / 采璈

    閻子曜毫無一絲表情地看著這位曾經叱哇商場的總裁,然後才緩道:「既然如此那就簡單了。」之後,他又轉向自己的律師吩咐:「艾爾,接下來的手續問題就由你接手了。」說完,他就離開了會議室。

    在閻子曜離去的瞬間,原本一直冰寒冷凝的空氣忽然暖了起來,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也在瞬間解除——不只是這次來談合約的代表,就連閻子曜公司裡的高階主管也這麼覺得。

    閻子曜,一個被稱為「夜魅」的可怕男人,自從接管了父母交與他的企業後,在短短數年間便從一個小型企業轉變為跨國的大企業,其能力之強和冷酷的性格讓他成了傳奇性的人物。

    但就在三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近三個月,之後再出現時卻什麼事也不做,頹廢了近一年的時間。那時所有人都以為「夜魅」是完了,但想不到一年之後他突然瘋狂地投入工作,而作風則變得更為冷酷強硬、不留情面,不知多少企業在與其競爭中從此消失,他可怕的商業能力讓眾企業可謂聞風喪膽。

    但除此之外,更可怕的還是他在談判桌上的模樣,他一個無表情的眼神就可以讓所有在場的人呼吸困難。沒人看過他笑的樣子,而所有人也覺得他是個永不會有笑容的人。

    沒有人知道他何以突然消失三個月、然後變得頹廢不堪,之後卻又突然投入工作中,成了一個更為可怕的男人。

    大家都在猜測,卻沒有任何答案。

    不過還有另一件頗令人揣測的事,那就是在同時間他的貼身秘書彷彿人間蒸發般地消失了蹤跡,不少人覺得或許是情感問題讓「夜魅」在那時變得一蹶不振,可是又沒人想像得出「夜魅」感情受創的樣子……

    那簡直讓人無法想像、也不能相信!

    總之,這些奇怪的議論不停地流傳著,從未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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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會議室後,閻子曜回到了總裁室。

    偌大的總裁室裡是一系列的黑色調;淺灰的厚地毯、淺灰的厚重窗簾及淺灰的牆,牆上還掛了幾幅冷硬的現代畫作、打著幾個表現畫作的探照燈。而這偌大的空間裡除了一套精美的黑色皮沙發外,就只有一張大辦公桌及一台超級電腦。

    這裡,就是他掌控一切的地方。

    他將身體沉沉地往桌前的大椅子上一靠,之後便旋過座椅面向窗外靜靜地看著外面的景物。

    關於那些有關他的各式流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從來不是在乎流言的人。

    說他變得更為冷酷、更像工作狂,這些都沒錯,因為,若不如此他一定會發瘋——為那磨人的思念及炙人的恨意而瘋狂!

    一直到現在,三年過去了,羽心如湖之精靈般漂在湖水中的美麗身影,及她墜瀑的畫面從未在他腦海抹滅過,甚至是一日清晰過一日。

    那時,外傳他消失的三個月份裡,他出動了所有的情報網,幾乎翻遍那溪畔的土地來尋找羽心,可怪的是竟什麼也找不著!

    但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沒有她的蹤跡?

    當時漂在湖面上的她真的好美,真的就如湖之精靈般,現在他真不禁要懷疑,或許她真的就是一個精靈,在那時回歸到了她的故鄉。

    可是,神話歸神話,他是活在現實世界的人,羽心也是。她不可能真的成了一個湖之精靈,她是人!

    是人,就該有軀體,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世間。沒有屍體就代表她還活著,所以他不放棄;可是另一個理性的聲音卻不時在腦海裡響起,訴說著羽心還活在世上某個角落的機會是何其渺茫,而所有的搜尋行動也逐漸被他瘋狂地投身工作所淡化。

    不,其實根本不是淡化,而是他停止了所有搜索的行動,因為他怕,怕搜尋的結果會是一具冰冷的軀體……

    突然,他一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難以覺察的哀慟,一閃即逝;但他的拳卻是緊握的,用力得指節泛白。

    這是他的思念。

    相思之苦,不是女人的專權。

    而他的恨——

    曲靜言,一個總是默默工作的女子,一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但她卻徹底背叛了這份信任!

    外傳她彷彿人間蒸發般消失,其實她的結局是殘酷的死亡。

    只是她的死訊被他壓了下來,並以低調的手法做法律性的處理。他雖不在意流言是非,但依然不喜歡成為八卦焦點,而如果讓這件事曝光更可能因此擴大記者的追蹤範圍,進而挖出羽心的存在,這會讓羽心的父母更為傷心難過。

    當時她與那名叫查頓的男子在他躍入湖中時逃逸而去,而那時他的確沒有任何要逮住他們的心思。但在事後他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他派人找尋他們,要知道她究竟對羽心說了些什麼?而同時他也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是曲靜言快了一步。

    他們兩人是在一個荒廢了的石屋裡被發現的,當時那叫查頓的男人已被她毒死,而她的胸口則插著一把利刃,直刺心臟。

    石屋裡什麼都沒有,像是她早有預謀要來此結束生命般,但她身上還是有一張給他的字條,上頭寫著:

    閻子曜,我要你恨我一輩子!

    他無法瞭解她瘋狂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但她的確得到了她想要的,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刻骨銘心的炙烈恨意!

    可是這強烈的恨意還包括了另一個人他自已。

    如果當時他留下來陪伴羽心,那曲靜言就不會有任何機會下手了!

    為什麼他要那麼急切地想找到讓他誤會羽心清白的主使者?其實那時他更該提高警覺才是,因為陰謀通常不會這麼單純地只有一樁。可那時他怎麼做?他什麼都沒考慮清楚的就留下羽心,讓她置身於危險中!

    他沒有任何借口,羽心的失蹤他也是禍首!

    所以他恨,沒一日不恨!

    每天,他就被這瘋狂的思念和強烈的恨意交織包圍,那初始的整整一年中,他幾乎因思念和悔恨而崩潰。

    為了可以暫時忘卻這份折磨,他投身工作,並且冷酷無情地看待每件事物——既然上天要奪去他的珍寶,那他就沒有對這世界仁慈的必要。

    「等等,沒有預約你們不可以直闖總裁室,這位先生,你等等啊——」

    門外忽然響起秘書慌亂的叫聲,但立刻總裁室的門就被人打了開來。

    閻子曜旋回座椅看著走進門的人,冷肅依然。

    「閻子曜,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你竟然連我的婚禮都不來參加,更可惡的是你就連句祝福的話都沒有!」聶宸宇不顧秘書哀求似的阻止,大咧咧地就進門興師問罪起來。

    他這「好友」是在他英國唸書時的同學,兩人同在一所古老而著名的學院裡修高中課程,之後又進了同所大學、研究所,孽緣從此難解。

    而現在得更添一樁,閻子曜還可以算是他和心愛妻子間的「媒人」!

    不過他一直弄不懂的就是,雖然同樣優秀,但像他們兩人這樣性格相差甚遠的人怎麼會成為好朋友?

    從以前閻子曜就一直是個冷得讓人發抖的人,才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臉上那種沉冷的表情就個二五八萬的,一開始他還非常討厭他呢!

    不過孽緣終歸是孽緣,兩個人最後還是混在一塊兒了。

    「恭喜。」閻子曜依然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好友的眼,冷淡道。

    見他那模樣,聶宸宇真恨不得能拿把刀刺死他!

    他當然曉得夏羽心的事,也知道閻子曜頹廢了整整一年什麼也不做的慘況,可是他這邊也不好過啊!他的寶貝老婆正巧是夏羽心的死黨,為了夏羽心失蹤的事她怎麼也不肯嫁給他,還說什麼不找到好友就不結婚的話,差點沒讓他抓狂。

    不過幸好她的寶貝老婆想開了,終於肯點頭把自己給嫁掉,他真是欣喜若狂啊!但想不到閻子曜不但沒來參加婚禮,甚至連句祝福話也沒給,而最讓他受不了的是——閻子曜因為夏羽心的事變得比從前更陰沉了。

    其實為了親愛的老婆,他也嘗過愛情的苦辣酸甜,但既然不是當事人,他還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去體會閻子曜失去所愛的痛苦。

    他明白那一定十分痛苦,但他還是希望閻子曜能振作。

    「你——」聶宸宇氣得幾乎想上前以行動讓他「振作」,但他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溫柔的手拉住了他。

    「初次見面,我是羽心的好友,連馨。」連馨拉住自己火冒三丈的丈夫,她曉得其實他心裡很為閻子曜著急,而她又何嘗不為羽心擔憂?

    她一直堅持在得知羽心平安前不願獨得幸福,但後來她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而且讓她充滿了歡喜——不過,這發現也讓她有點生氣!

    但為了這令人驚喜又生氣的發現,她終於答應了聶宸宇的一○一次求婚,然而條件是蜜月旅行非到英國來不可,還得「面見」閻子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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