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親親小愛人

第21頁 文 / 采璈

    是的,她是他的寶貝,他不能失去她;他不曉得在發現自己心中這強烈的情感後再失去她,會是怎樣的情景。他是白日私的,如果上天硬要與他爭奪這純潔的天使,他必定要搗天毀地、詛咒這世間的一切!

    「你救不了她的,太遠了,等你找到她時已經是一具被衝下瀑布的屍體了!」曲靜言站在岸邊大喊,但閻子曜只是愈游愈遠,對於她的呼喊完全充耳不聞。

    曲靜言站在原地冷眼望著閻子曜快速遠去的身影,一如剛才看著夏羽心般。

    她曉得不管自己再怎麼喊,他也根本不會理會自己,可是她還是要喊,而且還是刻意惹人厭地大喊。

    「笨蛋!」之後她緩緩低道,忽然一道熱流從她的臉頰下滑。

    夠了,她從來不曾懷疑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會不被發覺,但她只要夏羽心死了,而閻子曜不再屬於任何人就夠了。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心,既然如此那她就要他恨自己一輩子,至少他、永遠不會忘記她。

    不管是曲靜言還是瑪麗,她們同樣都是他的俘虜。

    曲靜言把這份愛意悶在心底不敢表達,可瑪麗不同,她要轟轟烈烈地表現自己的情感——以極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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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湖水已十分冰寒,閻子曜奮力地與這刺骨的寒意搏鬥,但這寒冷的湖水不只是寒了他的四肢,更寒了他的心。

    羽心那麼纖瘦,在如此冰冷的水中她怎麼受得了?

    她的確不像溺水或遭人推落,因為她彷彿是醒著的,但卻沒有半點掙扎的跡象,只是隨著水流靜靜地漂遠,既沉靜又安詳。

    如果靜言沒說謊,那她這擺明了就是要自殺。可是實在沒有道理,她絕對沒有理由自殺的!

    除非——除非靜言對她胡說了什麼不實的謊言!

    只有這個可能了,但靜言究竟是對她說了什麼,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如此傷心欲絕,甚至不等著向他求證就急欲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一直是這麼天真單純而容易相信他人,尤其靜言也等於是她從小就熟悉的人,她所說的話影響力必定十分大。

    可該死的,曲靜言到底說了什麼?搞不好羽心就連他留下的字條也沒看見!

    他不該離開她身旁的,再怎麼樣也該守候著熟睡著的她,那她就不會遭受到這一切,也不會承受如此巨大的傷悲而想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追著她,拚命地游著,但兩人間的距離卻像永無法縮減般遙遠,而那隆隆的瀑布聲也愈來愈大,這讓他的心愈來愈急切和恐懼。

    「羽心——」他大吼。

    不可以,她休想逃離他獨自離去,他不允許!她已經是他的女人,而只要是屬於他的,他都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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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還要再冷多久才會得到溫暖?

    據說人死後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希望那是真的,這樣她就不需要強忍著這麼巨大的痛苦而不能哭泣了。

    那震耳欲聾的聲響是瀑布吧?

    聽說人只要被瀑布卷下水就很難有機會生存了,希望那是真的,那樣她就可以如願地消失在人世間,也可以見到光心姐姐,然後向她道歉。

    可是為什麼她彷彿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名?那聲音好遙遠、好細弱,但卻像是子曜哥哥的聲音呢!

    多好,原來人在將死之前還可以聽見自己最愛的人的聲音,她多幸福啊!

    忽地,水流湍急了起來,她再也無法維持仰漂在水面的姿勢,一波波的水向她襲擊衝撞而來,連續往她的口鼻裡灌入。

    「咳、咳……」夏羽心睜開了無力的雙眼,不停地啃咳著,整個身體也不斷被水流拖拉至水底,然後又再冒出水面。

    她知道,不遠了……

    希望死亡的痛苦不會太久,因為,其實她還是很怕的,這麼孤獨地死去還是讓人恐懼,她真的是很害怕的。

    羽心,別怕,很快就會過去了……她在心底不停默念著,之後就被最後一道強力的水流拖拉下水面——

    這是多可怕的一幕景象!最珍愛的人就在眼前被拖入水底、衝下瀑布,而他卻無能為力,只能該死的目睹這一切!

    「羽心!夏羽心,我不准你死,你聽見了沒有——」閻子曜狂吼著,死命地向前游。

    看著羽心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水流的盡頭、被無情地捲下高瀑,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不只是逆流,也凍結了。

    這是不該發生的事,但他卻讓它發生了!

    閻子曜瘋了般地向前游,一路狂暴地吼著,像極了垂死前的可怕野獸,直至他也被無情的水流拉下高瀑——

    他可以感覺到力道強勁的水流將他從空中拋下,他墜落瀑底,然後又被急衝而下的水往下壓,而瀑底的水流紊亂,不停地拉扯著他。

    但再怎麼強勁的水流也抵不過閻子曜堅強的意志,他奮力地與水流搏鬥,那隆隆的巨響彷彿與他的心跳合一。再怎麼危急的狀況也不能讓他亂了方寸,能讓他亂方寸的只有一個夏羽心,而他非得掙開這可怕的瀑布才有機會尋找她!

    終於,他脫離了那狂奔的水流,游至淺灘,喘息著爬出水面。

    沒有片刻的耽擱,他立刻站起身沿著瀑布四處張望,期待能發現羽心被衝至溪畔的淺灘——可是沒有,任他看得再仔細也沒有。

    「羽心——」他再度狂吼,那吼聲像是要將他的肺都爆裂開般巨大。

    他瘋狂地沿著溪向下游奔跑著、尋找著。

    「我說過我不會放手的!夏羽心,你別妄想從我身邊逃開,一輩子也別想!」他不停地跑著、吼著,像崩潰邊緣的瘋獸般可怕。

    不知跑了多久,直至夜幕下降他還沒停過腳步。

    但最後,他終於不支倒地。可讓他倒地的並不是體力耗盡,而是對這無盡黑暗的絕望。

    他仰望夜空,竟黑得連顆星星都沒有!

    是刻意與他作對嗎?這麼黑的夜裡、這麼寒冷的空氣,他還有多少希望?

    而她,又還有多少希望?

    緩緩地,一股熱流滑過閻子曜的臉頰;他,流下生平的第一滴淚水,並且奔流不止。

    「羽心,你到底在哪兒,回答我——」他幾乎是絕望地喊。

    風聲、水聲、落葉聲、林中動物的低鳴聲,獨缺她的回應聲……

    第十章

    三年後

    會議室中,一群圍桌而坐的人緊張而沉默著,室內有種壓抑冷凝的氛圍逼得人喘不過氣。整個空間十分安靜,靜到就連一根針掉落都可以聽得清楚。

    「閻子曜,你別以為你公司大、資金雄厚就能呼風即是雨,我們不吃這套!」突然,一個人忿然地拍桌而起,並風度盡失地指著閻子曜大罵。「這張合約我們不可能接受!」

    這人突來的動作幾乎嚇壞了所有與會人員,大家都因此立刻將視線移至一直沉默的閻子曜身上,但卻也不敢直視他,只是恐懼加冷汗直冒地偷覷著他,並且開始憐憫起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張狂後輩,更同情起他們的公司來。而這公司的談判代表們更是個個面色鐵青。

    這個「後輩」的年齡其實和閻子曜大約相仿,只是兩人的氣度及能力簡直無法相提並論,而他也的確只是企業二代。

    閻子曜坐在首位,臉上漠然的神情從未改變過,而對於這人的叫囂,他只以一個冷淡卻令人畏懼的目光作回應,之後他就將視線調至會議室的大窗。

    「我不以為你們還有資格談什麼條件,如果你們不簽下這張合約就等著公司被收購、拆散的命運。這張合約是你們唯一的生存機會,但對我卻是可有可無,更何況是你們主動找上我的,條件由我們訂定並不為過。」他看著窗外的景色淡道,語調中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是,閻總裁說得是,是小犬無禮了,真是很抱歉!」那公司的總裁原本因自己兒子的話而臉色發白,而在聽了閻子曜的話後又立刻惶恐地站起身來道歉,並拉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拚命點頭。

    「爸,我們幹什麼向他道歉?他給的條件本來就太苛刻了,而且我相信我們公司接不到訂單,這當中他一定有搞鬼!」那位企業二代依然搞不清狀況地忿然道。

    一直看著窗外的閻子曜忽地轉過身來,冷眼看向這對意見不合的父子。

    「我想,等你們內部沒有衝突了我們再談,我不想浪費時間。」他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就站起身準備離去。

    「不,閻總裁請等等,我們接受這份合約,我們接受!」一看閻子曜要走,那位年邁的父親立刻追上他,並以請求的語氣、幾乎是哀求地道。

    他很清楚他們接不到訂單或許真是閻子曜在背後有所操縱,但閻子曜說的也是實話,他們公司真的沒有退路了,所以就算這份合約再怎麼不利,也總比公司被人收購、拆散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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