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卓羚
只是,那惡劣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放過她。
慌張逃入廚房裡的柳吟江耳裡卻飄進任霽那可惡至極的爽朗笑聲,一聲接著一聲,令她倍覺羞窘、惱怒。
第五章
「嗯,好香。」
「啊!你怎麼又回來了,沒應酬嗎?」任霽最近是怎麼回事,每天都自動回來「報到」吃她煮的飯?
柳吟江以為他口中的「不用去公司」是體恤她待在公司窮極無聊,加上也演了好一陣子恩愛戲碼,這消息應該已傳到任氏夫妻耳裡,所以才會下特赦令;可如今看來,他每天一到用餐時間就「摸」回來,教她不免開始懷疑他的好心其實出發點只是為了自己的胃。
「肚子餓就回來吃飯嘍。」他說得理所當然,自動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然後再拋給她一抹迷死人的魅笑無辜一問:「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多洗一副碗筷吧?」
拜託,人都已經坐下來,近半個月來也每天回來吃飯,現在才這麼說不嫌太晚也太做作嗎?
「當然當然。」她笑得勉強,同時遞給他一碗白飯和一雙筷子。
「那我開動嘍。」急忙送一口悶得入味的魚香笳子入嘴裡,咀嚼幾口後,他的俊臉儘是讚賞、滿足之色。
說真的,柳吟江的手藝真不是賴的,雖然只是一些家常小菜,卻已緊緊抓住他一向吃慣大廚口味的胃,令他每到用餐時間特別思念。
難怪會有人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他不否認,他的胃已讓她緊緊抓住,而心呢?薄唇揚起一抹淺笑,早在初見她時,他的心已悄悄落在她身上了。
也許這就是人們時常掛在嘴邊說的——
一見鍾情!
是的,這份愛來得狂猛洶湧,讓從沒想過會對女人動心的他意外愛上她。
認識愈久,他對她的愛意愈強烈,只是他不明白她是否也有同感?對兩人之間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態度?
但不論她是何想法,總之他會以行動讓她明白他的愛。
「手上的傷不礙事吧?」他忽地一問。
「本來就不礙事。」這男人每吃一次飯就問一次,問得她都煩死了。「吶,『一點』也看不出來曾經燙傷過喔。」
柳吟江欲證明般地抬起自己的手左右晃一晃。
煩歸煩,她心房還是泛著一絲甜蜜滋味。
薄唇輕抿,任霽不放心地叮嚀:「這次沒事可不代表永遠沒事,依你這迷糊的性子看來,你還是小心點好。」他不喜歡她不關心她自己。
呃,這是關心嗎?
一時間,她不知如何回應他的關心,只好猛扒著飯。
咦?
就在她扒沒幾口飯、伸手想夾菜時,她這才發現他很捧場,也很可惡地把菜全吃進自個兒的肚子裡,每一盤都只留下一人份,約莫是兩三口的份量給她,令她啼笑皆非。
「因為好吃,所以不客氣地只留一人份給你,希望你不會介意。」神情一派優閒,他的眸光卻異常熾烈,緊鎖著她不放。
她會介意嗎?
一個男人這麼賞臉吃光她煮的菜,對她而言可是「無言的讚賞」;不,她不會介意,只會高興,而且感到很窩心。
「謝謝你的捧場。」
水眸轉呀轉的,她就是不敢抬頭迎視他的黑眸,因為他的眼神像是把她當成飯後甜點似的渴望著。
心慌之餘,她隨意裹腹後便起身收拾好菜餚殘渣,走至流理台準備洗碗,卻發現他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好一臉無奈地回頭問:「呃,你要不要先到客廳坐一下?」意思就是要他趕快閃人,希望他聽得出她話裡的暗示,別留在這兒妨礙她。
而他似是聽見她的心聲,真的起身,頓時教她大大鬆口氣。
可就在柳吟江暗自鬆口氣後,卻發現任霽竟來到她身邊順手接過她手裡那洗好的碗,然後將它擦乾擱入碗籃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讓她好生吃驚。
「快啊,我正等著呢!」見她呆愣,他遂掌心一翻,含笑催促著。
「呃,喔,好。」她傻傻一笑,急忙垂頭努力、認真地繼續洗著碗。
立在一旁,他靜靜端詳著她,發現她是如此單純,短短十來天,傻里傻氣的模樣竟意外勾動他的心弦,羞澀的神情更激起他想呵護她一輩子的渴望。
就這樣,她將洗好的碗一一遞給他擦乾;一來一往間,時間就在兩人分工合作中悄悄流逝。
「好了,大功告成,我回房了。」說著,柳吟江便消失在他眼前,動作之快令他瞠目,接著漾起輕笑。
唉!
他能說這是報應嗎?
頭一次,他有了想要和一個女人共同生活的強烈念頭,而這女人卻一心一意漠視他這份強烈的愛意。
不過,他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他現在跟著上去,然後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房裡,她會作何反應?尖叫?怒吼?
嗯,無論是何反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絕對會很有趣;他真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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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步上樓後,因好奇心使然,任霽並沒有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反倒輕輕推開另一扇門——
沁鼻而入的是一股淡淡、味道極為清雅的百合花香味。
果不其然,映入他眼簾的是梳妝台上,花瓶裡開得嬌艷的百合花,而床頭櫃上還擺著大小不一的玩偶,整個房間給人一種溫暖舒適卻童心未泯的感覺。
他以為他的住處有的只是冰冷和寒戾之氣,殊不知在柳吟江闖入他的生活後,大大地改變了。
不過,這改變的感覺……好極了!
聽到由浴室傳來的水聲,他知道柳吟江在裡面洗澡,遂筆直走向浴室,抬手敲浴室的門兩下;跟著水聲消失,裡頭一片靜默,他知道她嚇著了。
「任霽?」三秒後,試探的嗓音從浴室裡頭傳出來。
「除了我還會有誰。」
他發現這傻女人不止頭腦簡單,有時連嘴巴也笨,話都說不好。
「有、有事嗎?」聽得出來,她不僅嚇著了,還非常緊張。
「我想,既然要演戲就得演得逼真點。」
然後呢?浴室裡的人兒微蹙秀眉,納悶他專程進來她房裡就只為了說這番話這麼簡單嗎?挺不像他的作風。
黑眸環視著裝潢得雅致的房間,他微掀薄唇,說出一個驚人的決定:「為避免漏洞百出,我決定從今晚起搬過來和你一起睡。」
話聲甫落,浴室裡即傳來乒乒乓乓,東西掉落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不甚具有氣質的低咒聲。
嘖嘖嘖,聽聽,裡頭的人兒嚇得六神無主了呢!
笑瞇黑眸,他刻意湊近門板「叮嚀」著她:「寶貝,要洗香香喔!」
「喂!合約裡沒有這一條,你、你不能搬過來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企圖用內容制止他的非分之想。
他的薄唇勾起一抹賊笑。
「我也記得合約裡載明著,僱主的要求如屬合理,你沒有權利拒絕。」想和他這在商場打滾多年的生意人鬥,早得很!
「你、你太奸詐了。」
一面大聲對外面吼,一面慌亂衝淨身體後,柳吟江迅速拿起大浴巾圍住身體,準備衝出去和他拚命。
站在門邊,任霽雙手環胸,氣定神閒地說:「我只是照合約行事。」
正所謂奸商奸商,無奸不成商,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在商言商也是克盡本分,不足為奇不是嗎?
嗯,憑自己對她初步的瞭解,他猜,也認為應該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與他「面對面」詳談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
浴室的門被用力打開,一股熱氣瞬間竄出,瀰漫著一室。
只見身上圍著大浴巾的柳吟江髮絲沁著水珠,怒氣沖沖自一股白煙裡衝出來,瞪著他咬牙低斥:「你想都別想!」
氣急敗壞的她完全沒注意到,當一個正常男人看到一個女人以幾近全裸之姿出現在面前時,想要克制住慾望有多難。
頓時,他的目光變得何其炙熱。
「試試不就知道。」雙肩一聳,他的黑眸更顯深邃,笑意更深。
「你,你怎能言而無信!」她很生氣、很生氣,卻不知該如何表達,更想不出合理的法子來阻止他的惡行。
「我想,我必須鄭重申明一點,我們之間的交易全憑合約行事,我並未對你做過口頭保證,何來言而無信之說?」
看著她沐浴後更顯嬌嫩的臉,任霽盡量克制下腹部蠢蠢欲動的慾望。
那一次激吻過後,他就發現她的身材不賴,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她這麼深藏不露,外型雖嬌小,卻凹凸有致,身材魔鬼得出乎他想像,令他心神蕩漾。
「你、你、你分明是強詞奪理。」
「好啦,合約是你簽的,認命吧!」他不懷好意的笑容愈形擴大。
「我不要!大、大不了我把錢還給你就是。」
「你要還我是再高興不過,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還是會搬過來住。」見她氣急敗壞,他故作好心地提醒她:「對了,別鎖門喔,你該知道誰才是這屋子的『主人』;也別想逃,毀約的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