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余宛宛
「好。」在他深邃雙眼的注視下,她會答應他一百件事。
「離我遠一點。」沙家駒說得很認真,手卻矛盾地撫摸著她柔軟如絲的秀髮。
他對她太有感覺,所以只能由她來拉開彼此的距離。
「什麼?!」她睜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我不是個居家型的男人,也不想做個居家型的男人。我並不適合你。你值得一個好男人守著你一生一世。」
「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她笑得很無奈,她明白自己的臉藏不住任何心事。「我知道我在自作多情,你對每個女孩子都很好,對不起,我讓你困擾了。」
許佩藍飛快地起身,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治療自己的傷口。
「別走,聽我說完。」
沙家駒長手一攬,將她拉回座椅上,讓她的背脊熨貼在他的胸前。一手環抱著她的細腰,另一隻手反握住她的柔荑。
他俯低了頭,讓兩人的臉頰相貼。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親密地抱你,所以別急著想推開我。就這麼一次,別和我玩拔河。」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她不依從地想起身,心裡只覺得屈辱萬分。
「不,這是在安慰我自己。」沙家駒的手絲毫不肯放鬆、依舊固定著她端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以臉頰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呼吸著她嬰兒般的純潔氣息。
「你是什麼意思?」許佩藍低問。
他微生鬍渣的的臉頰刺痛了她的臉,她卻捨不得與他分開。
「攝影時,我總是很投入,我透過我的相機來愛我的模特兒。我也不否認我經常會和她們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但是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大家都只是在玩遊戲。我不會套住別人的感情,也不想別人羈絆住我。」
「我並不想牽絆住誰。」她無辜地替自己辯白。
「你卻牽絆住了我。我很久沒對女人動心,你卻讓我動心得幾乎破了我不碰處女的原則。」
他坦白的話讓她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半句話來。他說……
她讓他動心?!
「如果……我們都很在乎對方,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她羞怯地問。
「因為我不知道我會喜歡你多久。或許我的興趣只有三個月,而你不可能和我玩一場為期三個月的愛情遊戲。」沙家駒抬起臉龐,炯炯有神的眼帶些嘲諷……
「你無法要求一個不愛家的男人安定下來。」
「只能是三個月嗎?」許佩藍鼓足了勇氣望著他的眼睛。
沙家駒在她額頭印了一個吻,唇卻違反規則地多停留了好幾秒鐘。
「六個月或者是一年都一樣,和一輩子的婚姻比起來,這些都是短暫的光陰。我不是個正人君子,也不想阻止自己想碰你的慾望,而你該將你的清白留給那個和你相守的人。」
他的眉頭兇惡地擰緊,顯然並不樂意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當初為什麼認我作乾妹妹?」她仰起臉,凝睇他的目光中除了柔情之外,還有著感傷。
「那樣才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把你留在我身邊。男人是很卑鄙的,明知道不能碰,卻又會忍不住想去招惹。」沙家駒乾笑兩聲。
許佩藍幽幽地歎了口氣。她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拴住沙家駒的心。她太平凡,他太耀眼。他說喜歡她,就已經讓人受寵若驚了。
這樣分開該是最好的結局吧?沒有哭哭啼啼的告別洗禮、沒有郎心如鐵的抱怨聲浪。她甚至還保有她的清白,只是……
有些失落。
許佩藍捧住他的臉龐,未語臉先羞紅了大半,她輕啟唇瓣說道:
「我……我可以吻你嗎?」
「最好不要。」沙家駒不客氣地拉開她的手。
「我知道了。」原來他剛才說的話都是拿來安慰她的單相思。
她垂下手,無聲地盯著自己的手。她真是傻,人家特別造了台階讓她下,她卻還不會領情。
好尷尬……
「啊!」許佩藍驚呼了一聲,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搞不清楚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沙家駒將她的位置從他的大腿上移到他雙腿中間。男性大掌放肆地按住她的腹部,讓她背對他而坐的身體徹底地感覺到他動情的象徵。
「你……我……放開我!」許佩藍面紅耳赤地掙扎著,卻聽到他發出一聲曖昧的呻吟。
她僵住身子,連呼吸都不敢。
「你現在知道我不敢吻你的原因了吧?」沙家駒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粉紅的耳垂。
「知道。」健康教育是國中必修的科目。
「還沒吻你,我的身體就會對你有反應。一旦碰了你,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沙家駒放鬆了對她的箝制,看著她跳到另一張座椅上。
「還要我吻你嗎?」他正努力地調整他分泌過盛的荷爾蒙。
「可是……可是……」她不想什麼回憶都沒有就和他告別。
「吻別」聽起來雖然很老土,但卻是她腦中唯一想出來的方法。許佩藍欲語還休地抿著唇瓣。
「過來我身邊。」沙家駒朝她伸出手,而她無法拒絕。
她將手掌交付到他手中,第一次主動的反握住他。
「我下星期就要出國了。也許一個月,也許更久。希望我回來時,你已經能夠堅強的駕馭那些毛頭小子了。」他認真地做著告別。
「我會努力的。」她笑得很勉強。
「笑好看一點,我難得良心發現,不想摧殘你這株國寶花苗耶。」沙家駒故作輕鬆地逗弄著她。
「你只是不願意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你的自由!」激動的話才脫口而出,她立刻震驚地遮住自己的嘴。「對不起。」
她說起話來話像個怨婦。
「不需要抱歉,你的話一針見血。我的確還沒有為任何人放棄自由的打算,一個人云淡風輕慣了,我不想負什麼責任。」沙家駒扶住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
「我只能在這種範圍下給你這種無關痛癢的吻,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唇瓣上的酥麻,讓許佩藍直覺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乾涸的唇,純真的眼神與誘惑的軟唇,嬌媚異常。
「別讓別的男人看到你這副模樣。」他嗄聲命令道,蠢蠢欲動的雙唇隨即狂暴地覆住她的唇。
「最後一個吻。」沙家駒在她唇邊呢喃著,堅定的口氣卻因兩人親密的接觸而顯得含糊不清。
許佩藍搖晃著頭顱,剎那間無法承受他火焰般燃燒的吻。她的手軟軟地搭上他的頸,像是想拉近他,又像是想推開他。
「再做一次剛才的動作。」他以舌尖舔過她的唇暗示著,唇瓣緊貼著她。
她羞赧了頰,卻還是照做了。微吐出的舌尖,不止滑過自己的唇,更沾染了他溫厚的唇瓣。許佩藍倒抽了一口氣,還來不及收回舌尖,沙家駒的唇舌即已挑逗地勾繞住她的。
他的唇要求著她的響應,她全身激動地反應著他。他每一次的撩撥都讓她驚喘,而她每一次的驚喘都讓他更狂野地品嚐她。
他用著他的唇、他的手膜拜著她細緻的美。
「者大!你在裡頭嗎?幫我開一下門!」黎曉寧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
沙家駒打直了身子,望著許佩藍氤氳的雙眸,忍不住再輕啄了下她紅潤的唇。
他收回了覆在她胸上的手,為她扣上衣扣,拉平了襯衫,將她的髮絲塞到耳後,他低聲地說:
「我不該那麼放縱的,你該感謝曉寧的出現。」
他起身拉開了車門。
許佩藍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下車廂。她環住自己的雙臂,突然有種大哭一場的衝動。
第六章
「不許想。」
「不許想。」
許佩藍盤腿在沙發上打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卻觀回了腦袋中那個人影……沙家駒。
驅逐失敗。
許佩藍身子一偏,脖子一側,把臉全埋到抱枕裡去。硬要不去想,心中其實就已經在想了。
「丫頭,你內分泌失調?」巫靖雅沈入同一個沙發,藉機揉揉許佩藍軟軟的髮絲。
「沒有,只是心情不是很好。」她露出兩隻眼睛往外看。「你的衣服掉了。」
她幫巫靖雅拉起那件下滑到左上臂的睡衣領口。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兩個的器官都一樣。」
「尺寸不同。」許佩藍搖頭否決。
她是標準的五臟俱全,但卻是只小麻雀。除了眼睛大之外,臉小、嘴小、身材也……稍嫌瘦小。
巫靖雅的身材卻會讓人噴鼻血。
「隨便啦!我又不怕你看。」巫靖雅才作勢欲拉開領口,許佩藍立刻老實地閉起眼睛。「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既然你不看,那我只好孤芳自賞了。」
長吁短歎了一番。
許佩藍睜開眼睛,靦腆的笑了笑。「我怕看了以後會自卑嘛!咦?你脖子紅紅的,和我一樣耶。」
「喲!小丫頭開葷了。」巫靖雅的眼睛只亮了三秒鐘。
「拜託!你脖子上那丸紅紅的東西是被蚊子咬的!」
「你那個不是被蚊子咬的嗎?」她傻傻地問。
「是啊,是一隻正在發情的公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