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余宛宛
「我的老天爺!她可愛斃了!」
沙家駒懷疑自己的腦波自動轉成音波播放。
「就是你!就是你了!」剛才的發聲者黎曉寧三步並作兩步地跨上樓梯,直接拉了許佩藍下樓。
「你看你看!這臉、這眼睛、這嘴巴,嘖嘖嘖……。」黎曉寧嘖嘖稱奇地叫道:
「這種搪瓷小美女,是上天派來解救我的。『天使之翼』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嘛!老大,你說對不對?」
黎曉寧興奮地摸了摸許佩藍的手臂。「滑不隆咚的皮膚。天啊!你真的是上天派給我的天使,走走走!我們去試鏡!」
一聲吆喝,黎曉寧拉著不知所措的許佩藍往門口跑。
「我不要去。沙大哥!」
許佩藍被拖著走了三、四步後,急忙忙朝沙家駒伸出手。這個女生好奇怪!
「曉寧,住手。」沙家駒接住了那雙求救的柔荑,不客氣地把許佩藍溫熱的身子全包在他懷裡。
她有著棉被與沐浴乳的乾淨味道。
許佩藍怯怯地靠在沙家駒的臂彎中,忍耐了幾秒後,忍不住皺起鼻子。「你喝酒了,很臭。」
「你很香。」他把臉埋到她細緻的頸窩。
「你……你喝醉了。」熱氣從她的脖子開始往上爬,沾不得一點酒的她,一來是被他的親密舉動嚇到,二來則是被他口中、身上的酒氣弄得頭昏腦脹。
「是。我喝醉了。」他大方地承認,手環住她柔軟的身子直接往沙發倒下。
好滿足!那天看她在廚房巧笑倩兮地跑進跑出,他就想用力地抱住她……外加狠狠地蹂躪那兩片逗人的菱型小嘴。
許佩藍拚命地呼吸,卻吸了更多的酒精。臉頰泛起一陣陣的熱氣,她告訴自己是因為酒精,但卻沒有勇氣迎視沙家駒露骨的注視。
黎曉寧好奇地湊到跟前,又好奇地摸摸許佩藍的臉頰。「你真的臉紅了啊?」
「不許亂摸。」沙家駒拍開黎曉寧的手,把許佩藍挪到他的胸前,手指安撫地摸著她的長髮。
「喲!宣誓所有權啊!」黎曉寧若有所悟地大叫,古靈精怪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她就是那個害小黃被刮的『乾妹妹』對不對?對不對啊?」
「沒錯,她是我的乾妹妹。」沙家駒完全不帶任何兄妹之情地挑起她的下顎,用他幽然的目光緊盯住她怯憐憐的瞳。
「她是我的天使……。」
許佩藍所有的睡意被他的話澆醒!她微張著唇,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腮。他幹麼說這麼肉麻兮兮的話?
「你喝醉了。」許佩藍很肯定地看著他泛紅的眼皮。「等我一會。」
她才站起身,卻又被拉回他的胸口。「痛!」
許佩藍揉著被撞痛的臉頰,很無辜地看著沙家駒。
「不要走。」他耍賴地抱著她的腰。
「等我一會就好。」許佩藍唇邊漾起一抹笑,這樣的沙家駒看起來和家伊沒什麼兩樣。
她直覺地將他的一頭發絲梳理整齊,卻在他漸形火熱的注目中,警覺到他不是個七歲的小孩。
沙家駒是個習慣女人在抱的男人。
「別又躲開我。」拉住她逃開的手掌貼住他臉頰。
「哎喲!快著火了喔!」黎曉寧殺風景的串場話讓許佩藍慌亂地逃進廚房,同時也讓沙家駒熱情的火焰爆發成兩道燃燒的利箭。
「黎曉寧!」聲帶威脅。
「老大,你別用那種嚇死人的目光看我,我心頭的那頭小鹿會亂撞。」黎曉寧大剌剌地坐進他對座的沙發。
「你的天使人選是她?」從老大的眼中,她很明確地看到「渴望」兩字。
「沒錯。」他扯開兩顆鈕扣,聽到廚房傳來的水聲。
她躲起來降溫嗎?沒見過那麼會臉紅的女人。
「她為什麼不拍?」黎曉寧問。
「她是個老師,而且顯然極端遵守公教人員不兼職的原則。拜託,又不是叫她賣身。」說到許佩藍的固執,他的嘴角不滿地往下掉。
「她是老師啊?!這種天使牌的怎麼對付新一代頑童啊?我如果是學生,上課時就用眼睛吃她豆腐了。話說回來,你們郎有情,妹有意,你拐她來拍照不就得了!這種上等貨色放棄了實在可惜。」
「你是人口販子啊?什麼貨色不貨色的,囉哩叭嗦的!」他丟了粒抱枕到她頭上……
「還有,我們之間沒什麼。」他臉上寫著惋惜。
「騙鬼。」黎曉寧吐吐舌頭。「你的眼神看起來很想和她有什麼。」
「她不是那種玩樂型的。」沙家駒揪了兩道眉,想起她那溫柔的笑容。
「你可以修正自己變成居家版的嘛!」黎曉寧擠眉又弄眼的調侃著。
「少鬼扯。」沙家駒的表情比見到鬼還恐怖。
拜他冷血的老媽之賜,他渾身沒一根家庭的骨,要他定下來,乾脆砍了他腦袋算了。
「嘿,小天使出來了。」黎曉寧坐在沙發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嘴臉。
「你給我回家。」沙家駒一個飛枕又命中紅心……黎曉寧的臉。
「我不要。」
「恭喜你,你被炒魷魚了。」沙家駒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黎曉寧聽到許佩藍的抽氣聲,她安慰地朝著天使美女笑了笑。「當他在放屁就可以了。」
「黎曉寧,再見。」他口氣強硬。
他還想藉酒裝瘋哄許佩藍當模特兒,有黎曉寧這個小火箭在,什麼都搞不成。
「有了新人忘舊人。」黎曉寧不情不願地起身,同時不忘向許佩藍交代道。
「他這人沒什麼良心,不要相信他說的話……」
「再見。」沙家駒索性拎起黎曉寧的衣領,直接把她送到門外。
「乾妹妹,下回見。」黎曉寧在門板打上她鼻尖前,掙扎地留下一句遺言。
「你不送她回去嗎?」許佩藍擔心地看了眼掛鐘……凌晨一點半。
「她開車送我回來,我再開車送她回去,你當我們在演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十八相送啊?」看到許佩藍手裡多了盤東西,他隨口問道:
「你手裡拿了什麼?」
沙家駒向後一靠,欣賞著她的羞澀。為什麼光是看著她,他就覺得心安?這個道理和教堂中有聖母瑪麗亞雕像的原理相同嗎?
他敬畏許佩藍?不會吧?
「我以為你喝醉了。你現在是不像,可是剛剛你……我不知道你……」許佩藍捧著托盤,有些語無倫次。
「過來。」沙家駒拍拍身旁的座位,見她躊躇不前,他深深地凝視著她:
「我是多喝了幾杯,頭難免昏了些,你如果不想和一個酒鬼靠近,就先上樓睡覺吧。」
她咬了下唇,緩緩地落坐在他身旁。她根本拒絕不了他的眼神。把托盤放在膝上,她低著頭拎起冰毛巾放到他左手上。
「給你,擦一擦會舒服點。」
她又拿起果汁放到他右手上。「給你,你需要補充一點維他命C。」
毫無動靜。
許佩藍悄悄抬起眼眸。他閉著眼睛,是睡著了嗎?
「沙大哥。」她試探性地問。
「嗯。」他低喃了聲,沒有睜開眼。
他很倦了吧?許佩藍用冰涼的毛巾撫過他的額間。頭髮比一般男人長,睫毛比一般男人翹,沙家駒的模樣原該是過分女性化的,然而他瘦長的臉上卻嵌了雙男性狂放不羈的眼。
這種組合是矛盾的。她慢慢地用毛巾擦過他的下顎。
「好舒服。」沙家駒滿足地咕噥了聲。對於自己的故作昏迷,沒有一丁點的悔意。
他性感的低喃聲在她手臂上勾起了幾串小疙瘩,許佩藍放下顫抖的毛巾,正好搶救回他手上那杯即將滑落的果汁。
「喝完果汁再休息,好嗎?」
「我沒有力氣。」沙家駒說話的語調超級疲憊。
許佩藍兩隻手握住果汁,盯著他的唇,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液。
這唇吻過她啊!
「果汁呢?」他伸出手在空中虛晃一圈,手卻準確地落在她肩頭上。
許佩藍的身子一震,手卻乖乖地把果汁送到他唇邊。其實她一直習慣順從的。認真讀書、努力修習教育學分,不都是順從父母的意旨嗎?
沙家駒吞了兩口果汁,突然張開了眼,正好對入她倉惶失措的瞳孔。
他覆住她的手,就著她的手勢飲下了半杯果汁,他們就如此對望著。
「夠了。」沙家駒拿開水杯,握住她冰涼的手。
「我……」許佩藍口乾舌燥地說不出話。
他和別的女人總是這樣動手動腳的嗎?
「你把我說得像個打老婆的王八蛋。」沙家駒聲音中帶著笑意,狂野的眼中閃著火焰。她當真不知道她說話時,雙唇水嫩得讓人想一親芳澤嗎?
「你會讀心術?」她小聲地問。
「我不會,但是你的嘴巴會說話。」
許佩藍摀住自己的唇,卻忘了他的手正覆在她的手上。
沙家駒的手背贏得一個唇印。
「嚇!」她一把將他手拉開,難堪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她整個人都陷進了他的擁抱裡。
正確地說,她的頭現在枕在沙發扶手上,而她的身子陷在他溫暖的肘彎中,她的臀部與他結實的大腿相貼……反正她整個人都被他的古龍水味、酒味層層地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