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余宛宛
「結婚那天才可以。」觀念一向保守的她,又慌張又意亂情迷的情況下,仍是極力用著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胸前,殊不知自己又惱又羞的嬌嫩模樣,配合著衣衫微露,更讓人動情。
「我保證在最快時間內把你娶進門。」他硬生生地要自己拉攏她的上衣,努力地讓自己目不斜視。
「我知道我秀色可餐,難以抗拒。」看他極力克制著慾望,她唇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忍不住脫口逗著他。
「再說啊。」他眼眸閃過一絲算計而誘惑的光,突地伸出手潛入她衣襟,以拇指挑逗著她的粉紅蓓蕾至堅挺。
她啪地一聲,打了他的手,白了他一跟。,
「我不要和一個無賴結婚。」
「既是無賴,便由不得你。」他得意地親吻了下她嘟起的唇。和她在一起,快樂與愜意仿若是種再自然不過的生活態度了。「想去哪度蜜月?」.
「沒有特意想去哪裡,只是只是一直有個夢想。」
「什麼夢?」她重新燃起了他的生命,而他該為她實現所有的希望。
「我一直想在′新光′舉行我的婚禮,在陪我長大的榕樹上掛上祝福的絲帶和花朵,在弟弟妹妹們玩耍的地方架起一個長篷,撞上五彩的汽球」她眨了眨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以為我會嫁給一個平凡的人,所以婚禮可以照我的意思去進行,不必華麗,有我自己的佈置、有我所有親愛的人參加。但是,我沒想到我會嫁給一個有名的律師。」
「那又如何?」他凝睇著她。「你是新娘,你當然可以挑你喜愛的形式來舉行婚禮。」
「可是,像你們這種人結婚,不是都要大宴賓客、超大排場嗎?」她口中說著猶豫,但眼睛卻開始發亮了,腦子也開始籌畫著細節藍圖了。
「結婚是我的事。」他不在意地聳聳肩,愛看她整個人燦爛的光采。「我何必在乎那些閒雜人等的意見。他們又不能對我如何。」
話說至一半,他卻突然停止了說話,僵直的臉龐嚴厲地看著她。
「不能在那種開放空間舉行婚禮。」
「為什麼?」她垮下了臉,悲悲切切地扯著他的袖子。
「除非那個恐嚇你、撞你的人捉到了,否則我不會讓你有一丁點的冒險。」他再認真不過地看著她。「我還沒有通知龍院長你住院這件事,因為怕她擔心。而你希望在歹徒未捉到以前,把所有孩子的安全都曝光在那個人面前嗎?」
龍蘭祺打著哆嗦,更加將身子靠向他。
「是誰啊?」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目標卻顯然是針對你。」他摟著她,不客氣地指出事情真相。
「今天若不是我在場,他大可在擦撞過你以後,任你在地上自生自滅,甚至可以再倒車撞你一次。我已經派人去調查兩天前那款黑色車所有車主了,看過名單後總能袖剝出可疑人物。我們可能在幾天內追查到犯人,也可能要花上狠長的一段時間——假設車主不是剛好是那個兇手。」
「我沒有仇人。」她不解地俯在他身上,藥力加上疲勞,開始讓她有些無力。
「我有。而且那人太該死的知道如果失去你——我會痛不欲生。」他按摩著她的頭側兩邊,對著她感動而漾著淚光的眼說出他的真心、他的在意。「休息吧。」她看來又累又不舒服。
叩,叩。
敲門聲輕輕地響起。
龔希一在心頭詛咒了聲,看著她已闐上的眼,又不穩地張了開來。
「誰?」
「別理。」家人、杜亞芙都來過了,還會有誰?他皺起眉頭。
「也許是護士。」她聽著又響起的敲門聲,睡眼朦朧地對著他要求:「去開門看看吧。」
怎麼可能是護士?一個小時前他才交代過護士——除非龍蘭祺情況發生變化,否則請她們每個鐘頭的定點再過來就可以了。醫生說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誰?」他懷疑地走到門邊,戒慎地對著上了鎖的大門發問,同時按下了冷氣鈕旁的一個紅色按鈕——開始監視系統的錄影運轉。
特意挑選了這間病房,即是因為它有著針對病情特殊不穩定而加裝的監視儀器,無法預料那個恐嚇者何時會現身,故需做好萬全的準備,他不會讓蘭祺再受到任何的驚嚇與傷害。
「請問龍蘭祺住在這間房間嗎?」門外的男聲顯然有些怔愕於門內男人的發問。
他來做什麼?龔希一回頭看著勉強自己睜開眼坐起身的她。「躺下睡覺。」
「對不起。」葉智豪又敲了下門。「請問」
看龍蘭祺又閉上了眼,龔希一才極度不悅地拉下了臉,刷地解開鎖軸,防備的心思放在心中,強勢的面容中看來只是仿若不滿被打擾。
所有的人,都可能是傷害她的兇手。
「有事嗎?」他緩緩拉開門,利刃般的眸光掃過葉智豪與陳老師?
「我今天到′風威′辦一些事,沒見著蘭祺,杜經理說她住院了。」葉智豪勉強地在龔希一霸住門間空隙的壓人氣勢下維持笑容。
「你來做什麼?」龔希一沒和他寒暄,直接將目標對向一個根本不該在這出現的人。
「我不是故意來打擾的。」陳老師手捏著頸間的絲巾,瘦長的臉龐中有著不自在,顯然是沒預警到他會在此,而且顯得如此不和氣。「我聽子謙說,龍小姐生病了,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剛好和我阿姨住在同一家醫院,所以就想說」
「你真是體貼。」龔希一動了動臉頰的肌肉,明明是稱許的話,說來卻是尖銳十足。
「你阿姨住哪間病房?生了什麼病?」
「五樓七之八室,她開刀拿掉子宮的肌瘤。您不用過去看她,我只是想說順路就過來看看」在龔希一不開口的瞪視下,陳老師高大的身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葉智豪,如同尋求救援一般。「我不是故惹來打擾龍小姐的,我只是」
「需要我交代人多關照嗎?我和院長還算熟。」龔希一舉起手止住她的話。
「謝謝,如果不麻煩的話。」陳老師吞下了一口氣。
「蘭祺還好嗎?我們可以進去嗎?」葉智豪有禮地問著。
「她在休息,昨晚被一輛不長眼的車子擦撞到,打了針,還昏沉沉的。」他邊說著話,邊端視著眼前兩個人的表情。
「是誰在外面?」龍蘭祺虛弱而小聲地在床上呼喚著,不習慣的環境裡沒他在身邊,競又清醒了些。
「蘭祺,是我。」葉智豪微提高了些音量。
「快進來啊。」她驚訝,但口氣是頗愉快的。
龔希一動了動身軀,仿若默許似地把門拉大了些,讓他們兩人進來。
「陳老師。」龍蘭祺顯然沒想到會看到她。「你怎麼也來了?」
「我阿姨的病房在五樓。」陳老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來得太唐突了。」
「不會的。」龍蘭祺看著關上了門朝她走來的龔希一——表情嚴厲得很正常,但眼睛卻過分銳利了些。她張著仍想睡覺的大眼望著他,模糊的意識中卻無法多想些什麼。「希一,你幫我倒茶給他們好嗎?」
「請坐。」龔希一朝病床旁的一組沙發點點頭。
「蘭祺,你要不要吃蘋果?」才坐下,葉智豪立刻拎起一籃水果禮盒站起了身,因為知道她愛吃蘋果。
「我來削蘋果。」陳老師放下手中的花束,左右張望著水果刀,卻因為龔希一的瞪視而止住了身子。
一對笨蛋,龔希一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們看不出來龍蘭祺的疲累嗎?
在龔希一令人神經緊張的注視下,陳老師突然一笑,拿起那束放在地上的花束走到龍蘭祺身旁。「我都忘了我還帶了一束花給你。」
「謝謝你。」她用一隻手摸了摸玫瑰桑軟的花瓣。「很漂亮的花。」
「不客氣,我還有一份禮物給龔律師。」陳老師咧了咧嘴,眼中的熱絡在此時全然轉成冷酷的報復。伸手扯開了自己頸間的絲巾,甩高白色小碎花的綢布,讓它緩緩而無聲地落了地。
「你是男的!」龍蘭祺輕叫出聲,瞪著他快速起伏的喉結。她的身子往後貼靠著床頭,全然無法預科到眼前的這種狀況。
「沒錯,我是男的,陳年華,陳雨鈴的哥哥。」陳年華轉頭將目光看向龔希一,猙獰的眼,配合著身上飄逸的女裝,讓人不覺毛骨悚然。「你知道我是誰吧?」
「你想怎麼樣?」龔希一握緊了拳,藉著說話的機會又俏然向前走了兩步——還有五步的距離。
真他媽的該死,怎會預料從未在媒體上曝光的陳年華會扮成女人接近他們!
「不要動。」陳年華詭異地一笑,舉起手握住了龍蘭祺纖秀的脖子,滿意地看到龔希一變了臉色,停步在原地。「龍小姐還喜歡上回那隻兔子嗎。昨天你如果反應慢一點,就不用多受這些苦了。」他把臉俯近到她打針的右手旁,嘖嘖地惋惜著。倏地伸出手,如鷹般掠食一樣迅捷地拔起了龍蘭祺手上的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