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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余宛宛

    「哇!餐廳到了。」子謙插進了話,指著一間以糖果屋形式樹立的餐廳開心地叫著。

    車子轉入餐廳的停車場,龔希一迅速地將車子滑入一個車位。

    「你這個作弄人的女人。」將車子熄了火,他輕捏著她的下頷,把她拉向自己,同樣在她耳畔誘惑著說:「看我回去怎麼治你。」

    「可以下車了嗎?」子謙從兩人中鑽出頭來,扯扯龔希一的手。

    「當然可以。」龍蘭祺搗著眼,不許自己看他那一雙會讓她胡思亂想的暗示眼眸,拉著子謙就下了車。才推開車門,子謙就興匆匆地拉著龍蘭祺的手往前走了兩步。

    「爸爸,你快一點!」

    「小心。」

    子謙的歡樂叫聲與龔希一諒慌的大吼同時劃破停車場內的平靜。

    站在車道中,龍蘭祺瞪著筆直朝自己衝來的車子,她直覺地將子謙向龔希一的方向推去,而自己則在那輛車子直線行進的車道上呆佇怔愕著,腦中一片空白。

    本能的求生反應讓她往旁邊微側過了身,然而移動得仍是不夠快,黑色車子風馳電掣地衝撞過她的身側,極大的衝力將她撞得彈起,又悄俏地墜落在地面上。而她,像片飛舞而下的落葉,搖晃了兩下後,終是倒了地。

    「不!」龔希一狂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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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龍蘭祺輕輕呻吟了聲,感覺到背後火辣的痛。

    身子像是被束縛在一個不得伸展的小空間中,只能任著肌肉被嚴重擠縮,只能感覺身體被擠壓出一層又一層的痛覺。

    「好痛。」她張開唇才叫了聲,未睜開的眼中就先流出了淚水。

    「別哭。」龔希一溫柔的吻去了那顆淚珠。「睜開眼。」

    緩緩地張開眼,入目的卻是他一臉的憔悴與著急。

    「你怎麼了?」才舉起右手想碰碰他的臉,就被他制住了身子的蠕動。

    「忍耐些,點滴快滴完了。」他按住她正在注射點滴的右手,俯近她雪白的臉孔,所有的擔心與慌亂溢滿於他的眼中。「你沒事。」

    他凝望著她的眼,親吻著她略為疲憊的眼眶下方,用手感受著她頸間脈搏平順的跳動。坐在床沿的他,將頭埋入了她的頸項間,貪婪地呼息著她此時夾雜了些許消毒水味覺的淡淡溫香。

    「子謙呢?他沒事,對不對?」她警覺地張大了眼。

    「他沒事,有事的是你,要不要我讓醫生再來檢查一下?」他親吻著她的頰,注視著她仍有些蒼白的容顏。

    「我要陪你一輩子,我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龍蘭祺努力在不牽動背部肌肉的狀況下舉起沒有打針的左手,鬆鬆地攏靠在他的肩上。喉嚨有些乾澀的發乾,她輕咳了聲,望著這間佈置成蔚藍色的個人病房。「我想喝水。我是不是在醫院躺很久了咳咳」

    他挪起了身子,以唇阻止了她的發話,沒有進一步的親吻,只是想確定她的唇依舊溫柔。

    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印下了吻,他起身按下了床頭的一個鈕,讓她床鋪的上半部緩緩地抬高了些;以便於她的喝水。

    「你睡了一個晚上。醫生說你背部的撞傷嚴重,而且有輕微的腦震盪現象,這三天需要觀察。」倒了一小杯水,他走回她身旁,將杯子送到她唇邊。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水,讓濕潤漸回到她的喉間。

    「謝謝。」她遞過了已空的水杯給他。見他不在意地隨意一放,那兩道形同火灼的恣意視線始終燃燒地汪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沒睡好。」她碰觸著他下顎有些刺刺的「靛」青,仍不甚有力氣的聲音,聽來是虛弱而嫵柔的。

    再克制不住心情極度放鬆後的強烈興奮,他支肘在她臉頰兩側,以身子不壓迫到她的原則,吮舔過她沾著水珠的唇瓣。

    她吐出一聲呻吟,非關痛疼;只是渴望。然而在她輕啟唇,鎰出聲音的那一刻,他灼軟的舌尖早已放肆地橫奪過她的呼吸。

    那特意滑過她敏感下唇的、幾乎一夜未眠的鬍髭摩挲著她,他珍視她:「事情結束後,我們立刻結婚。」他直起了身,落坐在她身旁,以拇指撫著她光潔的下巴。

    「為什麼?」他們什麼時候決定了這樣的終身大事?她朗朗的眼瞳眨著兩道長睫毛凝睬著他。

    「沒得商量。」他二話不說地否決掉她問句中的所有疑惑。「你是我的人,而我的孩子不會是個非婚生子,所以盡快結婚。我要你。」

    他坦白的火熱宣言燒灼了她的心,卻也引起她一陣心慌與不悅。「你說了就算嗎?我不能有意見嗎?你怎麼老是這樣,什麼事都擅自決定了一切,我只能挨在被動的地位。你一個口令,我就該一個動作嗎?你要這詳一個木頭人當伴侶嗎?即使你願意接受,我也不要成為那樣一個犧牲者。」

    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她雙眸中卻倔強的晶亮。她不是娃娃,他早該知道的。

    「我又搞砸了,對不對。」他拂了拂自己稍亂的發,苦笑了下。「我習慣掌控一切,卻常忘了我的命令不是一切。我常會過分的自作主張,而完全不覺自己囂張地壓迫了人,因為——我只對一個人如此。」

    龔希一以指按住她的唇,不讓她開口。

    「拜託,讓我說完。再讓我霸道一次吧。」

    她咕噥著不以為然的嗓音,但仍是等待著他的話語。

    「當然,我剛剛的那些話,你太可把它們都當成我的藉口,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很霸道,我想。」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讓自己此時的心臟抵著她的手心而跳動。「願不願意幫我一塊改掉這個毛病?」

    這樣溫柔的聲音、這樣多情的眼眸呵,她瞅視著眼前驕傲依舊、但心跳卻不復平穩的他。他仍是有些緊張的,不是嗎?

    告訴自己不可以太早讓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所以她輕輕地垂下了眼,讓所有的狂喜都蓋在眼簾下。怎能讓他太得意呢,總是這樣自顧自地自作主張,她得為自己堅持點什麼啊。

    未來還得和他共度數十年的生活哩。

    「開口說話。」龔希一忐忑不安地青了一張臉,說話的口氣又恢復了一貫的專橫。

    她會拒絕嗎?

    「哪有人求婚這麼凶的」可是她卻一直等待著他的許諾,一直希望能和他並肩走過未來的日子啊。

    他瞪著她緩慢得近乎折磨的張開了眼,甜美得近乎膩人的笑泛上了她的頰。

    「你這傢伙。」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在她面前沒有掩飾他非常緊張的情緒反應。

    「非得在這種時候讓我七吊八扣著心嗎?」

    「我還沒說′我願意′哩。」她嬌俏地鼓了鼓頰,手卻俏俏地抱住了他的腰。她不會隱藏心事,從來就學不會啊,知道自己的眼眸此時定然是濕潤的發亮——因為她快樂得想流淚。

    「你還沒說嗎?」他微瞇了下眼,顯得有些懷疑。

    「我沒有說,沒有答應,你別想矇混過去,哎喲。」她激動地想直起身子,卻忘了自己身子的力不從心。

    「好痛。」背部抽搐似的發著熱,而不小心扯動的右手還正在打著點滴。

    她偷瞄了眼從血管中滲人透明藥液中的淡淡血絲,自己先打了個冷顫。

    「怕痛,就不要亂動。」用極輕的手勁,在不動到她打針右臂的情況下,把她挪到柔軟的枕間。望著她苦巴巴的皺眉,他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但說話口氣卻依然專制:「你這些天給我好好養傷,待在家省得我擔心,我可不要再像剛才那樣一坐在你床邊,看著你那麼安靜的閉著眼。我寧願被撞傷的人是我,你給我小心點。」

    龍蘭祺咬著唇,深深的瞅視著他。

    她當然知道他的擔心——他闡深而焦慮的眼眸、他繃緊而疲憊的臉龐、他不捨放開她的雙手都是這麼告訴她的呵!將心比心,若今天被撞的人是他她驚動了下身子,努力地想舉高那只目前唯一能移動的手。「抱我。」

    他溫柔的笑了,讓自己也背靠著高起的床頭,再將她完完整整地貼在他的胸一側。

    她懂自己的心,她一向懂的。與他靜靜地依偎著,呼吸著彼此交會間的空氣,她將臉頰倚在他的襯衫上說著:「我還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說′我願意』。」

    扶起她的下顎,在她的頰邊偷了一個吻——「這裡說了。」在她的唇邊印下了一個吻——「它也說了。」舉起她包裹在他手中的手,纏綿地給了一個吻。「這不也同意嗎?」最後,他俯低了身子,輕輕拉開她米色的和式前敞病服,對著她未著寸縷的脂潤玉滑,遞上了最親暱而誘惑的吻——吻在她狂亂的胸口前。「心,也說願意了。」留違地不願離開她柔軟身軀的雪白豐盈,他的氣息伴隨著綿密的舔吻,勾引出她細碎的嚶嚀迷亂。「你還有哪裡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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