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余宛宛
柳子容捏緊自己的拳頭,隨即畏縮地苦了臉,疼得淚眼汪汪。她張開自己的手心,將受傷的拇指含在口中,想減輕刺痛的火熱。
「把手給我。」李伯瞵輕柔地拉出了柳子容的手指,放到眼前仔細地就著門口透入的光線打量著。
他低下頭以牙齒輕咬住了她拇指上的木刺,精準地而輕柔地使力將木刺撥了出來。
柳子容屏住呼吸,被他的舉動驚得無法動彈,他溫厚的唇偎在她掌間的感覺,使她一身竄過與疼痛無關的悸動。她抑住喉間一聲呻吟,忍受著他的唇離開時,拂過她敏感掌心的酥麻。
李伯瞵偏過頭吐掉那恨木刺,大單卻依然包裹住柳子容的手。他挑戰似的捕捉住柳子容視線,再次將柳子容的手放到唇邊,將那微微滲出鮮血的大拇指含入他的口中,強硬地吮出那些腫脹的出血。
被李伯瞵的眼瞳攝去了所有心思,柳子容被蠱惑似的定在原地,只是與他相望,任著他親密地吮過她的指尖。
條地,李伯瞵磷放開了柳子容的手指,手勁一轉便將柳子容細弱的身子扯入了他的胸前。
「我要你。」他扣住柳子容的腰身,不容許二人之間有著些許的隙縫。
柳子容愣住了,感覺他吹拂在她頰邊的男性氣息,而垂在身側的手也忘了反抗。
他說「我要你」……李伯瞵要的是這個身為男生的柳子容嗎?
驚世駭俗的念頭才轉過腦間,她隨即掄起拳頭捶向他的肩旁,然則在雙手還來不及舉高時,原是扣在地腰間的大掌即以迅雷的速度反扣住她雙手到身後,她整個身子就這麼偎貼在他身上。
──放開我──她焦急地用唇語說著。
幾次蠕動反抗,發現她的掙扎只是徒然讓自己的身子更曖昧地依著他扭動,而他眼中的霸氣火焰燒得更熾了。
「別躲我。」「他」那眼底眉梢的抗拒焦急更引人愛憐意。李伯瞵扣住柳子容手腕的左手又將其往自己胸膛摟近了些。
以右手抬起柳子容一逕垂俯的下頷,他俯低了頭,吻住那渴望已久的柔軟。
舌尖使了些勁,挑開了柳子容緊閉的唇,在那左右閃逃的躲避中,李伯瞵老練地扣住的柳子容後腦,不許任何的抵抗。激渴已久的唇舌,如火熱烈地挑弄著柳子容柔滑如絲的丁香舌。
柳子容吻起來的感覺就像個女子
李伯瞵一驚,乍然推開了柳於容,死命盯住她的眼,眼底的風暴開始醞釀。
「你是那天的女子」同樣的柔軟、同等的細滑。
柳子容措手不及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直至抵住牆壁。
她緊抱著雙臂,望著那高大的身軀夾雜著燃燒的火爆朝自己走來。不能承認啊
深吸了口氣,她打了個冷顫,站直了身子。在李伯瞵扯住她衣領逼問前,率先拉起了他的手。
強迫自己望著他的眼,她一咬牙,將他長著厚繭的手心,放到自己的喉間──
──我是男人──她的唇這樣告訴他。
小掌按著他的手背,她領著他的手向下移至她平坦的胸口──
李伯瞵沒有抽回他的手,一任掌心泫在柳子容紊亂跳動的心口。
許久,他闔上了眼,握緊了掌,一掌擊向她身後的牆。
第五章
「將軍,喝酒。」
媚眼的勾引、嬌聲的呼喚,著紅衣的蘇瓊瓊整個人偎在李伯瞵身前低胸的薄衣掩不住春光,豐腴的身材滿含著邀請。
李伯瞵接過蘇瓊瓊手中的酒啜了一小口而後盡數將剩餘的液體倒入女子的胸口。
「哎呀」蘇瓊瓊驚叫一聲急急忙忙地想起身擦拭。
李伯瞵將她扯回胸前,大掌伸入她若隱若現的胸口,摩梭著液體在肌膚上形成的潤澤。
「有人啊,將軍。」蘇瓊瓊嬌嗲地半推半就。精心描繪過的眼,瞟向篷內陰暗角落的柳子容。
李伯瞵沒理會女人的抗議,順著自己雙手的觸摸,吻吮著她的頸項與胸口,醇酒的芬香起碼可以弭補眼前女人柔軟但不夠細滑的肌膚。
「將軍,你那個小廝臉色好難看,要他出去嘛。」蘇瓊瓊勾著李伯瞵的頸背,附耳道。
自蘇瓊瓊胸口抬起頭,李伯瞵摟著她向後半躺在軟塌上,厲眼冷冷地望著那隱身在角落中的二汪晶亮。
「過來」他命令地低喝了聲,手指懶懶地朝柳子容勾了勾。
「將軍,他看起來不情不願的。」蘇瓊瓊手指撫上李伯瞵的下頷,不喜歡那孩子水靈靈的模樣,也不喜歡將軍看那個孩子的專注。將軍從沒那樣瞧過哪個女人
「閉嘴。」李伯瞵推開她的手。
討厭女人主動地纏上他,他卻如同這些女人一樣地不願放開柳子容。
李伯瞵交叉著雙臂,直直地看著柳子容垂著頭,憔悴地朝自己走來。
又瘦了。他盯著柳子容又削尖些的下頷,不明白這樣的折磨對彼此而言,有什麼意義。
他咬緊了牙,詛咒的話在心中反覆了千萬次──如果上天注定要讓他對一個人心動,為何要把柳子容設定為男兒身。那日若不是柳子容的推拒舉動,他根本不會在乎什麼性別之分。
「上來伺候著。」因為在乎,所以試探著。柳子容突然發自的臉色是對他這種行為的不恥,抑或是……
李伯瞵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雙眸卻不留須臾離開過柳子容的臉孔。
「動作快一些。」蘇瓊瓊催促著,指使人的架勢十足。
柳子容伸手捏住自己腰間的衣角,讓自己平穩地往前走著。
他是故意的嗎?與女人親密歡愛,何須留一個小廝在場呢?
她望著李伯瞵伸出舌尖拂去唇問的一滴酒液,卻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憶起那日被他親吻的感覺。不能控制自己的頰飛紅,她只能告訴自己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極力不讓自己回想那日他有力的舌尖在她身體上所觸發的難堪感受。
不知廉恥否則怎會總在夜深人靜時,想念他擁著她的安全感覺;然而,也許該慶幸他對她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否則她現在會如一雙被他丟棄的敝屣吧。柳子容忖道。
在池穴邊未曾謀面的倩兒,他可以如此不在意地有肌膚之親。可見,女人只是如李伯瞵身旁來來往往的風沙啊。
柳子容低頭走上平榻,不願也不敢再多看他深遂的眼瞳一眼。李伯瞵不該對男兒身的柳子容有非分之想,而即將前往長安與曲大哥成親的她,也不應該和他有著任何過度的接觸,更不該心繫著他。
她屈膝半跪在蘇瓊瓊身旁,舉起銀酒壺,倒滿了李伯瞵的杯子。
「將軍覺得瓊瓊服侍得不好嗎?何必要一個小孩子在這倒酒?多殺風景。」蘇瓊瓊拿起李伯瞵的酒杯,把酒和自己都送到他的唇邊。「讓他下去吧。」
柳子容咬著唇,低垂的眼眸飛快地瞄過李伯瞵。他會那麼好心嗎?
李伯瞵接了酒,卻是將酒送入蘇瓊瓊的唇邊,堵住了她任何接下來的話;而他帶著幾分冷意的眼,卻是對入柳子容期待的眸。
想走……他的唇邊漾起了一抹笑,滿意也看到柳子容倒抽了一口氣。
若男子相戀的結果是驚世駭俗,那麼……兩個人的燃燒較之一個人自焚來得壯烈。
「過來。」李伯瞵朝柳子容伸出手。
柳子容搖著頭,不覺自己的身子已反射性地向後仰去。
「要你替我寬衣,是你可以拒絕的工作嗎?」柳子容下意識的抗拒讓他惱火。李伯瞵一把推開胸前的女人,直起高大的身軀,目光如炬地釋放著他的不悅。
「將軍,這種小事交代奴家就可以了。」蘇瓊瓊咯咯笑了兩聲,站起身到他身後,挺起的胸脯蓄意地拂著李伯瞵的肩頭。她伸手碰了下李伯瞵的身子……
「活得不耐煩了嗎?」一聲冷冷的下令加上一道強勁的手風,讓蘇瓊瓊狠狽地撲倒在地。
柳子容沒敢再遲疑,繞過蘇瓊瓊仍倒趴在地上的身子,走到李伯瞵的身前。
她太清楚李伯瞵的喜怒無常,而這些女人卻甚少能摸清楚他的固執個性。她不願意蘇瓊瓊成為第二個朱秋雲──她們不過只是想討好李伯瞵罷了,沒有理由落到軍棍伺候的下場。
見李伯瞵沒有起身的打算,她只能直起背脊彎膝跪在他的右側。她盯著他的胸口,傾身伸手解開他胸前的結。為了維持平衡,她以手輕壓著他沉穩起伏的胸口。
這是第二次為他解下鎧甲了。
前一回,他閉著眼;而這回,他逼人的注視彷若炙人一樣地讓她手足無措。柳子容加快了速度,努力讓手指不顫抖著。這樣半似窩藏在他懷中的姿勢,讓她不安。
解開了所有的束縛,想起鎧甲的沉重,憶起那日她徒勞無功下他的訕笑。她悻悻然地垂下手臂不做任何無謂的努力。
她放棄地垂下雙手,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原本側對著她的李伯瞵已偏打過身子,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籠住了她整個嬌小的身子。而李伯瞵的低笑聲,更讓她眨了下眼,有種被戲弄的欺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