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雨弦
「同母異父,所以姓氏不同。」他直接回答她的懷疑。「現在可以告訴我來意了嗎?」「我想親自對蘇姑娘說,以表示我的誠意。」耿芙蓉還是一本初衷,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牽扯。「也好,她這不就出來了。」他指向端著茶出來的蘇彩柔。
耿芙蓉隨著他指的方向流轉眼眸,果然看見一名纖纖巧影出現。
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她一點都看不出兩人有任何像兄妹的地方。她站起身來,輕輕的福了一個禮。
「蘇姑娘,我是耿芙蓉。」
蘇彩柔也放下手中的托盤回禮。
「耿姑娘好,請喝茶。」
耿芙蓉拿起茶輕啜了一口,恬淡、甘醇的滋味非常潤喉。
「蘇姑娘泡的茶就像你的人一樣,恬淡、甘醇。」
她喝完了茶,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今天的目的。
「我能不能知道蘇姑娘拒絕到秦府演出的原因?」她必須先知道原因,才能對症下藥。蘇彩柔沒想到耿芙蓉會如此直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得轉頭向丘諭堂求救。蘇彩柔的這個舉動看得耿芙蓉的心一沉。
她看得出蘇彩柔的所有決定都是由丘諭堂在作主,如果想要蘇彩柔答應到秦家表演,可能必須先說服丘諭堂,問題是,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人。而且,如果要說服丘諭堂答應,她勢必要與他不斷的接觸,這是她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們能不能先知道為什麼耿姑娘要舍妹到秦府獻藝?」本想作壁上觀的丘諭堂不得不接下蘇彩柔丟過來的問題。「不瞞二位,下個月是我家老爺的六十大壽,蘇姑娘又是白鳳鎮上最有才藝的姑娘,所以我很希望蘇姑娘能到秦府為秦老爺獻藝。」她真心誠意的展露微笑,在言詞上盡量修飾,為的就是怕遭到拒絕。「耿姑娘,你家老爺要聽曲、欣賞彩柔的琴藝,大可到銷魂樓去,或者乾脆將壽筵擺在銷魂樓不是更省事?」丘諭堂故意說出這不合常理的作法,為的就是要讓耿芙蓉生氣。耿芙蓉聞言,心裡怒氣陡生。
她不知道丘諭堂是存心要這麼說好激起她的怒氣。
哪個有名望的人士敢在妓女院裡擺自己的壽筵?他分明是故意這麼說,但是為了達成目的,她也只能不動聲色。「秦老爺希望參加的客人能闔府光臨,所以還是將壽筵辦在自己的府裡比較恰當一些。」「耿姑娘不知道是秦老爺的什麼人,竟然如此盡心盡力的討好秦老爺?」丘諭堂滿口的諷刺語氣。「我在秦府並沒有實際的什麼頭銜,你就當我是個雜工吧!」耿芙蓉對於她在秦家的身份一向低調。「雜工?雜到什麼程度?晚上需要為秦老爺暖床嗎?」丘諭堂故作不解的問。耿芙蓉內心已怒火翻騰。
這些傳聞她並非沒聽過,鎮上有這樣質疑的人也不少,但是她就是在意丘諭堂這麼說她!但是她表面依然不動聲色,因為她必須請到蘇彩柔讓秦老爺過一個滿意的壽辰,這才是她應該在意的事情。蘇彩柔覺得丘諭堂的言行很奇怪。
就算他和秦家的人有仇,也不該連在秦家做事的下人都一起恨,這樣未免太是非不分了。「你怎麼這麼說耿姑娘?」蘇彩柔阻止他的無禮。
「別緊張,耿姑娘是單純的姑娘,不會像你,一想就把我的話給想歪了。」他的眼神幽深的望著耿芙蓉。耿芙蓉總覺得他是有意挑釁。
「蘇姑娘,我不會介意的。」耿芙蓉不想讓他小人得志,臉上故意綻放著燦爛的笑,擺明了告訴丘諭堂,她不在乎他的污蔑。丘諭堂似乎不惹惱她誓不休。
「為了秦老爺,耿姑娘是否可以無限度犧牲?」他定定的盯住她。
耿芙蓉故意忽略他話中的涵義。
「一個忠心的僕人,不應該做這些事嗎?」耿芙蓉咬著牙接受他的冷嘲熱諷,因為她必須讓蘇彩柔答應出席秦老爺的壽筵。「很好,請耿姑娘送一張帖子過來,彩柔的表演就算是送給秦老爺的賀禮。」丘諭堂沒有再為難,答應得非常爽快,讓耿芙蓉很意外。
「堂……」蘇彩柔反應激烈的想抗議。
耿芙蓉雖然注意到蘇彩柔對丘諭堂不尋常的稱呼,但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他們兩人的關係,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把握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不讓蘇彩柔有拒絕的時間,隨即站起身來。
「明天我會請專人將帖子送過來,我先告辭了。」
耿芙蓉聰明的將他們兄妹倆的衝突丟在腦後,不想讓那些紛爭破壞協議,只得匆忙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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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胡同,耿芙蓉總算鬆了一口氣,但是令她緊張的聲音隨即出現在身後。「你在秦府的身份高尚,沒有人護送你來嗎?」丘諭堂用一貫的諷刺口氣道。耿芙蓉繼續往前走。
「我一向單獨行事。」她其實不像他所說的那麼嬌貴。
「我送你吧!這附近天黑以後不怎麼平靜。」
「謝謝丘公子的好意,不敢勞煩你的大駕。」
丘諭堂直到現在才發現耿芙蓉似乎很怕他。
他半嘲弄、半認真的擋住她的去路。
「為什麼怕我?」
耿芙蓉抬起頭瞪他一眼,但她發現這不是明智之舉。
他的眼神似火一樣的燃燒,狠狠的灼燙著她,那是一種帶著溫柔卻又讓人忍不住顫抖的眼神。他感受到她紊亂的氣息,伸出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你和傳聞有很大的不同。」
耿芙蓉甩開他的手。
「聰明的人不會相信謠傳!」
「哦?是嗎?」他若有所思的笑著。「你指的是哪一項?」
發現自己越來越激動的耿芙蓉驚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即平息陣陣竄起的怒火。「算了,愛怎麼說、喜歡怎麼聽都是個人的事,我不在乎。」
「也包括外頭傳言你在替秦老爺暖床這件事?」
耿芙蓉不敢置信的看著丘諭堂。
沒錯,白鳳鎮上的百姓確實如火如荼的傳著這件事,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當著她的面這樣說,而他竟然肆無忌憚當著她的面這樣說?她不知道她是哪裡招惹到丘諭堂,就連被他撞倒那件事情,她都覺得丘諭堂是蓄意的。既然她惹不起這樣的人物,她躲總可以吧!
「隨你怎麼想!」她恨恨的轉身繼續往前走。
但是丘諭堂依然跟在她身後。
「我也只不過是怕你不知道,將外頭的傳言轉告於你,何必冒這麼大的火?」他故裝熱絡的解釋著。
「我冒火?」耿芙蓉又停下腳步,轉身怒視著他。「我只是不想和一個沒有判斷能力的人說話而已。」「你這麼不屑我?」丘諭堂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那麼就取消我剛剛答應的事,免得你看見我就生氣。」耿芙蓉知道他在威脅她。
「我不會公私不分。」
「可是我會。」他半嘲弄地說。
耿芙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來個相應不理。
丘諭堂不會因為她的沉默而放過她,反而得寸進尺地道:「我很想知道你會為秦老爺做出什麼樣的犧牲?」
耿芙蓉不懂他在說什麼。
她為秦天生做事,從來不覺得自己犧牲了什麼,因為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沒有絲毫勉強。「不懂?那我就明說了,如果你能陪我一夜,彩柔甚至可以住進秦府。」他平靜的說。她不懂,為什麼丘諭堂要如此針對她,處處為難、挑釁?現在她幾乎能肯定第一次的見面方式也是他蓄意造成的。但,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丘諭堂當然知道她的迷惑,但是他不打算替她解開這個疑雲。
「你不必明白,我只要一夜,而且就在明天晚上。」他不管耿芙蓉答不答應,便毅然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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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讓秦天生有個難忘且快樂的壽筵,耿芙蓉還是赴了丘諭堂的約。
大門沒有關,她伸出潔淨素白的玉手輕輕推開門,心不在焉的往屋裡頭走,但卻不知丘諭堂在哪裡。忽然,她身後的房內傳來丘諭堂的聲音--「別這麼猴急,慢慢來才會更刺激。」
耿芙蓉的心頭陡然一揪,這樣的說話方式和音調,不正是男女在床第之間行魚水之歡時的對話嗎?「爺,還說我猴急,你自個兒的手也不安分的亂摸人家呀!」房內的女子嬌笑連連,似乎被摸得十分開心。「摸這裡就叫亂摸呀!那摸這裡呢?」
丘諭堂大膽的言詞和女子嬌笑的聲音,讓耿芙蓉的腦子裡浮現令人臉紅的畫面。「爺,你摸得人家真是舒服。」
丘諭堂不知摸了女子的什麼地方,讓她的嬌笑變成了呻吟。
女子不斷的喘息、呻吟,一聲接著一聲,清清楚楚的傳進耿芙蓉的耳朵裡,讓她如坐針氈。「幫我把衣服脫了。」丘諭堂的聲音變得低沉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