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雨虹
「我來點餐好嗎？」他問。
徐念恩趕緊抬起頭來。「好。」
他微笑，然後用著流利的英文向服務生點了兩份餐點，闔上菜單後交給服務生。
「我第一次到這種地方，這裡的東西好貴！」服務生離去後，徐念恩誠實地說道，又好奇的打量周圍的環境。「不過，這地方真漂亮。」
他微笑地看著她。
服務生上前為他們擺上餐具，以及餐前沙拉等。
徐念恩等服務生離去後，小聲地建議道：「在這種地方吃東西很彆扭，下次我們去夜市吃，其實夜市裡也有許多好吃的東西。」
他看著她，挑眉而後微笑。「好啊！」
在他的應允之後，她才想到，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跟她去吃路邊攤？
徐念恩有些難過的看著他。這就是他倆之間的差異，他的生活習慣以及所有的總總部與她有著天壤之別，說到底他們還是不相配的……
他發現到她怪異的表情。
「怎麼了？妳不開心，是嗎？」
徐念恩凝視著他。感情是無法用價值去衡量的，即使她很明白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卻很難控制自己不去喜歡他。
她很矛盾，她知道；她很傻，她也明白，但那又如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能有什麼辦法？
服務生送上精緻的法武牛排，簡單的招呼後離去。
徐念恩想起了今早的事情。
「對了，今天早上……」
張鳳祥看了她一眼，很快的打斷她的話。
「嗯，這裡的牛排真的不錯，聽說師傅是西班牙著名的主廚，試試看，合不合妳的口味？」他將一小塊牛排放入口中，仔細的咀嚼著。
她看著他，也送進一口牛排。「是很好吃。」
她嚼著牛排，一面看著他，他不停地對她微笑，但是她的心思已經回到了早上那件事情上頭，她想解釋清楚。
「總經……」
他停下刀叉偏頭看著她。
她咬了咬唇，改口：「鳳祥，今天早上……」
「我們開瓶紅酒怎麼樣？」他突然間，然後就舉起手來招來服務生。
服務生跑了過來，張鳳祥用英文與他對話。
徐念恩看著他，她突然發現他是故意不提早上的事，剛剛在車上他也是故意引開話題，現在又這樣……她又想起了季瑋最後的交代，突然間，她覺得她其實一點都不瞭解這個男人。
服務生離開後，張鳳祥看著她，溫柔地微笑。「怎麼不吃了？來，這不錯，吃一口看看。」
「你是故意不提早上的事！」徐念恩乾脆攤開來問。
他凝望著她，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是，我是不想提。」
「為什麼？我想你誤會了，其實我……」
「我沒有誤會什麼，」他又打斷她。「我不在乎有多少個競爭者，那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因為妳最終還是會屬於我。」說這話時，他的溫柔於瞬間變成令人難以喘息的霸氣。
「不過，比較令我不開心的是，妳實在沒有必要對我說謊。」他最後說。
徐念恩愣了一下，趕緊解釋：「我沒有，季瑋不是……」
「別破壞氣氛。」他做出厭煩的表情。「還有，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那個名字，我不太喜歡。」他的口氣充滿了不悅，像個打翻醋罈子的丈夫。
可惜徐念恩自信心不足，她並沒有立刻發現這點，她的眼眸蒙上一層抑鬱，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現在都吞了回去。
他又讓她想起了他之前的霸氣。這個男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看似溫柔的外表，實則沉潛著不可理喻的霸氣。
驀地，優雅的樂聲揚起，徐念恩循聲望去，看見在不遠的一方舞台上，正演奏著雙人古典吉他。
「這是這家餐廳的特色。」他朝她微笑，又恢復了原先的溫柔。「這裡有幾個固定的表演，像現在的古典吉他雙人奏，還有熱情的西班牙舞等都很精彩。」
徐念恩迷惑地望著他，張鳳祥的舉止優雅，由外表看起來是個典型的紳士，但是他的內心呢？
她不瞭解他，卻已經深愛上他，她似乎把自己推進了一個見不著底的黑洞，毫無知覺地，她已經飲乾了桌上那杯紅酒。
＊＊＊
車子開到了他住的地方。
淺眠中的徐念恩隱約聽見類似電卷門捲起的聲音，眼睫輕輕掀了一下。
「醒了？」醇厚的嗓音問著。
聽到張鳳祥的詢問，徐念恩真正醒來，她趕緊撐起身子想要坐直。
「我睡著了？對不起，剛剛頭有點痛……」她扶著頭說。
「我知道，妳醉了。」他伸手去扶她的肩膀，關心地問：「現在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她點頭，再抬起頭時視線接觸到窗外，這時才發現車子好像停在一處私人車棚內。
「這是哪裡？」她疑惑地看向他。
「我住的地方。」
她愣了住，盯著他看。她想集中精神分析這話有沒有玩笑的成分，但是思緒很難集中，頭還是很沉很重。
張鳳祥解釋：「剛剛我想妳這樣子，送妳回去可能不太方便……」
她打斷他，完全相信他沒有惡念。「我的喉嚨好幹，你這裡有沒有水？」她一隻手壓在喉嚨，那裡又乾又熱，急欲舒緩。
「有，妳等一下！」他下了車，走了兩步又踅回頭，將頭探入車內問：「要不要下來坐一會兒？」
徐念恩歪著頭看他，遲疑著。
「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唇畔漾出一朵懶洋洋的微笑。
「好啊！」徐念恩伸手去開車門下車，但腳才一落地，人就往旁一顛，幸虧張鳳祥趕緊跑過去扶住她。
「妳平常很少喝酒？」
她點頭。其實她現在的意識還很清醒，只是腦袋不容易集中，兩腳有些虛浮、重心不太穩罷了。
「妳平常應該訓練一些酒力，這對女孩子會有幫助。」
他的手攬在她的腰上，她任由自己軟軟的偎在他的懷裡，藉機偷嘗一點幸福的感覺。
她一直以為他很瘦，但現在這樣偎著他，才發現他比她的認知還要強壯許多。
這就是男人。她沒有爸爸，從小就很羨慕別人有爸爸可以抱、可以摟，她一直想要知道偎著男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現在她知道了，這種寬闊、厚實的感覺讓人好……幸福。
下意識地，她更貼近了他一些，她想多收集一點現在的感覺……幸福的感覺……
他們進了屋，開了燈。
張鳳祥扶著徐念恩坐入一張柔軟的長沙發，然後回身去拿來拖鞋。
她想起身自個兒來。
他用手按住她。「妳躺著，我來就好。」
她盯著他，他們現在這樣，真的好像一對情侶，她想著、想著，因酒精而泛紅的臉更紅了。
驀地，不知道張鳳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感覺到他的大掌輕柔地自她腳掌撫過，一陣輕顫立即竄上背脊。
他抬頭凝著她，看著她臉紅微醺的嬌態，竟伸手去摸她紅熱的臉頰，她立即屏住呼吸。
他的動作非常輕柔而專注，修長的手指順著額前的髮際滑下耳垂，最後停留在她小小冰冷的耳垂上把玩著。
她注視著他，與他四目交接，一顆心怦然狂跳。
他深邃的黑瞳裡明顯閃爍著火焰，她知道她若再不打破這詭譎的氣氛，那接下來就有事情要發生了……
但是她的心一分為二，她在掙扎、在抗拒，也同樣地在妥協。
緊張使得她的嘴唇愈發乾燥，她不自覺地伸出舌來濕潤嘴唇。
他灼熱的目光直盯著她的唇，內心一股狂猛的火焰燒的熾旺，簡直就要吞噬他所有的理智。
突然，他站起身來。
「我去幫妳倒水。」
她想也沒想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他定住了，緩緩地回過頭來望入她的眼底，想確定她到底要什麼。
「念恩？」
她好緊張的看著他，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要？事實上她還沒有想好，但是她唯一確認的是她不想他離開……一刻也不想，她好怕這種幸福的感覺飛掉。
他瞧見她眼底升起一團迷霧，也確定這絕不是因醉酒的關係。
他在沙發前重新蹲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然後托起她的下巴。
她很緊張地凝著他，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
他的食指滑過她乾燥的唇，黑瞳鎖在那上頭，然後低下頭——
吻上她！
她抗拒了一下子，就闔上了眼。
他的吻起初很輕柔，舌尖輕劃著她的唇型，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她陶醉地偎向他，接著他的吻就火熱了起來，舌尖不停地挑逗著她……
她乾燥的唇得到滋潤，貪婪地想得到更多，或許是酒精在她體內產生了催情作用，她變得熱情如火，甚至還主動伸出舌頭讓他吸吮。
他發出重重的喘息，起身將她壓躺在沙發上。
他吸吮著她的唇，用舌尖挑逗著她，她被逗得酥癢難耐，根本無法思考，只能緊緊的攀著他……
兩人的舌頭互相纏繞、吸吮，彼此的手在背脊上互相摩挲著，他們熱烈地交纏在一起，他聽見她急促的呼吸聲，她覺得自己像團火，忘了身在何處，也忘了這件事是怎麼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