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岳霏
「曼薇——」
孟偉急得跟在曼薇後面走到客廳。
「你好煩呀，又不是不知道飯後我要吃個水果消化，不然等會消化不良胃痛來犯，你可要負責喔。」曼薇慢條斯理地說道。
一席話說得孟偉不敢再問，因為她已經暗示待會兒可能會消化不良……
曼薇吃完水梨後，發現孟偉一口也沒吃。
「你不是最愛吃水梨嗎？」她隱忍著笑意問道。
「吃不下。」他索性將水梨放在桌上，專心的看著曼薇。「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
「全都是你知道的事啊，幹嘛問我？」她低垂雙眸看著手指說道。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
「那你的反應呢？」他小心翼翼問道。
她凝視著他。
「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
他並未在她眼中看到退卻或拒絕。
「我希望你只在乎我的感覺，別理會其它人。」他聲音漸溫柔。
「其它人？那是你的父母耶。」
「在我們倆的關係裡，不相干的人都是其它人。」他堅定而溫柔的凝視她。
「除了你和我，沒有人能決定我們之間該如何發展，明白嗎？」
「但是需要和父母決裂嗎？我想他們是出於愛你……」曼薇溫和說道。
「愛我就該讓我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選擇我愛的女人，而不是一味要我服從。
他們的人生已過了一大半，可是我的黃金歲月正開始，我怎能為了要孝順而付出一輩子的代價，那是愚孝。所以我更要證明給他們看，我的眼光是正確的！唯有我的婚姻幸福才是對他們真正的孝順。」
孟偉頓了一下，再度開口時，聲音裡充滿柔情：「曼薇，等我澳門比賽回來，我們就結婚，好嗎？」
曼薇沒料到他會求婚，當場愣住了。
孟偉將她抱到腿上，摟住她的腰說道：「其實以現在的狀況，除了我們並未上床之外，一切就像一般夫妻生活般沒兩樣。
你上下班由我接送，一起生活、一起分享許多經驗，也共同面對問題；我們的個性都較為自閉，不喜歡和一堆人出去瘋鬧，寧可我們兩個人窩在家裡看影碟或各自看書，我們都喜歡彼此的陪伴，更適應現在兩個人的生活。嫁給我吧，我保證，我是最適合你的男人，沒有人能受得了你的尖牙利嘴，只有我可以……」
曼薇重重捶了他一拳。
「你這是哪門子的求婚啊，什麼我尖牙利嘴！你自己才是臉皮很厚哩！」她氣惱的要推開他，卻被他摟抱得更緊。
「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嘛。快，快說你願意嫁給我。」孟偉決定強逼她答應。
「不！不！不！你硬逼我更別想我會答應。」曼薇抿著嘴笑罵道。
「好，那我就來軟的！」孟偉笑著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自己也同時俯趴在她上，唇也順勢落在她頸項。
「不要啦，好癢哦！快停下啦！」曼薇兩隻手被孟偉釘牢在兩側，根本無法彈。
「快求饒說好。」他喘息著問道。
「不要！」她才不要被脅迫答應。
「那別怪我用非常手段。」孟偉故意親吻她的胸脯。
他倆有時會邊親邊玩，他做出惡狠狀要狠吻她，而她則四處躲避他的親吻，通常他會得逞親到她，但是都點到為止，維持在胸口以上部位。
因此曼薇並沒有特別制止孟偉，她以為這只是個遊戲。
孟偉剛開始也是這麼想。
他只是想嚇她，所以故意開始往下親吻，他空出一隻手解開她的鈕扣，解了一顆，親吻了一下。
「快說好。」
「不！」她仍固執的以為孟偉不會侵犯她。
但是在解了四、五顆扣子後，情況有點失控。
她上半身幾乎半裸在孟偉眼前。
孟偉深吸一口氣，再一口氣，喔！不行，他受不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強烈的衝動，一伸手，便解開她胸衣的扣子，渾圓小巧的乳房立刻露了出來。
好美！他幾近膜拜的輕吻上她淡粉色的蓓蕾。
「不……」她慌亂的扭動身子，驀然，她的大腿抵到一個硬物，她嚇得不敢動彈，雙頰也迅速染上一抹胭紅。她知道那是孟偉的生理反應。
「讓我吻一下……再一下就好……」孟偉情不自禁的流連在她美麗的胸部上。
白嫩柔軟盈盈一握，他的唇舌不斷貪婪的舔噬著。
一波強過一波的陣陣顫慄，像電流般傳過曼薇的四肢百骸，比接吻還強的電波讓她忘了抗拒，全然沉浸在新的感官刺激裡。
感覺到曼薇不自覺的挺起上半身接受他的親暱親吻，孟偉彷彿得到鼓勵般，雙手更加大膽的揉捏，給她更多的歡愉。
一聲聲嬌喘溢出了曼薇的口中。
孟偉立刻欺身上來吻住她的唇，雙手也用力捧住她，讓她感覺自己的亢奮，他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做衝刺。
這個大膽的接觸卻嚇醒了曼薇。
「不！」她驚惶的推著孟偉。
孟偉仍渾然未覺，他仍熱情的在她身上移動著，巨大的慾望已幾近爆炸邊緣。
「不要！」曼薇帶著哭音喊道。
這一聲喊醒了孟偉。
「喔！該死！」
孟偉停下了動作，大口喘著氣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好半晌，靜默的空氣中只有他的低喘聲。
「對不起。」
他猛然躍起，拿了玄關上的車鑰匙，奪門而出。
沒多久，曼薇聽到樓下的引擎發動聲，然後呼嘯一聲便疾駛而去。
淚水這才一滴滴從曼薇眼角滑落。
她怕什麼？
她知道自己已徹徹底底愛上他了，再也無法回頭，無法回到孑然一身時單純無愛無憂的自己。
心早已無法控制的淪陷，身子起碼是她最後的保留，縱使他愛她，能愛多長多久？
他們甚至認識不到半年，現在是戀愛甜蜜期，一年後呢？她根本沒有把握，她是貪心的。
她不要「曾經擁有」的愛情，那種失去的痛她根本無力撫平。
失去父母，她花了兩、三年的時間，才能不再聽到「空難」兩字便簌簌流淚不止。
所以她怕——若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再讓她痛嘗失去的苦楚，她一輩子都無法復原，她真的會死。
喔！可是她卻傷了他。
他早已箭在弦上，她卻讓他硬生生的抽離。他真的是個君子，換作別的男人，也許早已不顧一切霸王硬上弓。
他就這麼衝出去，他會去哪裡？他會不會厭惡她到最後關頭才煞車？他會不會……
不再回來了？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滾落。
曼薇蜷縮在沙發上，想著孟偉的一切。他的狂放、他的傲然、他的溫柔、他的細心，還有他無時無刻的親暱與體貼……
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根本無法撤離。沒有了他的身影，這屋子突然變得空洞難以忍受。
孟偉，你在哪裡？
她想要在他懷裡被溫暖的擁抱著，她願意給他，只要他回來。沒有他，身子保留了又有何用，她的心早已隨他而失去。
孟偉……
※※※凌晨兩點半。
孟偉輕悄的開了門，鎖上門後他正欲回房，卻發現客廳有人，當然是曼薇。
他遲疑一會，走了過去，看她蜷縮成一團睡著了，心底有著心疼，這麼涼的天氣也不加件衣服就在客廳睡，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他歎了口氣，彎身將她抱起，正欲回她房間，她突然驚醒，一抬眼看到是孟偉，迅速伸手攬緊了他的脖子。
「我——我以為你——你不要我了。」沙啞的嗓音哽咽的低語著。
孟偉震動了一下。
他緊摟住她低聲說道：「你忘了，我說過今生今世你休想叫我放開你嗎？」
她低低切切的哭泣。
「我——還以為——你——你不回來了，我一個人——等不到你——我——我好害怕……」她埋首在他懷裡，臉上滿佈淚痕。
他激動的抱緊她，在她耳畔不斷低喃：「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寶貝，別哭了，我以後絕對不再這樣丟下你，好不好？
乖！我最愛的寶貝，對不起……」他一邊說一邊親吻她耳畔、臉頰，極力印上他的保證。
他抱著她進了她的房間，輕緩的將她放在床上。她的手仍緊攬著他不放。
「乖，我不會走，你把手放下……」他試圖掰開她的手。
「不要，我不要你走。」她倔強的不肯放手，倏然她開口：「跟我做愛。」
孟偉愣在當場好半晌。
「你是認真的嗎？」即使她哭得雙眼紅腫，鼻子紅通，但他仍強烈的渴望她。
昏暗中，她的臉仍飛上一抹紅霞。
「我要你，我只想跟你做愛，教我。」她綻開羞怯的微笑。
孟偉癡癡凝視她的笑容，終於俯下唇含住她的微笑。
他吻得熱情依舊，但只有唇舌，他的手安分的支撐於兩旁，並沒有愛撫她。
良久，他離開了她的唇。「你答應了和我做愛，不會反悔吧？」他再度認真的確認。
曼薇慎重的點了點頭。
「好，那麼地點由你挑，時間則由我選。現在太晚了，保留到下一次……」
「你現在不要我？」她鼓起勇氣卻被他拒絕，她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