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岳霏
「很晚了,回去吧,回去屬於你的地方。」她推著他到大門,不容他再置喙。
「微雅……」他欲言又止。
「以後別再半夜來這裡吵人,我剛差點把你踹出門哩。」她又推他到電梯口繼續說道:「白天也別來了,除非你想引起家族戰爭。」
電梯門一開,也不許他有說話的機會,便將他推了進去,順勢幫他按了一樓。然後關上電梯。
進了屋子、關上大門,她立刻按下樓下管理員的對講機。
「你是福伯嗎?我剛才讓一位先生下去了…對,他穿藍色襯衫……
請你務必要看著他出大樓。還有,麻煩你以後不要讓任何沒有我允許的人進來,謝謝你。
掛上電話後,她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被這麼一鬧,她所有的睡意早回到周公那邊去了。睨了眼客房仍緊閉的門,不知他們是睡熟了還是體貼的不來打擾他們,總之沒讓她尷尬難堪,她是心存感謝的。
隨手拉開電視櫃下方抽屜內的煙包,她抽起一根煙點燃起來,迫不及待地深深吸了一口,她已經快一星期沒碰煙了。
好快!曲智和阿哥已經和她「同居」快一星期了!
她徐徐噴出一圈煙霧,緩緩走向棲著淡淡月光的陽台,她可不希望他們一早起來聞到滿室煙味,那個阿哥可能還會噴香水來抵制煙味呢。
一思及他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潔淨習慣,她就忍不住笑了出聲。
「何事如此開心,是否要說來聽一聽?」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微雅差點跳了起來,她驚魂不定的拍著胸口看向一室的黑暗。
是阿哥!其實不必回頭,聽他那口清脆低沉、不疾不徐的聲音就可以猜得出來。
「你是想嚇死我呀?」她快速的熄掉煙蒂,丟進垃圾桶後才問道:「你何時起來的?
我怎沒聽到。」
「我一直睡在客廳。」他簡單答道。
一直……?!微雅腦袋有片刻陷入一片空白。
「那……那你不就全看到剛才我和張達文……」
「他一按門鈴,我就醒了。」他也不否認。
「你怎麼不出聲啊?在一旁偷看眼有趣嗎?」她真是羞憤得無地自容!一想到他一定又是一臉嘲諷,自己在他心中肯定又下降了好幾級,「你別呆了,我一出聲只會讓情況更加混亂。」他淡然的態度與她的激烈成了強烈對比。他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道:「何況這種婚外感情沒什麼好看的。」
「你!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厚道?!苛薄的傷人才是你的樂趣嗎?」
微雅怒不可遏。
黑暗中的人沉默數秒。
「如果我實話實說傷了你,那我抱歉。」他仍是平靜的不起漣漪。
做雅見狀,陡生一股莫名其妙的氣!他應該惶恐的道歉、應該來哄她開心,甚至應該來安慰她,而不是冷靜自持的坐在那裡!
想也沒想,她一跨步走向他,準確無誤的走到他面前,雙手抓住他的領子用力將他拉起身,然後點起腳尖面對面狠狠數落他。
「我不管你叫什麼哥不哥的,我是因為曲智才願意留你下來往,否則你露宿街頭、死去哪裡都不干我屁事!你也別以為幫我打掃屋子,我就會感激你!沒有你們來住,我的房子也是一塵不染,所以這是你應該做的!」她愈說愈靠近,渾然不覺自己略顯親暱的舉動。「我也坦白告訴你。
我從來沒遇見過像你這樣苛薄、無禮、沒教養到令人討厭的男人!還有一星期你們就要搬走,我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一點,這張臭嘴少開為妙,否則別怪我——「「你抽完煙應該要立刻刷牙才是,女人的嘴臭不太好。」他突然冒出話打斷她。
「我嘴臭?」這死小子果真狗嘴吐不出象牙!微雅偏偏要氣地,她故意朝他拚命哈氣:「對呀!臭死你!臭死你……」
微雅突如其來的前傾,讓阿哥一時措手不及地加諸於他身上的重量,向前後跌坐在沙發上,當然微雅也被下墜的力量扯向前,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
「你這色男!想吃我豆腐啊!」她立刻潑辣的開罵。
他也隨即不耐煩回應:「我又不是白癡……哎喲!」
「天哪!」微雅同時尖叫出聲。
她在黑暗中本能的按著他想起身,沒想到卻按到一團軟物,嚇得她立刻尖叫,手同時也縮了回來。
而沒了支撐的同時,她又立刻跌向前,重重撞上他的下顎,兩人又同時發出聲音,這次都帶著痛苦的反應。
微雅又手忙腳亂的掙扎要起身。
「拜託你安靜一分鐘。」他猛然將她推離至胸前,示意她別亂動。
雖然與他保持一小段的距離,但他細微的喘息聲仍清晰的傳入她耳裡,並非不懂人事的她立刻明白了他的反應。
突然她興起一股惡作劇的念頭。
「嘖嘖!我還以為你已經冷血到變成性冷感,沒想到被女人隨便一碰,你也會起來呀?」她故意挪揄他,語氣儘是嘲弄。
突然間,她已被迅速翻倒在沙發上,而他按住她四肢,將她牢牢的釘在他身下。
「你是迫不及待想嘗嘗我發射的滋味嗎?」他語調輕佻,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危險氣息。
微雅沒想到他力氣如此之大,任她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半分。
「你……你敢怎樣?曲智一定不饒你!」她惡狠狠地警告他,不相信他主人在一門之隔,他敢對她非禮。
他聞言,不在乎的冷笑。
「在大陸,多的是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只會以為你是其中之一。」他冷漠地看著她。
「瞎了眼的女人才會對你投懷送抱!快放開我!」微雅開始冒汗了,他的身體好熱,緊貼著她的熱度今她感覺自己至身癱軟,似乎快融化了。
她突然想起曲智之前的話,「曲智說你沒啥經驗,我對處男沒胃口啦,少在這兒裝老手唬弄我!」
她嘲弄的語氣讓他譏誚的瞇起了眼。
「原來你喜歡老手?」他眼底的危險氣息愈來愈濃。「看來你經驗挺豐富,不妨我們來交流交流……」
不待她回應、他已俯下頭在她胸間穿梭。移開啦!呵呵!
他略顯吃驚的抬起頭,表情哭笑不得。他第一次主動對女人挑逗,覺得到她咯咯吃笑!
透過窗外迄遠室內一地的淡淡月光,她沒有上妝的臉顯得乾淨而清純,與白天艷麗成熟的她大相逕庭,瞧著她一臉純真不做作的美麗笑顏,他竟有片刻看呆了。
而阿哥不尋常的安靜也讓微雅恢復了正常,當她收起笑容正準備好好奚落他一番時,卻在看到他的雙眸時傻住了!
相處一星期以來,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老是被深色墨鏡遮住的眼睛!
不知是否是黑暗中的關係,抑或淡淡月光折射的緣故,她竟看到他眼眸中散發出紫色光芒,顯得嬌嬈而詭異!
「紫色眼睛……」她不自覺地癡癡道。
他突然像觸了電般彈跳起來,自她身上迅速退開,整個人隱入牆角陰影中。
他的反應讓她忘了剛才他的調戲,她坐起了身好奇的看向他。
「我看錯了嗎?你的眼睛竟是紫色的……」
「你看錯了。」他冷漠的回道。
她一躍起身走向他。「我不信!」她的好奇心和她的自戀一樣嚴重。
啪一聲,她打開了壁燈開關,室內瞬間一片柔亮光暈,她立刻轉過身瞧向他,他卻早已戴上了墨鎮靜立一旁。
「一定有鬼怪,不然你為什麼不讓我瞧個清楚呢?」她心中愈發存疑,更加想摘掉他墨鏡一探究竟。
他冷笑兩聲。
「好呀,你若真想看……」他頓了一頓,一臉譏誚的笑。「你先脫光衣服讓我瞧個清楚。」
徽雅立刻倒退兩步。
「我為什麼要脫光衣服讓你瞧清楚?!」她鄙夷地瞪著他,心裡對他一腦子的淫穢思想反感到了極點。
「那我為什麼要摘掉墨鏡讓你看清楚?」他反問著,神情仍是冷漠。
「哪不一樣呀,我身上有三點不能露,你哩?你眼睛哪裡不能露?瞳孔?眼白?還是睫毛?」她問到最後,幾乎是從鼻端哼出聲。
「都有。」
「都有?!你把我當白癡呀?」這個爛傢伙!
他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瞧著她。
「沒錯,你的確是個小白癡哩。」想起剛才她咯咯吃笑的傻樣,他就覺得好笑。
「罵我白癡?!」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好歹她也曾以高分錄取插大,念的可是國立大學呢。微雅氣得咬牙切齒罵道:「就知你瞎了眼,看不見我這種智慧與美貌兼具的女人,我看你還是乖乖戴上墨鏡遮醜的好。」
「謝謝誇獎。」他不以為忤地回道,似乎頗欣賞她的一臉怒容。
微雅狠狠的瞪了他好幾秒,最後告訴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
說的就是他這種人,自己根本無須再浪費口水對牛彈琴。
「我幹嘛要浪費我的睡覺時間和你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抬槓呢。」她又故作輕鬆的補充一句:「你的吻技果真是乏善可陳,改天你該花點錢好好練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