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岳盈
或許他期待的是她的反擊,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只是這次她失去了力氣,拒絕再力爭不面的情感戰鬥。
疲累浮上她蒼白的小臉,曉星的心猛然揪痛。儀月沉默的將他的衣物放在潭邊,跌跌撞憧的轉身往外走。
他無法對她臨去時的淒然一瞥視而不見,她的眼神看起來遙遠而麻木,奇異地脆弱,好似輕輕一碰便會粉碎……這攪翻了他所有的理智,壯碩的身體從水面躍出,匆忙取了衣物圍住下半身,幾個跨步便趕上她。
「儀月!」當他伸手碰觸她的肩時,並沒有預料到她的激烈反抗。
彷彿是一個觸媒,激發起她內心深處的憤怒情緒,使她像頭被激怒的野貓,有力的肘撞進他的下腹,曉星吃痛的悶哼,卻沒有放開她,反而伸手將她整個身軀拉進懷裡。
背抵著的赤裸胸膛充滿彈性的光滑觸感,儀月有短暫的失神,但隨即懊惱的掙扎起來。曉星將她環抱得更緊,讓她的背幾乎沒有間距的貼住他,灼熱的鼻息刺疼的拂搔她柔嫩的粉頰。
「你到底想怎樣?」她尖銳的叫囂,繃緊的情緒陡然崩潰。
乾澀的眼眸氤氳出薄霧,心底的暖懷抱裡,再也壓抑不住的決了堤。
曉星沒有言語,事實上他也不清楚自己想怎樣。最初的衝動在這時候成了一片茫然,許多情緒在心裡衝擊,像風雨欲來時,劇烈活動的天空,濃厚的雲層自四面八方潮湧過來,聲勢赫赫的洶洶沖卷,阻斷了他的思考能力。
直到冰冷的水液滴落他手臂,他才如受雷擊的回過神。
「你到底想怎樣?」她破碎的哽咽絞痛了他的肝腸,曉星將臉埋進她帶著花香的秀髮裡。問題不在於他想怎樣,而是他能怎樣、該怎樣!
他好幾次想不顧一切回報她深濃的情意,季抒對他的維護和友誼卻在這時候闖至心頭。他面對的是季抒要立為妃的女子,要了她便意味著對季抒的背叛,他可以這麼做嗎?
但放棄儀月,又要拿她的癡情怎麼辦?
在友誼和愛情之間,他陷入痛苦的掙扎中。不管如何抉擇,他都注定永遠淪陷在愁慘的地獄裡,正面是背叛,反面是糾纏,都是為難呀!
「既然不要我,為什麼留住我?」她握著拳頭,幽咽的低吼。
「還是你嫌損我不夠,想繼續諷刺我?你為何這麼無情?我不過是不要你再躲我,想安安靜靜跟你說會兒話,你卻那樣糟蹋我……」說到最後,她失去力氣似的整個人癱軟下來,曉星強壯的手臂及時支撐住她。
「我不要你管!」她孩子氣的低嚷,然而精疲力竭的嬌軀卻連絲掙扎的力氣都凝聚不起來。
「你這樣我能不管嗎?」他苦澀的低喃。「如果能夠不管,我就不會痛苦了。」「你會痛苦?」儀月無法置信的轉過頭,他眼裡的憂傷如陰暗濕缺的黑夜,沉重的敲擊著她的心。她無法自禁的舉起手撫摸他瘦削蒼白的臉頰,那僵硬的線條,透露出他並不如她以為的那樣無情,一抹癡心從死灰中迅速復燃。
「曉星……」她淒苦的轉身撲進他懷裡,女性化的曲線巧妙的嵌合著他,柔軟的胳臂纏曉住他的頸項,輕柔的體膚擠壓,引起兩人間一陣悸顫。
曉星低頭迎視她多情的眸光,儀月的手自他頸間往上移到他厚薄適中的美唇,以微風般的輕柔拂觸,令他忍不住張開嘴含住她的捂頭。
她嚶嚀一聲,醉酒般的酡紅臉頰泛著白色山茶般的嬌羞嫵媚,水汪汪的眼眸裡儘是紅顏心事。深濃的情意滿溢而出,流向曉星浮動的心。
體內的情懷再難壓抑了,他順著儀月的指頭吻向她掌心,在她花瓣般的嘴唇抗議的來就時迅速攫住,藉著唇齒的纏綿傾訴相思。
所有的顧忌都暫時軟化在躁動的情慾下,儀月大膽的撫模他寬闊的胸膛,對指下溫熱、蓄滿力量的平滑肌膚心醉神迷。
當她輕扯著男性乳頭,曉星逸出沙啞的低吼,顫抖起來。
令人炫目的生理渴求登時淹沒了他,灼熱得幾乎炙人的鼻息沿著儀月優美的頸後線條,探向她不知何時敞開的衣襟,侵犯她潔白瑩潤的豐滿胸脯。儀月逸出呻吟,心跳在耳鼓作響,雙膝發軟的癱在他懷裡,敏銳的感受到他亢奮的男性正抵著她下腹。
她全身輕顫,發出模糊的低吟,承受他風狂雨急般的激情。
兩人緩緩降下身軀,曉星將儀月輕推向地面,俯視她敞露在衣服外的姣美胸房,低下頭含住雪丘上的紅蕊,飢渴的吸吮。
他老練的挑逗,令儀月像一葉陷在漩渦裡的小舟,被感官的熱浪帶得不斷旋轉,她無助的呻吟,沉溺在他的挑逗中……
「啊……」乳房上突如其來的疼痛直達心臟部位,儀月驚叫了起來。
伏在她身上的男性身軀幾乎在同時逸出悶哼。她只感覺身子一輕,破空傳來的咻咻聲響令她心臟抽緊,還來不及做出任何應變,便被曉星帶著往一株三,四名大漢才合抱得住的大樹後竄去。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夜色中,他英俊的臉容扭曲成混合著痛苦及驚駭的情緒。更驚心的是,一支羽箭從他肩後的肌肉插入,腥紅的血液汩汩流出,看得她臉色慘白。
「別做聲!」他吃力的在她耳邊警告,肩部的痛苦奪去了他所有的力氣,儀月從他懷中溜下,攙扶住他虛弱的身體。
這一連串的行動,不過是數個眨眼的工夫。儀月飛快地繫好衣物,眼光機警的膘向四周。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以暗箭傷了曉星?
轉念間,黑暗中傳來夜梟般難聽的笑聲,兩個黑影自茂密的林間竄出,一人手中拿著弓箭,威脅的朝他們的方位瞄準。
「寒眉!」儀月認出其中一人的身份,驚愕的喊。
正為肩傷疼痛得冒著冷汗的饒星,失神的眼眸迅速變得警覺,目光交織出複雜的情緒。他萬萬料不到寒眉會出現在這裡,還以暗箭傷了他。早知道當日就該斬草除根,而不是放她逃過。憶及她的陰狠,一陣寒意串過他脊柱。他絕對不可以倒下。否則儀月就完了!
這個意念彷彿有魔力般激起他的潛力,失去的力氣重新凝聚。
「呵呵呵,草上飛,你沒想到我會找到這裡來吧!」夾帶怨恨的尖銳笑聲在夜空中揚起,即使看不清楚寒眉的表情,儀月也可以從聲音裡聽出她的恨意。「我就猜到戈邑的滅亡是你跟鳳儀月那賤人搞的鬼!」她恨恨的道,與身旁的狐奕朝他們一步步進逼。
情勢對他們十分不利,曉星敏銳的感受到這點。寒眉的武藝不凡。加上高深莫測的狐奕,以他目前的狀況,對付其中一名都有問題,何況是兩個?他急得全身直冒冷汗。
「當我發現攻陷戈邑的是夏軍,便把所有的事想明白了。
一切都是你的詭計!你故意將鳳族與過邑的兵器交易洩漏給我,藉著我的口誘騙我父親上當,可恨的是,我居然連續中了你兩次計!第一次你為了製造戈邑與過邑的嫌隙,好讓過邑對戈邑的求救置之不理而布下圈套。第二次你更加歹毒,不但焚我精兵。還害死我父,把戈邑攻陷,讓我回不了家!想通這些後,我發誓要將你碎屍萬段!我猜你必然是夏的奸細,於是和狐奕混進夏軍的營地,找了幾天都沒找到你,卻發現了鳳儀月!呵呵,老天有限,終於讓我藉著她找到了你!」她每說一句,便用力往前踏一步,宛若復仇女神的猙獰臉孔越來越清晰,看得樹後的儀月和曉星頭皮一陣發麻,尤其她手口的弓箭穩准的對住兩人,銅簇光芒的箭頭像死神的銳芒威脅的指向他們。
儀月機警的扣住一把石子,決定在最佳時機彈向敵人,爭取逃命的機會。「我發現她神情恍惚的走進林子裡,樣子就像姑娘會情郎那樣曖昧。她先是在樹屋發了一會兒怔,然後在林子裡亂走。
正當我等得不耐煩,想先殺了她了事時,沒料到她反而尋到你。」說到這裡,寒眉的語調轉為陰森森的得意。「草上飛輕功卓絕、耳聰目明,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與狐奕躲在一旁靜觀其變,果然在拖拖拉拉之後,你們終於忍不住相好起來。哼,這倒給了我最好下手的機會。人在做那件事時,警覺心最低,你草上飛也不例外!怎麼樣,名聞天下的鳳族弓箭滋味如何?這可是儀月公主上回送給我的喔!」聽到這裡,儀月心裡充滿自責。若不是她把寒眉引來這裡,也不會害曉星受傷,而且傷他的還是她自動送給寒眉的弓箭呢!她捏緊手中的石子,趁寒眉更進一步時,猛然從樹後急彈而出,分別攻擊她面門及兩邊手臂。
在寒眉的詛咒聲中儀月攙扶曉星遁入夜色裡。只是她錯估了寒眉和狐奕的能耐,沒幾下便被人逮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