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岳盈
「草上飛!」事後她滿足的靠在他懷裡,皮膚上冒著細小的汗珠,「我正在想你,你就來了。」
「怪不得我耳朵會發癢。」他不正經的調笑。
「我說正經的!」寒眉慵懶的眼眸在眨眼間變得精明銳利。
她推開草上飛,從浴桶裡舀了些水清洗自己。
「寒冀兩天前大敗而歸,你卻一直沒有消息,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心虛得不敢來見我了!」她轉回身,緊盯住他正在著衣的身子,犀利的眼光似乎想透過皮膚,看穿他的心。
「嘿,我為你盡心盡力,你說這種話真傷我的心!」他氣憤的說,眼裡有幾分被人冤枉的傷心。
「怪不得我這樣想呀。」寒眉可不容易被人唬弄,「你早該回來了。」
「沒錯,在寒冀那個笨蛋搞砸所有的事後,我是可以立刻趕回來。可是我不甘心呀!我知道你一定會怪我,但如我之前警告過的,過邑的兵力不可小看,而寒冀那人好大喜功,沒有領兵作戰的才能,一定會失敗。」他邊說邊整理好衣物,攏起漂亮的眉,雙唇緊抿。
看出他的不悅,寒眉緩下語氣。
「我知道寒冀的失敗是他個人的無能造成,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對你遲遲未歸感到擔心。」發現他眼中的惱意褪了些,寒眉搖擺著未著寸縷的嬌軀朝他移去,柔軟的雙臂討好的攀在他壯碩的肩膀。
「好人兒,難道你不曉得人家有多想你嗎?」
「少來了!」他推開她,似笑非笑的睨向她。「你會想我才怪!你這個淫蕩的女人,身邊還少得了暖床的人嗎?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和狐奕有一腿!」
「吃醋了呀!」她風情萬種的朝他媚笑,豐滿的雙乳挺向他;「狐奕哪裡比得上你呢?」草上飛閉了閉眼,壓抑住腸胃劇烈的翻騰。
「別拿我跟你那個死忠的部下比,我可是有脾氣的。」他沙啞的道。
「人家當然曉得啦。」她咯咯嬌笑,還以為草上飛為她意亂情迷,忍不住湊過去親吻他俊帥的臉。
草上飛讓她親了一下才退開,瞇起眼。
「別鬧了,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說。」
「正事?」寒眉回過神來,暗惱自己每次遇到草上飛,便放浪得忘了一切,只想和他快活、她很快取了件衣服披上,臉容正經起來。
「我才想問你,就算寒冀再無能,也不可能把好好的一個計劃搞成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寒冀沒說嗎?」他故作訝然。
「說是說了,卻聽得我們一頭霧水。」寒眉咬牙切齒的回答。
像寒冀這種連自己是怎麼失敗都說不清楚的將領,早該一刀殺了省事,偏偏父親還原諒他。「他說原本佔盡上風,一支不知來路的隊伍趁他將過邑兵馬殺得大亂時突擊他,害他鎩羽而歸。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確有其事。」
「什麼?」寒眉之前還以為這是寒冀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隨便說說的,沒想到真有這回事。
草上飛炯亮的眼眸迎視她疑問的眼光,「但那不是……支不知來路的隊伍,而是自斟那來的兵馬。」
「怎麼可能?!」她震驚不已。
「這是我暗中查探的結果。你不信我嗎?」草上飛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揪然不悅,「想不到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你查探消息,你反而質問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寒眉趕緊安撫他,待見他臉色緩和不少,接著問:「你這幾日不見人影,就是忙這件事?」
「不只呢!」他瞬時眉開眼笑,表情神秘兮兮。「那夜我監視戈邑與過邑兵上交戰的情形,除了發現突起的異軍是斟那的兵馬外,還意外救了個人。」
「你救了個人?」是什麼人讓草上飛救得這麼高興?
「是鳳族的儀月公主呢!」
聽到公主這個名詞,寒眉敏感的看了草上飛一眼,無法從他俊逸的臉容窺出他對這位公主的私人興趣。
「你救了她,然後呢?」她不動聲色的挑眉詢問。
「她意外落水,為我所救,向我埋怨她兄長鳳朝陽計劃不周,害她險些喪命。我聽出她語氣裡的不滿,便對她套話,鳳儀月氣憤的告訴我,鳳朝陽沉迷美色,就因為寒澆要將女兒嫁給他,便答應了這次的兵器買賣,害她和手下遇到這麼大的凶險。她還說,鳳朝陽長年不在鳳族,卻倚侍著少族長的身份胡亂要求,累得鳳族人怨聲載道,她早就對他不滿了,卻礙於他是族長大位的繼承人而忍氣吞聲。沒想到他這次又出這種餿主意,害得鳳族損兵折將。我一聽,便知機會來了。如果我們可以利用鳳儀月對她大哥的不滿,說不定能為自己得到什麼利益呢。」
草上飛的話說進了寒眉的心坎裡。風儀月對她兄長的不滿,不正和她的心情相同嗎?就因為寒冀是長子。是男兒,理所當然的成為父親的繼承人,實在是沒道理。他的能力不如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她服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草上飛說的沒錯,她可以利用鳳儀月對其兄的不滿,來為自己創造更多利益。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鳳儀月?」
「很快。」草上飛眨動眼眸,健壯的手臂攬住寒眉的腰肢,將她拉進懷裡。當他性感的嘴唇貼向她,也將她心裡的最後一絲疑慮驅散,只剩下他令人迷醉的吻。
第六章
銀色的新月掛在晴朗天空,溫柔的清輝均勻的灑落大地,也照在寒眉位於戈邑城郊的狩獵小屋。
只是以往靜謐的夜色,今夜卻被一股緊張的氣氛籠罩。兩雙眼眸互不相讓的瞪視對方,強烈的敵意連野草叢間的蟲兒都感受得到,嚇得不敢鳴叫。
兩個女人的碰面是一場大災難,草上飛——也就是虞曉星——開始質疑自己為何會同意鳳儀月的餿主意了!
女性敏銳的直覺使得兩者一見面,便生出一種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微妙情緒。夾在兩人之間的草上飛,承受著雙方的目光壓力,如坐針氈。
「你就是鳳族的儀月公主?」寒眉不客氣的打量儀月的花容月貌。
堪與繁花競艷的絕色容顏,會讓男人前仆後繼的匍匐在她腳下,只為求得她一顧。她瞥向草上飛,如此美女他能不動心嗎?後考別轉開眼眸,避開她的探詢,卻與儀月秋水似的眸光對個正著。雙方一照眼,寒眉便看出了某種暖味的情懷在兩人間傳達,令她為之氣結。
草上飛這個浪子,果然是見一個愛一個!
「我就是。你是戈邑的寒眉吧。」儀月按捺下心中的酸楚,擺出高傲公主的形象,抬高下顎睥睨道。
她不是傻瓜,一眼便看出草上飛是用什麼手段取得寒眉的信任。哎,明明知道他是個無行的浪子,做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麼,她心裡還是難過得要命。
儀月心情複雜的打量寒眉,她健美結實的嬌軀稱得上婀娜多姿,一張飽經陽光洗禮的麥色長臉洋溢著滿滿的自信,雖稱不上絕色,卻充滿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不曉得草上飛是否享受她這份魅力?
她越想越酸,難以言喻的酸楚直嗆上眼睫間。
「草上飛說公主有意跟我合作。」寒眉挑了挑眉,銳利的眸光越過儀月看向她身後的高大男子。
幽深的黑潭鑲嵌在沒有表情的黝黑臉上,壯碩的具軀與她身邊的狐奕不相上下,卻更為年輕。
她看得不由有些心癢,但只語帶防備的道:「我很好奇公主的誠意有多少。我們的會面應該是秘密的,你卻帶著——」
「什麼嘛!」儀月不滿的繃緊俏臉,不客氣的反擊。「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在你自己的地盤上,你都要帶人來了,我這個遠來的客人身邊怎麼可以沒有人保護?我才要質疑你的誠意呢!」
好嗆的氣勢!寒眉這輩子還沒有被人用這種趾高氣揚的口氣質問過,不由得瞇起眼怒視眼前驕傲的美女。
看出兩人的劍拔彎張,草上飛趕緊居中協調。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寒眉,我看你是誤會了,那位是儀
月公主的貼身侍衛大鷹。儀月公主親自到戈邑城見你,還不足以表達她的誠意嗎?你不要誤會人家!」
「就是嘛!要不是草上飛好說歹說的,我才不來呢!」儀月仰起鼻子,哼了一聲。
「我的好公主,你這副態度會氣死人的!雙方既然要合作,就該放下身段共商大計,你這樣怎麼成?」
「這話應該跟你的寒眉小姐說吧!」她語帶酸澀的道。「從頭到尾都是她挑起的!我都沒質疑她身邊的人身份,她倒先懷疑我的人了。」
「是,都怪我沒事先為雙方做好介紹。」草上飛對生著悶氣的兩位美人打躬作揖,「算我不對好嗎?儀月公主,狐奕是寒眉小姐的貼身侍衛。大家都是自己人,別再計較了!」
「好嘛,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她不情願的道,無限委屈的望著草上飛。呵,這模樣真是教人心疼呀!寒眉氣得牙癢癢,卻沒有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