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到天翻地覆

第16頁 文 / 岳盈

    「你不懂的,祖兒。」薔薇同情地望著祖兒。「我們約好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這是善惡的要求,也是他給我的承諾。」

    「什麼?」這番話氣得祖兒理智全失。薔薇不但要佔據善惡的今生,還要奪取他的生生世世,實在太可惡了!她惱怒地撲向薔薇,掐向她脆弱的頸項。

    薔薇的驚恐持續不到一秒鐘,因為善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推開祖兒。

    「滾!」如岩石般冷峻的嘴唇,吐出萬年冰層般溫度的字眼。

    祖兒在善惡冰冷的瞪視下,覺得自己像塊砧板上的死肉。她無助地瑟瑟發抖,拖著疲軟的四肢連滾帶爬地消失在花園外。

    第七章

    憤怒和恐懼的浪潮在善惡體內洶湧,他差一點就失去薔薇了!他緊按住懷裡睏倦的俏佳人,祖兒撲向薔薇的那一幕在他腦中一再播放。

    若不是他放心不下薔薇,又折回花園,盛怒之下的祖兒極有可能錯手傷害她。想起薔薇被他抱回屋裡,摀住胸懷、痛苦地直冒冷汗的慘白模樣,善惡的情緒如墜死亡谷底。險些失去她的恐懼一再刺激著他,令他只能緊擁住失而復得的心愛女人,恨不得將全身的精力都灌輸進她孱弱的身體。

    還好法蘭克及時讓薔薇服下藥,受驚的情緒也在他的安撫下完全平復,現在她正疲累地陷入昏睡狀態。

    善惡知道他應該將她放回床上,但先前受到的驚嚇仍強烈地影響著他。或許,他永遠都不能克服這種恐懼。

    他突然覺得喉嚨乾澀得像被灌進沙似的。

    以他超脫凡世的不死之身,他不該為死亡的陰影所困擾。就算薔薇的軀殼死去,他亦可以追尋她的靈魂,將她帶回地獄,抑或是找到她的來世,再次喚醒她曾為他顛狂的心,讓她愛上他。可是,為什麼見她掙扎在死亡邊緣的柔弱模樣,仍讓他像要被撕扯成碎片般痛苦?

    如果她的每一次死亡,都會令他心碎,他如何一次又一次的面對重生的她遺忘他的難堪?

    不,就算她死了,他也不允許她忘記他!

    善惡將薔薇抱得更緊,緊得彷彿要將她揉入體內。他是那麼愛她,數千年來的寂寞結合著一個男人的激情,在她最純粹的愛戀下,終於觸發成奔放燃燒的情焰,再難回頭。他不能沒有她,在領會過愛情的美好後,他無法回頭再當個無情的魔鬼。他的生命因為有她而充實,失去她,他也將失去生命的意義。

    薔薇,你是我的一切,我唯一的愛。

    他激動的吻住薔薇光潔的額頭,而其軀體緊密地貼合著。從薔薇身上泛出的暖郁女人香,嚴重考驗著他的自制力。慾望在他體內沸騰,他比任何時刻都要敏銳地感覺到他是個男人,而薔薇是個女人的事實。

    天啊,他想要她。

    彷彿感應到在善惡體內騷動的情慾,薔薇在他臂彎裡嚶嚀出聲。她睜開睏倦的眼眸,被他藍色眼眸裡燃燒的激情烈焰嚇了一跳,女性的自覺讓她很快領會到他抱住她的姿勢十分曖昧。她漲紅了臉,但心裡一點也不害怕地深情迎視他。

    她是那麼信任他,明白他絕不會傷害她。

    「善惡……」她柔柔地喚著他,當那兩片熾熱無比的男性嘴唇覆住她的唇時,笑容蕩漾在她臉上。先前受到的驚嚇和病痛的折磨,在這一瞬間全變得微不足道,只剩下她和善惡的愛,以及他在她身上所製造出來的甜蜜悸動。

    這就是愛情,她心滿意足地微笑,甚至沒為善惡拉開她胸前拉煉的舉動而困擾,也沒注意到他盤據在她胸脯上恣意挑弄的手。她只是很自然地沉浮在他所創造的情慾河流中,心醉神迷地領受他的每一個撫觸。

    他的唇沿著她的頸項向下滑動,一股不曾有過的熱潮在她體內翻騰。它先是在她的小腹處集中,然後又猛然退去,留下空洞被干燒般的空虛。

    她唇乾舌燥地磨蹭著善惡,渴望他能填滿她,讓她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他的愛。

    善惡將她放倒在床上,藍眸深處灼燒著因她而起,只有她才能稍稍緩和的情焰。他輕柔的愛撫她,低喃的情話似一篇最甜美、動人的浪漫樂章。她舔了舔唇,雙手伸向他。

    眼看著那鮮嫩的玉臂,就要將他帶進最熾熱情愛的核心,薔薇寢居的門外卻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似一大桶冰水當頭澆下。善惡懊惱地離開薔薇,坐在床上爬梳著一頭燦爛的金髮。

    薔薇也回過神來,很快整理好半褪的衣棠,不敢看向善惡。

    敲門聲仍不死心地持續著,善惡起身走到起居室,瞪著那扇門的眼光似要殺人。

    「誰?」肅殺之氣充分反映在善惡的聲音上,房門外的人像是被駭著,隔了許久才囁嚅地開口。

    「薔薇小姐……」法蘭克不敢直接跟這個正想殺人的傢伙說話,圓滑地拿他最溫和、好心的小姐當擋箭牌。「薔薇小姐醒了嗎?爵爺正等著她用午餐。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小姐不舒服的事告訴爵爺。」

    「不,不要。」薔薇正好走到起居室聽見,連忙對房門外的法蘭克交代。「我一會兒就下去。法蘭克,麻煩你請爺爺再等一下。」

    法蘭克領命離去後,薔薇到浴室梳洗一下,出來時看見善惡正站在窗口。她從身後擁住他,善惡轉過身親熱地擁住她一會兒後,兩人才相偕下樓。

    午飯過後,薔薇回房打電話到台灣的外公家。外公只說明頓陪三表嫂的表妹到日本去,卻不清楚他們何時回來,但是他答應會幫她打聽消息。

    薔薇對三表嫂的表妹和哥哥之間的事全無所知,小臉露出困擾之色。

    「別擔心,你外公既然答應幫你打探令兄的消息,說不定很快就會跟你聯絡。」善惡安慰她。

    「但願如此。」她輕歎一聲,窩進善惡的懷抱。唯有這溫暖的胸懷是她唯一的依靠。

    「別煩心了。」善惡溫柔地吻著她的發,她緩緩抬起頭讓他的唇拂過她的額、鼻,降臨到她的唇上。紫眸和藍眸相對,一股溫暖的情緒在彼此眼眉間流轉,訴說著超越肉體慾望的男女之愛。

    薔薇舉起雙臂擁住他,讓兩人的吻加深,但也僅止於唇齒的纏綿。

    善惡挪開唇,注視薔薇顯得有些困乏的眼,體貼地道:「去睡一下,你累壞了。」

    她順從地點頭,看進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激情在彼此的視線交會時,赤裸裸地映照在對方的眼眸裡。薔薇明白,兩人完全互屬的那一刻,將很快來臨。

    ★★★

    華克醫生將近八點才到,他為自己的遲到而頻頻致歉。

    他含笑地打量著伯爵剛替他引見過的善惡,為善惡俊美的容貌、高貴純淨的氣質而暗暗稱奇。

    接過法蘭克端上來的餐前酒,華克醫生對眾人說:「倫巴底街發生爆炸案,歹徒幾乎洗劫了那條街的所有銀行,警方封鎖周邊道路追緝搶犯,市區的交通因而瀕臨癱瘓。」

    「搶案?」伯爵訝異地蹙起眉。「人抓到了嗎?」

    「沒有,至少在我下車前還沒有。」華克醫生搖頭。「聽廣播說是愛爾蘭的恐怖分子干的,他們擁有強大的火力,連警察都要畏懼三分。」

    「倫敦的治安真是愈來愈可怕了。」伯爵搖頭,說完後眼光納悶地看向華克。「華克太太和祖兒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祖兒不太舒服,所以內人留下來陪她。」

    「咦,我聽法蘭克說早上她來找薔薇時還好好的啊。」

    「她早上有來貴府拜訪?」華克醫生十分意外,和善地瞟向薔薇不自在的表情,聳聳肩。「我沒聽她說。」

    「既然祖兒不舒服,你這個醫生老爸怎麼沒有留在家裡照顧她?」伯爵開玩笑道。

    「我看她沒什麼毛病,八成是為幾天前我不讓她跟那群朋友去歐陸的事生我的氣。小孩子就是這樣,不用理她。何況我早就跟您約好了,那件事您考慮了好幾天,也沒有給我答覆。」華克醫生喃喃埋怨。

    坐在善惡身邊的薔薇想起數天前在祖父書房外偷聽到的話,臉現憂容。

    「華克伯伯,爺爺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伯爵放下手中的刀叉,警告地瞪了醫生一眼,轉向孫女說:「薔薇,爺爺沒事。你瞧,爺爺身強體壯,什麼毛病都沒有。」

    「爺爺別騙我了,薔薇什麼都知道了。」她憂鬱地回答。

    伯爵不悅地睨向醫生,華克以聳肩表示他的無辜。

    「不是華克伯伯告訴我的。」紫羅蘭般的水眸浮上一層霧氣。「是我在書房外偷聽到的。爺爺該聽伯伯的話開刀才是。」

    「薔薇,爺爺的病真的不要緊,只需按時吃藥就行了。」伯爵捺著性子哄慰孫女。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伯爵以專橫的眼神示意話題結束。

    薔薇委屈地嘟著紅唇,善惡握住她的柔荑安慰。

    薔薇輕歎一聲,綻出苦笑,埋首在食物中。爺爺為什麼這麼固執,就是不願意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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