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湛亮
「我哪是躲起來不敢見人!這是修身養息,姊,你可別搞錯了!」有人馬上抗議。
「好好好!」明明怕丟臉還逞強!笑睇著他,月芽兒也下揭穿,五指點向他額頭。「修好身養好息後,準備逮人報仇嗎?」
「姊,還是你瞭解我。」猿臂攬上她肩頭,月星魂笑得狠毒異常。
怎麼?隨便說說還真被她給猜中?月芽兒不禁笑罵。「快些打消腦子裡的念頭,我可不許你亂來。」
「姊,我會被毒死耶!難道你要犧牲我?」好不可憐為自己抱不平。
「呆子!爹爹不是說過,只要你能攫獲佳人芳心,這未來之事尚難定論。就好比我與你姊夫,爹爹還不是算出他命帶佛根,極可能出家當和尚去,你瞧最終還不是被你姊姊——我給拐來當相公了,再說……」
稍喘口氣,她瞹昧眨眼詭笑。「艷歌這丫頭長得是明眸皓齒、艷麗照人,難道你絲毫不心動?」堂堂熱血男兒,俏生生的美人兒在眼皮子底下晃,豈有不沸騰的道理?
「你和娘也美得很,我天天瞧都麻痺了,豈會對那歹毒女人的美色動心?」冷哼一聲,月星魂嘴上強硬,腦子裡卻憶起今日自己一連兩次異常的脫拍心跳,神色因而顯得潮紅而慌亂。
月芽兒自己是過來人,哪會下知他初識情味的迷亂心思,不禁掩嘴偷笑,表面上還一副惋惜模樣。
「真是可惜!既然沒興趣,那以後就少去招惹人家姑娘,能避則避,免得日後你當真死在她手上……」攏攏衫裙,她慢條斯理晃步踱出房門,口裡還猶自叨念不休。「說不得如此一來,打亂所有命盤,她往後命定的姻緣對像會因此換了不同人,自會有承得起她使毒玩弄的奇男子當她的枕邊人……一
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月星魂瞪眼,直到她帶著捉弄笑意消失在門口,這才呈大字狀讓自己仰躺在床褥上……
命定的姻緣對像會因此換了不同人……
自會有承得起她使毒玩弄的奇男子當她的枕邊人……
清脆帶笑嗓音一直縈繞於耳,不知為何,一想到那惡毒女人身邊站了個不知面孔的男子,月星魂心緒便煩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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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總算出來了!
陰暗的廊柱底下,陽艷歌見月芽兒怡然步出「水月閣」,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老實說,在人家的屋簷底下對主人的弟弟下毒,心底總有些過意不去,因此方纔她才會隨便扒了幾口飯,便心虛的趁早離開飯桌,沒想到四處逛了一圈回來,卻見月芽兒先她一步進了「水月閣」。她怕進去恰巧和她撞個正著難掩尷尬,只得守在外頭,候了許久,她總算是出來了。
目送她遠去身影,陽艷歌這才開開心心踱進「水月閣」,來到房問前正想推門而入,杏眼卻不小心瞟到毫無動靜的對門,這讓她停下了正要邁進房門的步伐。
奇怪!照理說對門房裡頭現在應該傳來麻癢難耐的呻吟,或是抓破肌膚的痛呼,斷不可能像現今這般安靜啊!難下成姓月的不在裡頭?不可能啊!南夫人才剛從裡頭出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耐不住旺盛好奇心,她便放輕腳步來到月星魂門前側耳傾聽——沒有!什麼聲響也沒有!
「非禮勿聽,沒聽過嗎?」驀地,月星魂懶洋洋的音調從裡頭傳來,當下讓陽艷歌駭了一跳,臉色不由自主的羞紅起來。
真糗!生平第一次當壁腳竟被當場抓包。不過,可不能就這麼認了,不然日後在他面前怎拾得起頭來?
「我、我剛好路過,可沒要偷聽你啥麼!」強詞辯解,絕不承認。
方才就察覺到她的氣息了還死不承認!房裡的月星魂白眼猛翻,原本煩躁的心緒在聽見她的聲音後,競出奇的沉穩下來。下過,因為還沒有心情與她鬥嘴,便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等了老半天,沒得到預期中的毒辣回嘴,陽艷歌竟感到些微失望,幾度話到嘴邊想開口,卻又吞了回去,
就這樣在房門外蹭了許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質問:「喂!你啞了嗎?怎麼不回嘴了?」
怪了!難得想修身養息一下,她倒自動送上門來找架吵!月星魂既覺莫名其妙又感好笑,原本今夜打算停火的賤嘴又被挑起了興致。
「陽大姑娘,你有毛病啊!非得讓人罵一罵才睡得著嗎?」呵……真沒見過這種人。
「你才有病!」火氣瞬間點燃,神采奕奕地反譏。「對了!你身上麻癢難耐的毛病好點了沒?需不需要本姑娘替你瞧瞧?」哼哼,如果他肯低頭求饒認錯,那她會考慮給他解藥的。
「嘿嘿……癢啊、癢啊,癢得少爺我舒服極了,最好再多來幾下,少爺我會更開心。」毫不示弱,擺明絕下低頭。
「你、你真的有毛病!」那種麻癢會讓人血淋淋抓破自己全身肌膚,陽艷歌不相信他會沒事。
「你才瘋了咧!」不瘋怎會毒害未來親夫?害他從小就得接受非人磨練。
「算了!懶得理你!」既然不接受好意,那就讓他癢死吧!陽艷歌惡毒地想,甩門回房去了。
「瘋女人!」房內的月星魂喃喃自語,擁被翻身逕自睡覺去。
這一夜,不知是否因有睡前的一番嘴皮子運動,兩人皆睡得很香很沉,一夜好夢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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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天氣晴朗、陽光普照,耀眼的金芒映照在結霜的樹枝花葉上,閃爍出一圈又一圈的炫麗光芒。如此的好天氣讓月芽兒高興的抓來夫婿、兒子陪她在園子的涼亭裡品茗談心。
未久,就連從昨夜兒就躲起來不見人的月星魂也自動現身,加入吃吃喝喝的行列。
「有臉見人啦?」南靖璿面無表情,語中卻暗藏調侃諷笑,頗有冷面笑匠之架式。
將一張完好無瑕的俊秀臉孔自糕點美食中抬起,月星魂先是責難瞥向笑得詭異的親姊姊——肯定是她將他的慘狀當笑話說給親人分享。而後才狠瞪南靖璿,皮笑肉不笑的扯高嘴角。
「璿小子,長輩的事,小孩子不懂就別亂發言,當然小舅我是不會介意啦,就怕被外頭不知情的人誤會,以為堂堂定遠王府內如此沒規炬。」聽懂沒?乖乖閉上嘴吧!
沒規炬?月、南兩家就屬他最沒規炬了,他還有臉說別人?南靖璿聞言冷笑,臉上神情可諷刺了。不過,向來懶得與他作口舌之爭,逕自安靜啜飲熱茶。
深知兩個同齡的甥舅向來愛在言語上互討便宜,實質上兩人感情深厚,南宸顥僅是微微一笑,安靜溫和、充滿慈柔光芒的為眾人沏茶。就在此時,只見月芽兒匆地笑了起來,一雙杏眼直往月星魂身後瞧去,
「呵呵……你那小冤家偕同她師父來了!」滿眼看好戲的狡黠光芒。
聞言,月星魂只覺惡寒上身,臉色轉綠。老天爺啊!為啥走到哪兒都會碰上那惡毒女人?難道就不能讓他歇息一天嗎?
「果然是命定的,逃也逃不了呢!」南靖璿瞇眼嘲笑,冷冷補上一腳。
「你們……唉!做啥笑話星魂呢?」亦知其中詳情,南宸顥卻沒有其他兩位親人的壞心眼。
嗚……果然是修佛之人,心地總是較良善的,不像另外兩個沒心沒肺。月星魂悲切暗想。
「哈!月星魂原來你在這兒!」遠遠就瞧見那熟悉的背影,陽艷歌有些不敢置信地拋下師父,一個竄身飛掠進亭內。待她瞧見他安然無恙、毫無損傷的外表,先是呆愣,隨即驚叫。「你、你怎會沒事?」原本是想來笑話他肯定頂著一張大花臉,沒想到竟大出她意料之外。
「因為你使毒功夫太差!」拋出兩記白果眼,他嘿嘿冷笑。
「噗!」明明昨夜兒還慘不忍睹,今兒個倒有瞼來嫌棄人家毒下的不好,虧他說的出口!月芽兒忍禁不俊地笑了出來,卻換來月星魂警告性的一記狠瞪。
月芽兒哪理會他,逕自招呼還處於驚愕中的陽艷歌坐落,同時陽雪天也漫步踱進亭內落坐。
「師叔,來,這安溪鐵觀音,您嘗嘗看怎樣?」由於總覺爹娘對他有所虧欠,月芽兒見著陽雪天總會有種想補償的心理,不自覺的就會特別熱切招呼。
接過她送來的青瓷杯,只見杯中茶水色澤褐綠,再嗅其味芳香四溢,恍若天然馥郁的蘭花清香,還未飲下,陽雪天已欣然叫道:「好茶!」再飲下其茶,只覺頰齒留香,入喉回甘,沁人心脾的清香令他情不自禁閉眼品嚐其韻味。
眼見師父許久未露出如此陶醉神色,陽艷歌不由得笑道:「師父生平最大的興致便是飲茶品茗,南夫人,你這一著可真對了師父的味了。」
「叫啥南夫人,多生疏啊!喚聲芽兒或姊姊不是親切多了。」月芽兒笑瞇瞇地糾正。
姊姊?和他們月家、南家似乎沒熟稔到這種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