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子澄
「我要!我要!」他激動地摟緊她,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我怎麼會不要你?我一直都只要你——」彷彿要證明他所言不假,他以蠻力將她壓在床板上,滾燙的唇立即堵上她,不讓她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嵇沛歆努力地搖晃著頭,不肯讓他吻上顫抖的唇;洛斯以男性天生的氣力緊緊壓住她,不管她怎麼擺動,他總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尋到她柔嫩的唇瓣。事實證明她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她逐漸軟化在他的熱吻和愛撫之下,他撩高她的棉質上衣,手指靈活地在她身上製造出一波波熾人的野火,她無力抗拒身體爆發的反應,她無助地揪著他的襯衫,眼淚仍舊掉個不停。
「別哭,不要……」他困難地抬起上身,藍眸痛苦地搜尋著她的淚,不管他怎麼為她抹去淚水,新生的淚珠馬上又掩蓋住他才抹去的路徑。
「該死!」他詛咒出聲,突然一躍而起,微瞇的眼瞳緊盯著她。「為什麼哭?我這麼碰你,讓你覺得痛苦?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勉強自己留下?」他輕歎口氣,撇開頭,不忍再看她憂傷的臉龐。
「為什麼不問我留下的理由?」她吸吸鼻子,總算控制住奔流的淚水。
「我有什麼資格問?」他仍舊不肯面對她。「無辜把你捲進來的是我,傷害你的也是我,你教我怎麼問得出口?」
「你就不會猜猜看嗎?」她索性換個角度面對他,臉上漾著淡淡紅彩。
「猜?我從不做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他撇撇嘴,身體卻變得無比僵硬。
「說嘛,我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她不覺地用撒嬌的口吻問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沈默半晌,他悶悶地說。
「我想知道,真的想知道。」她衝動地將小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氣氛突然變得十分曖昧;兩個人也都感覺到對方的轉變,酒窖裡的空調似乎失去作用,整個木板床四周的溫度倏然加溫得令人冒汗。
「我……」洛斯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我想你可能是怕我對付沛安,或是喜歡這裡的環境,可是我更想……」他驀然打住,雙眼盯著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柔美,拒絕再說下去。
「更想什麼?」她期盼地追問道。
「我更想……你是因為捨不得離開我……」他抬頭盯住她的眼,藍眸裡寫著赤裸裸的感情。
嵇沛歆的眼眸泛起水光,洛斯一見她又紅了眼,心慌地閉上眼。「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一方柔軟的朱唇覆上地剛毅的薄唇,他驚愕地張大眼,只見她長長的睫毛在他眼前微顫著,他無法推開她,僅能輕手輕腳地摟緊她,享受著不知道會不會再有下一次的溫存。
不知是誰起的頭,兩人的衣物迅速被剝離彼此的身軀,兩具赤裸的軀體交纏在一起,讓彼此之間沒有一絲縫隙,他們互相渴求對方的溫暖,纏綿地交付彼此的真心,也同樣接受對方毫無保留的付出。當眩目的燦爛衝上腦際,他們同時攀上世界的頂端——嵇沛歆依偎在洛斯的懷裡,滿足得像只饜足的小貓;他輕擁著她,珍愛地在她額前印下一吻,半合的藍眸卻透著淡淡的憂慮。幽幽的歎息由他口中逸出,迴盪在酒窖的每一個角落。
「你在想什麼?」她以食指輕畫他的胸口,引來他一陣戰慄。他攫住她頑皮的手指,不讓她無法無天地興風作浪。
「想你。」他妥協了,不再與自己包藏不住的感情交戰。
「我就在這裡,哪兒都沒去,有什麼好想的?」她羞澀地偎緊他,心頭泛起一絲甜蜜。
「你不是一心想回台灣嗎?為什麼改變心意了?」她演不會是一時興起,逗著他玩的吧?他升起一抹不安。
「沒變啊,我還是想回去。」她誠實地回答。
洛斯頓時無法消化這個訊息,他幾乎從床上彈跳起來,他捧著她的臉,嚴肅地看著她。「你想回去?這個時候你還敢說想回去?」他不敢相信這小女人真是戲耍他的,在主動勾引他之後,還大言不慚地說她想家?
嵇沛歆天真地微笑著。「當然嘍,人家想姑姑嘛!」「那你幹麼不跟沛安走?你還犯賤地跳上我的床!」一般難以言喻的怒意在他胸口翻騰,他譏消地口出惡言。
嵇沛歆瞪大了眼,這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然說她犯賤!
他撈起地上的衣服,粗魯地塞進她懷裡,一把將她推離床板。「滾!帶著你的離婚證書滾!滾!」他怒不可遏地咆哮著。
「是你要我走的,不後悔?」她一邊穿好衣眼,一邊冷靜地問。
在聽過他的剖白及感受到他的掙扎後,她明白他對自己不是無情,只因他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所以才會反覆無常,一次又一次說著言不由衷的傷人話語。既然自己活該倒楣愛上這個傢伙,也心甘情願想成為他的終身伴侶,她就該給他十足的安全感,好抹去他母親帶給他的陰影,她不能見他因此而痛苦一輩子!
「我這輩子不要再見到你,你馬上離開這裡,滾吶!滾!」渾身充斥著憤怒與恨意,他蒼白且顫抖地咆哮。
「好,我走!」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她仍因他決絕的言辭而受了傷。她走到通往階梯的門前時說。「在我走之前,我只想告訴你最後一句話。」洛斯憤恨地瞪著她,嘴角不自主地抽搐。「沒什麼好說的!」他終於背過身,不看她將永遠離去的身影。
「不論你聽不聽,我還是要說——我、愛、你!」她用生平最大的聲音朝他的背影吼道,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並用力地將門甩上。
她捂著狂跳的胸口,終於說出口了,她做出今生最大膽也是唯一的一次告白,她忍不住兩頓發燙,緩步走上台階,等著即將衝出酒窖的男人——洛斯兩眼發直地瞪著牆壁,他聽到什麼了?她說她愛他?她愛他!老天!他一定是瘋了!他竟聽到她說愛他?不,不可能!如果她真愛他,怎會還想回家?還想離開他?可是她若真想離開,為什麼不跟沛安一起走,卻等到這時才說要走?不對!是自己要她走的,不僅如此,還尖酸刻薄的罵了她!
雖然一大堆的問號盤踞心頭,但他的心卻止不住飛揚起來,她愛他!愛他!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不再和他分開,會永遠跟他在一起,永遠做他的妻、他孩子的母親?
霎時所有的神智都清明了起來,他忙不迭地將衣服隨意套在身上,慌張踉蹌地往門口衝過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留住她!一輩子都不再和她分離!
禁不住嵇沛歆的再三要求,洛斯偕同她一起踏足台灣,當然,在日台灣之前,他們舉行了一場空前豪華的世紀婚禮,還上了頭條的新聞。
可他們再怎麼也想不到,一下了飛機,嵇沛安竟載著他倆往醫院衝!原來,說巧不巧,梅莉正好選在他倆到台灣「回門」之際臨盆,急得嵇沛安兩頭跑。現在兩人正站在嬰兒室的玻璃窗前,看著一個個皺巴巴的小嬰兒。
「好醜,好像小老頭。」嵇沛歆指著其中一個小男嬰,評頭論足。
「小baby都長這樣。」洛斯倒是比較進入情況,他笑著觀察每個嬰兒的蠕動。
「你看,那個就是哥的小孩。」嵇沛歆看著嬰兒籃前的名牌,發現梅莉的名字,上面寫著「珍。梅莉之子」。「男,三千六百公克,哇!胖小子一個!」她興奮地拉著洛斯的手,左右搖擺。
洛斯盯著那個小男嬰,若有所思地微蹙眉頭。
嵇沛歆發現他都快皺成一字眉了,好奇地問:「幹麼?皺著一張臉?」自從酒窖事件之後,洽斯變得較有'人味'了,也比較常笑,她很少再見到他眉頭深鎖的模樣了。
「滿可愛的嘛!」他突然說了句。「沛歆,我那麼努力'播種',怎不見你也生個小baby來玩?」「玩?小孩是生來玩的嗎?」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無限嬌羞地紅了臉。「有了啦!」「有了?什麼有了?」洛斯還盯著那個小男嬰「研究」,壓根兒沒搞清楚她在說什麼。
「我的肚子裡有小baby了啦,兩個月了。」她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邊說道。
「嘎?」洛斯眨了眨眼,一時反應不過來。
「傻瓜!」嵇沛歆羞惱地用手肘撞他一下。
「啊!」他突然大叫一聲。「你是說……我快要當爸爸了?」「小聲一點啦!
「她忙摀住他的大嘴巴。」沒那麼快啦,還要八個月呢!「」那!「洛斯興奮地大聲歡呼,激動地抱起她旋轉,立刻引來旁人的側目。」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洛斯!「她抱緊他的脖子,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