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子澄
送走熱鬧的人群,葛郁婕稍作整理後虛弱地癱坐在木質長椅裡,為了配合滿室原本風貌,她捨棄了彈性柔軟的沙發。
「累了?」一雙巨大的手掌輕緩地按壓她的太陽穴,輕重適當的力道正好解除她的頭疼,卻不致達到令她疼痛的地步。
「還好,最近我的體力比以前好得多。」要是以前每天生活在冷氣房的日子,她恐怕早就累癱了。
「意外收穫。」他笑,不輕不重地改按她的頭頂。
「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她閉著眼輕笑,舒服地喟歎了聲。
「他們都住附近,就算我故意想把時間拉長也很難。」他抱起她走回房間,讓她躺在軟軟的床上。
「胡媽呢?你把她一個人留在大屋裡?」她翻個身,把頭埋進柔軟的枕頭。
「她習慣了,而且我是被她趕出來的。」想起老太太拿著掃把直趕他出門,他就忍不住發笑。
「讓我猜猜她怎麼對付你?鍋鏟?還是掃把?」聽著他的笑聲,她模擬現場。
「看來她能使用的『武器』很有限。」他朗聲大笑,到房外溜了一圈,確定門窗安全後才又旋回房間。「要不要洗澡?」
「噢,不要企圖誘惑我,我已經沒力氣了。」雖然身上有點黏膩,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主要是她不想離開舒服的床鋪。「』「來吧,我幫你服務。」他眉眼帶笑,黑眸熠熠發光。
不理會她的輕聲抗議,他俐落地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輕輕鬆鬆抱她走入浴室,在浴缸裡注入溫涼的清水,並加入放鬆神經的芬多精,熟稔得彷彿他才是木屋的主人。
他用蓮蓬頭把她頭髮打濕,在她的驚呼下迅速將她的頭髮搓洗乾淨,使壞地開大水量,在她來不及張開眼前將滿頭泡沫衝去。
「嘿!我跟你有仇嗎?你竟敢這樣對我!」葛郁婕大嚷大叫,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喊著全身無力,伸手搶過他手上的蓬蓬頭,報復地也將他噴得全身濕。
「你這只潑辣的小野貓!」桑清琅左擋右擋仍擋不住強大的水柱,他踩住蓮蓬頭的水管,讓她拎不住而掉落在地,任由蓮蓬頭失控的水注不定點噴灑,不算大的浴室霎時間儼然是一個小型戰場,水聲、笑聲、尖叫聲不斷。
「你死定了!你必須為你的失言付出代價!」敢罵她是野貓?他才是蠻牛呢!趁著他被水柱噴花視線之際,她快速地將雙手擠滿沐浴精,井揉搓手掌揉出許多泡泡,惡意地塗抹在他身上屏得他滿身都是泡沫。
「你要玩是不是?好,我就捨命陪君子!」大手一撈,把水龍頭開關按掉,阻止了盲目四射的水花和亂跳的蓮蓬頭,他一把用力抱住她,把自己身上的泡沫借由肌膚的接觸拓到她身上,頓時兩人都成了泡泡人。
「你瘋了!」她大叫,笑得花枝亂顫。
「是誰剛剛還說全身沒力了,啊?看你玩得比我還瘋!」由於兩人身上沾滿泡沫,滑溜溜地不好控制,他索性捧住她的臀部,不意卻因此而摩擦到彼此間的敏感點。
「噢!」強烈的慾望瞬間被點燃,他霍地呻吟出聲。
「啊!色浪!」她尖叫,惡意地在他身上磨蹭出更熾烈的熱力。
「小野貓,你想玩點特別的是不?」他的聲音變得性感而沙啞,呼息逐漸濃濁、粗喘,大手在她的腰腹、臀間煽情滑動,迷人的黑瞳霎時間迸射出不懷好意的眸光,令她雙腿發軟。
葛郁婕抬頭迎向他赤裸的眼神,頑皮的水珠沿著地黑亮的髮絲滑下健壯的頸項,涎成絲絲細小的河流,更一路滑下他肌肉賁張的胸膛,隱入兩人貼緊的身軀之間。
她艱澀地吞口口水,挑逗地伸出舌尖舔吮乾燥的紅唇,揚起小巧可愛的下巴,晶亮的水眸裡淨是無窮挑釁——
「你不敢嗎?」
第九章
桑清琅挑起眉,漂亮的黑瞳暗如黑夜,閃耀著如星子燦亮的光芒;唇邊綻起一抹絕對邪惡的笑。那是令人移不開眼,卻又感到虛弱的笑,是葛郁婕從不曾見到過的。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真的把我看得很扁?」他決定教會她一個事實,男人絕對是經不起挑釁的動物,尤其是個慾火中燒的男人,即使有十足十的把握,還是千萬別輕易嘗試。
葛郁婕瞇著眼看他,她的心臟狂跳著,雙手卻不怕死地繼續在他胸口撒野,畫著一小圈、一小圈的細小漣漪。「口說無憑,你何不表現給我看……」
當她的雙手被高舉過頭,而桑清琅僅用單手便將她輕輕鬆鬆釘在浴室冰涼的瓷磚上,有力的腳盤將她兩腿撐開時,她終於知道自己惹毛了什麼樣的野獸,即使明知這頭野獸對她絕對會手下留情,但她仍不免興起將被吃干抹淨的恐懼。
「呃……清、清琅……」當他的眼順著他溫熱大掌,藉著滑溜的沐浴泡泡游移在她同樣沾滿泡沫的嬌胴,她終於開始意識到情況脫離自己的掌控。
「嗯?別說你不玩了,那我會對你感到很失望。」他想笑,很想笑,因為這個笨女人現在心裡一定很後悔,但他可沒打算讓她有任何退縮的機會。
「我沒這麼說!」她幾乎尖叫出聲,但為了維護面子問題,她還是決定給他一點甜頭。「我們可以……」她霍地抽了口氣,這傢伙以為他在做什麼?
「可以怎麼樣?」他的手掌在她胸線下游移,指尖若有似無地輕觸她敏感的蓓蕾,一腳勾住她的小腿肚,以磨人的速度滑行,緊貼的身軀令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亢奮。
「可以、可以等洗好澡……」完了,她的思考已經習慣性地開始渙散,漸漸無法集中注意力,這樣怎麼可能說服得了他?
「是你自己說要玩點特別的。」他拿她的話來回堵她。「你不會是怕了吧?」他低笑,有力的小腿肚攀爬至她的大腿,引來她一陣戰慄。
「開玩笑,我、我才不怕呢!」雖然明知他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傷害她,但她卻仍心生恐懼,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有那個心臟可以接受他所謂的「特別的」。
噢!瞧她為自己找了什麼樣的麻煩?真是……真是……讓她「屎」了吧!這樣她就可以不必去面對這一切!
「不怕就來吧!讓我瞧瞧你的熱情。」他用壯碩的身體貼住她,霍地抬高她的腿勾住他的腰腹,在她還來不及做任何心理建設之前,一個有力的挺身,瞬間衝入她體內並奪去她的呼吸。
「啊!該死的你!」他放開箝制她的手掌,她的雙臂也因此被允許放下;她無力地攀住他的頸項,背脊因強力衝擊而貼在牆上上下震動,滿是泡沫的身軀也因此摩擦出更為曖昧的觸感,迫使她除了用力喘息,其它則無能為力。
「我可以把它當成讚美詞嗎?」他挑眉,胸腔因發笑而起伏震盪,索性抬高她另一隻腳,同樣令它勾住自己的腰。「夾緊我。」他命令。
「噢……」兩具身軀因她的支力點消失而更為貼緊,或許是因為緊張感令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更為敏感。「你、你別放開我!」她才不是求他,純粹只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
他低笑,胸腔鼓動得更為厲害。「早知道你會這麼熱情,我們早該試試這種姿勢。」他吮住她的唇,滑舌配合身體的動作進出她的唇齒間,誘出兩人更為濃烈的喘息。
「你別再說些有的沒的,好不好?」每次都說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尤其在這種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的時刻講得特別多,討厭、討厭!
「好,你不喜歡我用講的,那我只有認真的做嘍!」說穿了,還是死性不改。
浴室裡的溫度持續上升,小木屋裡只有他們兩人的隱密存在感,讓他們彼此間的熱情燃燒得更為狂熾,讓浴缸裡早已冷卻的水幾乎再度沸騰——
***
沒有意外的,桑清琅和葛郁婕洗了個相當「淋漓盡致」的澡,桑清琅是越洗精神越好,而葛郁婕則是越洗越累,學白旗全面投降。
「小懶貓,你準備就這麼睡了?」體貼地幫她蓋上薄被,將她亂翹的短髮理順,他側身撐著頭低聲間道。
這女人有個怪癖,她喜歡趴著睡,尤其在她很累的時候,所以他經常可以看見比目魚趴在砧板上的奇景。
「嗯……別跟我說話,我需要睡眠。」她慵懶地說著,神智已漸沈入夢鄉。
桑清琅寵溺地在她發上印下一吻,陡地想到還有一件事沒跟她說。「小青蛙,先別睡著了,你必須把你的身份證和印章給我。」
「身份證、印章?」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意識也越來越薄弱。「要那東西幹麼?」在這不毛之地,還有什麼地方用得上身份證和印章的嗎?
噢,她忘了還得去辦理戶口遷移,是該找時間到戶政事務所走一趟了。
「當然是去登記。」他說得理所當然,沒注意自己絲毫沒有說到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