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子澄
「再加上一個吻就成交。」俯下身,不待她同意與否,性感溫熱的唇已銜住她驚愕微啟的紅菱,讓她再也發不出任河聲音,包括拒絕——
第二章
失神地開了貓罐頭餵飽闖禍的「淑女」、失神地將練舞室抹過一次、失神地衝過澡、失神地把直長髮綁成兩條麻花辮,然後失神地躺到床上。
這一整個晚上的時間,紀綠緹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失魂落魄之下完成的,整個腦袋裡盤據的,是午後那個「驚心動魄」的吻。
那個吻,稱之為驚心動魄並不為過,畢竟她從不曾經歷過如此震撼人心的肢體接觸,更別說是個男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
為了讓他的床單消除異味,現在那組床單還躺在她的洗衣機裡,用香噴噴的柔軟精泡著,因為即使送去洗衣店洗,最快也得三天才能拿回來,還不如她自己洗來得快,明天將它曬起來,一天就干了。
比較麻煩的是他那張大床,沒有意外的,那張床也受到「淑女」的荼毒,而免不了的留些「液體」在上面。
她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重整那張超大號的床,首先先用去漬油將上面染上的污漬給清除掉,然後用些許清潔劑和於淨的布拚命搓洗,再用厚紙巾將上面的水分吸乾,最後才用吹風機把它吹於,讓它「盡量」恢復原貌。
可是,最最麻煩的,莫過於那個男人——
雖然她打開窗戶,讓他房裡的臭味散去,但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堅持房裡還有異味,他今晚無法在那間充滿異味的房裡入睡;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讓步讓他登堂入室,現在。他就睡在她寶貝的練舞房。
想起自己的屋子裡有個男人,她就忍不往寒毛直豎、疑種疑鬼,但覺還是要睡的,不然她沒辦法應付明天接踵而至的勞動——她衝動之下答應的,為他整理那間像被炸彈炸過、沒一處整潔的狗窩。
就在紀綠緹昏昏沉沉即將沉入夢鄉,「淑女」安安穩穩地趴俯在她腳邊睡著時,令人幾乎彈跳而起的敲門聲霍地響起,瞬間將她的瞌睡蟲成功地趕的一隻都不剩!
「淑女」則機警地鑽到她被子下躲藏,反應比她還緊張。
她屏住呼吸,驚惶地瞪著那道彷彿阻隔著妖怪的門板,整床被子蓋住鼻端以下,就怕門外的妖怪會破門而人。
「紀綠緹,你睡了嗎?」賀蘭平用力敲著門,好像沒把她吵醒不甘心似的。
「有、有事嗎?」天!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空蕩蕩的練舞房,你教我怎麼睡?好歹也拿床被子、枕頭給我吧?」末了,他還以她絕對聽得到音量,嘟嘟嚷嚷地說道:「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她才沒把他當客人!她皺起漂亮的柳月眉。有客人是不請自來的嗎?她暗忖,在她成長至今的二十四年裡,他是頭一個!
心不甘情不願地由貯物櫃裡抽出備用的薄被和枕頭,她行動困難地走到門邊,將蓬鬆的被子和枕頭抵著牆,伸手拉開門板,一股腦兒地將他的需要品塞給他。
賀蘭平挑起眉,將她遞出來的棉製品拽進懷裡,還能空出一隻手拉住她。「喂,我肚子餓了。」
紀綠緹眨眼再眨眼。「對不起,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提供他住宿的地方已是仁至義盡,沒想到他的要求竟會超出她所設想的範圍!
「我說我肚子餓了。」怕她聽不懂似的,他拍了拍自己平坦結實的小腹。
「賀先……賀蘭先生,」她吸了口氣,視線理所當然地順著他的動作看向他的小腹,並懊惱自己老是忘了他的複姓。「我記得我並沒有提供你消夜的義務。」
「唉,以我們的交情,有必要計較那麼多麼?」他扯開笑容,毫不吝嗇地對她放射出十萬瓦強力電波。
「我跟你之間沒有交情!」她幾乎想尖叫了!
「沒有麼?」他挑起眉,慵懶的黑眸意有所指地凝住她微微發顫的誘人紅唇。「我不介意提醒你……」。
「不!」忘了禮教和修養,她頭一次截斷別人未竟的話語。「我可以下面給你吃。」唯恐他的驚人之舉再現,她馬上想起廚房備用的麵條。
「下面」給我吃?賀蘭平不甚正經的腦袋自動將她的話演繹成另一個邪惡的意思,他失笑地搖著頭,相信以她的單純,絕對想不到他萬惡的念頭。
「不好嗎?」果然,見他搖著頭,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不過此誤非彼誤,她的思想絕對單純得像塊白布,一塵不染。「可是我家裡只有麵條……不然,稀飯,好不好?」幸好她家裡還有一些醬瓜。
「都可以。」他聳聳肩,逕自先將必需品丟到練舞房,隨後跟在她屁股後面走到客廳裡開放式的廚房。「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喔?」紀綠緹以為他回房了,他驀然出聲嚇了她一大跳。
「你、我、我弄好了再叫你。」他怎麼走路跟「淑女」一樣,都屬於沒聲音的那一種!她撫著胸口反靠在流理台上。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餓到把你吞了。」至少目前不會。他拉了張椅子面對椅背隨意坐下,灼熱的眼鎖住她的慌亂,壞壞地在心裡補充一句。
不是他不想,只是鐵定嚇壞她那顆只有像魚卵般大的膽子,這樣他就少了狩獵的樂趣。
紀綠緹被他盯得渾身不對勁,她忙轉身拿鍋瓢盛水、開火,決定還是下面,以縮短跟他相處的時間。
「為什麼把頭髮紮起來?」自自然然的不是比較舒服?何況她有的頭髮微卷,看起來還不錯,何必多此一舉?
「呃,我的頭髮很硬而且很直,利用睡覺的時間綁成麻花,明天解開後就會鬆鬆卷卷的,看起來會柔和些。」她把火開到最大,這樣煮得快一點。
「麻煩!」女人就是愛漂亮,在他看起來還不都一樣,整理乾淨舒服就很好了,幹嘛把自己搞得那麼複雜?
紀綠緹沒搭理他的評語,拆開麵條的外包裝後,隨意抓了一把丟到滾燙的開水裡。
他無聲地走至她身後,在看到那為數不少的麵條時挑了下眉。
「喂,你養豬啊?」
極突然的,他的聲音倏地在她耳邊響起,驚得她震了下,拿著筷子的手一滑,正好滑過滾燙的鍋瓢邊緣,燙得她丟掉筷子迅速握手。「好燙!」
她的動作很快,但賀蘭平的動作更快,幾乎在她燙到的瞬間他立刻抓住她燙紅的手湊近同一時間開啟的水龍頭。「笨!你到底在緊張什麼?」
「我……」還不都是你害的!她既委屈又疼痛地泛紅了眼。
「笨手笨腳的,真不曉得你怎麼能長這麼大!」他一面幫她衝著水,一面在她耳邊叨叨絮絮地念著。
「對不起……」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可是這句話就是控制不住地脫口而出。
「別開口閉口都是對……什麼東西?」突地一顆豆大的水珠滴到他的手腕上,他莫名其妙地看向水珠落下的地點,發現那竟是山她眼眶裡掉下來的。「喂、喂喂,你哭什麼哭啊?」
有沒有搞錯!?這樣就哭了?這女人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粗,她就不禁道歉個不停。
「喂……」賀蘭平還想說些什麼,但就在此刻,煮著麵條的鍋子陡地冒出大量的白色泡沫,並迅速蔓延至瓦斯爐上,將瓦斯爐裡的火苗弄熄,逼得他不得不放掉她的手,手忙腳亂地繞過她關掉瓦斯。
一時間,紀綠緹就像掙脫了陷阱的野兔,甩著濕淋淋的手由他身邊跑開;賀蘭平的眼角餘光看到她逃離的舉動,幾乎是反射性動作的長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腕。
「啊!」他的指尖摩擦到她皮膚表面的紅腫,她立時哀叫出聲。
「啊!」她一尖叫,他也跟著大叫,只見「淑女」立刻衝出紀綠緹的房間,閃著綠色幽光的貓眸,圓滾滾地盯著同時喊叫的一對男女,戒備地豎起尾巴和全身的毛髮。
「笨貓!看什麼看!?進房去!」賀蘭平氣惱地狠瞪「淑女」一眼,驚得它往後跳了一大步,警告似的「瞄嗚……」一聲。
「你幹麼對它那麼凶?」紀綠緹顧不得手上的灼熱,噙著淚水吼他。「我說過,『淑女』一點都不笨廣
賀蘭平噤聲半晌,滿臉驚奇地瞪著她。「不錯嘛,為了那隻貓,你倒是勇氣百倍了啊?」他霍地笑了,語氣裡滿是調侃。為了她無聊的堅持,他「尊重」地省去那個「笨」字。
「你……你莫名其妙!」她生氣地睞了他一眼,小心地把自己的手由他的大掌裡救了出來。「面好了,你是吃還不吃?」她吸吸鼻子,故作鎮定地抬高下巴。「就這樣?」一條條煮熟的白色麵條,一點調味料都沒有?「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她的脾氣徹底被挑起,火大地頂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