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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文 / 尉菁

    第一次,將軍強迫一個不要他的女人入他房間;為了陸無雙,將軍買下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只為了讓陸無雙屈服於他。為了陸無雙,將軍在今天的晚宴上大發雷霆,拂袖而去。將軍他到底知不知道,為了陸無雙,他打破了多少的慣例!?從來沒有人可以當著他的面挑釁他的命令,而陸無雙犯了一次又一次,罪該至死,但是,將軍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饒了她。

    他以為他面露寒光,便沒有人看得清他對陸無雙的在乎;他以為他凌辱她的脾氣,就沒人知道他對陸無雙的愛。哎!今天只要參加晚宴的人都知道,當陸無雙穿著那件薄衫出現時,將軍有多想挖掉所有人的眼珠子。他像個妒夫似的命令人拿長帔,又迫不及待的扯下桌巾包裡陸無雙的身軀;他對陸無雙的佔有慾顯而易見;他要陸無雙只為他一個人所擁有。這樣強烈的情感,她從未在將軍的身上見著過;對女人,將軍一向不在乎,為何──陸無雙可以讓一向冷傲的他傾注所有的目光?

    幽幽的,瓶兒歎了囗氣,她側著身子,端看著枕邊人。瞧他,睡著時,全身依然張狂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是所有女人傾心的對象,為何他單單只在乎一個陸無雙?瓶兒的纖纖玉指勾畫著冷仲幽冷峻有稜的面容;那濃黑如墨的劍眉,漆黑如子夜的星眸──多好、多俊的他,為什麼他就不能多留些心思在她身上?她雖不比陸無雙美麗,但她姿色也屬上上之選;而最重要的是,她愛他,在乎他,她多希望他的愛能分予她;為什麼他就是不能?瓶兒湊上了嘴,親吻他抿薄了的唇。冷仲幽下意識的響應,這無關於乎情、無關於乎愛,只是生理機能的需求,瓶兒知道;但,她滿足了。

    她希望陸無雙永遠都不要愛上將軍,那麼──縱使她只是陸無雙的替身又何妨呢?反正,真正得到將軍的人是她,又不是陸無雙。對,只要守著將軍,只要讓陸無雙不愛上將軍,那麼將軍永永遠遠都是她一個人的。瓶兒笑了,她熱烈的挑逗還在睡夢中,依舊渾渾噩噩的冷仲幽,她要當他這一輩子唯一的愛,所以她要徹底破壞陸無雙對於將軍可能的好感。只要陸無雙對將軍反感到了極點,那麼依陸無雙那麼烈的性子,將軍這一輩子都甭想得到陸無雙的心。想到這,瓶兒便覺得自己往後的日子是充滿了遠景,無限的美好。

    瓶兒堂而皇之的進入無雙的房間內。她是登堂入室,來趕人的;但她沒想到自己的自信滿滿在瞧清了無雙的房間後,心情倏然一變,盈滿妒意。銅鏡、妝奩、從關內買進的胭脂水粉,還有關內最新流行的半臂衫、翻領小袖衣,一件件的疊齊,放在案上。這些東西在關內或許稱不上稀奇,但在關外因為取之不易,這可算是寶貝。而這些寶貝,將軍費心的為陸無雙張羅來,但陸無雙卻棄之如敝屣,一點都不珍惜。瓶兒拿起一件淡綠色的半臂衫在自個身上比對起來。真合身。穿在她身上,肯定會很合適。無雙看瓶兒將她的衣服一件試過一件,並不在乎。反正那些衣服她少穿,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瓶兒姑娘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帶走。」

    「帶走!?」瓶兒滿是譏笑的回過身來。「不,我並沒打算帶走這裡的任何東西。」

    她拿著無雙的半臂衫走近無雙。「我是來接收這房間裡的東西。」

    「接收這房間裡的東西!?」無雙的眉頭因不解瓶兒話中的意思而蹙攏。

    「從今天起,你搬回以前的房間住,而這房間,就由我來接收。」瓶兒得意的嫣然一笑。「當然也包括接收這房間裡所有的東西。」

    對於這項安排,無雙沒有半點的可惜,她在乎的是──「這是冷仲幽的決定?」他決定放她自由?不再為難她!?

    瓶兒的笑顏倏然垮下。「這當然是將軍的決定,不然誰有那個膽子來遣你出帳!從今大開始,將軍決定不會為難你,他讓你恢復自由身,做你想做的一切,當然,如果你想反悔,想當將軍的侍妾的話,那將軍還是會考慮的。」瓶兒瞅著眼問無雙。「你要嗎?」

    無雙腰桿子一挺,直直的走向帳外。「不用了,謝謝。」自由便是她最想要的東西,這房間裡所有的物品,她根本就不在乎。

    瓶兒趕在無雙走出房間前,摟住了她的手。「你走出這個房間,就不能再回來了。」

    「我知道。」

    「縱使是出了這房間之後,你的身份只是個奴隸,你也不在乎?」

    無雙牽動嘴角,微微一哂。她要是在乎她的身份只是個奴隸,那她今兒個也就不會跟冷仲幽抗爭到底了。無雙的笑容寫明了她的想法。瓶兒終於相信陸無雙自始至終都對當將軍的侍妾沒有興趣。

    「這倒好,現在伙房那正缺人,我想你並不介意去伙房幫忙,是吧?」瓶兒想將無雙貶為灶下婢的意圖相當的明顯。

    在那成天與灶為伍的日子裡,她不信將軍還會對這個整天蓬頭坼面的陸無雙有興趣。

    無雙不在意。只要能讓她自由,那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無雙沒帶走房間裡半樣東西,她怎麼來,便怎麼走,她不想貪圖冷仲幽給她的任何物品。無雙走了,瓶兒笑了。她終於拔除她的眼中釘,現下……就只剩下挑撥將軍對陸無雙的感情。

    「我不信將軍會遣你出帳!」用晚膳時,阿蠻才聽到無雙被趕出房的事。

    說實在的,打死她,她也不信將軍會將無雙貶為奴隸,要無雙再做奴隸才做的工作。

    「這一定是瓶兒使的詭計,我叫任天行去問將軍去。」阿蠻放下碗筷,氣沖沖的就要往外走。

    無雙拉回了她。「你行行好,別去找任副將了,好不好?」

    「為什麼?」阿蠻瞪著杏眼問道。「難道你真的想當灶下婢?成天在伙房裡工作!?」

    「這沒什麼不好。」

    「可也沒什麼好的呀。」任誰也知道在伙房裡工作,成天有做不完的事,洗不完的碗筷,這樣的工作,無雙她怎能負荷得了?

    「他肯放我自由便是好處。」

    「可是……伙房的工作量很大的耶。」

    「我不在乎。」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沒在乎過什麼!」阿蠻朝著無雙吼。

    她幽淒淒的眼望著無雙嬌小的身子。「無雙,我們是不是好朋友?」

    「是。」在這軍營裡,就只有阿蠻是真心在關懷她的。

    「那,為什麼你心裡有苦,卻從不對我說?」

    在這軍營裡,她與無雙算是好友,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瞭解無雙。「當初你有孩子的時候,你誰都不說,逕自一個人決定,便讓孩子小產,幾乎讓自己喪了命;孩子的死、你的生命,這些你一點也不在乎。」阿蠻難過的搖搖頭。「那我就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在乎的。」

    無雙放下碗筷,她的手握上阿蠻的。「我在乎我的孩子,我在乎我的生命,但是這些若真要與我的自尊比起來,那麼孩子可以犧牲、我的性命可以不要。」

    她是陸王府的千金,是大唐的郡主,她可以不要一切,但是她絕不能讓陸家為她蒙羞。說她這是愚癡也好,說她這是昏昧也罷,只要她頂著陸王府之名的一天,她便不能辱了「陸無雙」之名。基於這個理由,所以她寧可不要孩子,不要性命,也不願意當冷仲幽的侍妾。

    「阿蠻,別為我擔心好嗎?為了找尋我的大哥與妹妹,我會挺得過這一切,好好的活下來。」

    她不會讓任何情勢將她逼絕的。阿蠻沒有無雙的樂觀。依無雙的性子,現在她倒希望將軍是真的對無雙沒了興趣,真想放她自由,不然,以無雙的倔脾氣,她的苦難日子還有得熬。

    無雙沒想到在伙房的日子遠比她想像來得辛苦,只因為,伙房是女人的世界,而女人卻又是冷仲幽的親衛隊。她們對她違抗冷仲幽的事大概略有耳聞,所以當她被貶來伙房當灶下婢時,她們三天兩頭,只要興致一來便對她冷嘲熱諷。她還記得前兒個她剛來,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碗,旁邊一個女奴便朝著她喲喲喲的叫。「到底是將軍恩寵過的,怎麼,連個碗都不會洗啊!」

    對於這些冷言冷語,她吞忍了過來。因為她相信,終有一天她會走出這裡,回到京城。回到了京城,那便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想到這,無雙的壞心情都一掃而空,而唇畔微微的漾著幸福的笑。

    「笑什麼?」女奴阿巧冷眼瞪著無雙。

    這個女人,真不曉得她在想些什麼,她從沒見過有人被貶到伙房來了,竟還有那個心情笑!真賤!她最討厭的就是像陸無雙這種女人了,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還好將軍英明,沒被她的詭計給設計了,將她貶到伙房來。哼,瞧瞧這會兒,她就不信她還得意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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