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放縱君心

第10頁 文 / 尉菁

    她問:「如果我愛你愛到不惜傷害自己的地步,那麼,你會愛我嗎?」

    「我們的交易裡沒有我的承諾。」

    「換言之,也就是你只想掠奪我的感情,卻不肯付出一丁點的回報。」「要不要的權利在你手中。」

    「可是你卻明白我不得不同意。」

    衛文闊聳肩。「我倒看不出你不得不的理由。」他揚眉。「難道又是為了秦可卿嗎?」

    他又想顛覆她的思想了,而可悲的是,她竟然開始認同他的思想,覺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上門來找他理論,不全然是為了可卿;她好怕他再繼續剖析下去,她怕她來的原因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是因為愛他,是因為想看他……是嗎?真的是這樣嗎?難道她駱海棠就真的這麼可悲,明知不可以愛他,卻執意深陷進去?她抬起眼看他,目光可憐兮兮的。而衛文闊捧住她的臉,低頭掠奪了她的吻。

    駱海棠覺得自己這下子是真的沉淪了,因為在他的唇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全然的自由;她沉溺於其中,享受他給她的溫存,就連他雙手挑開了她的紐扣、溜進她的羅衫內時,她都沒有異議;她任他為所欲為,任他的雙手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點燃情慾之火……她發現她好愛、好愛他,就明知道愛他的行為猶如飛蛾撲火,她也義無反顧了。

    第四章

    「小姐!」

    丫頭環兒跑進駱海棠的房裡,露出個笑臉後,從腰間拿出一封信。「稍早有人給小姐送信來。」

    駱海棠接了過來,將信攤開,只見紙箋上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簡單的一句話:

    今日未時一刻,西山上見。

    沒有署名,沒有稱謂,但她就是知道這是誰寫來的紙箋,只是——未時一刻;而現在都已經是未時過半,她已經遲了!

    「這信是哪時侯送來的?」

    「早上。」

    「那你為什麼這個時侯才拿來給我呢?」駱海棠急得直髮脾氣。

    環兒從來沒見她家小姐生過氣,突然被駱海棠吼了,是委屈得直掉眼淚。「這信送來的時侯,剛巧夫人要上安國寺去禮佛,差小的陪她老人家去,小的回來後就忘了自個兒的懷裡還有小姐的一封信。剛剛換衣衫的時候,這信掉了出來,所以……」

    「所以你心裡才記起這家裡還有我這個小姐在。」

    「小姐!不是這樣的。」環兒心急地跪了下去。「小姐你明知道環兒是最忠心小姐你的;對小姐,環兒從來不敢有二心的呀……」環兒哭得涕淚縱橫。可駱海棠根本無心去理會環兒的解釋,現在她的心中只盈滿著、擔心著一件事——她遲了,這可怎麼辦才好?駱海棠提起裙擺,一直往郊區的西山上急奔而去。駱海棠到了西山,可卻見不到衛文闊的人影。

    他走了。

    她早知道他向來不等人的性子,早該知道他不會等她的;但——就是不甘心呀!不甘心自己任他這樣隨傳隨到;不甘心自己拒絕不了他任何的要求;更不甘心她只不過是遲到了一會兒的時間,他卻連等都不願意等;不甘心她愛他愛得如此小心翼翼,連點小錯也不敢犯,就怕他生氣……但,他不給愛不打緊,就連最基本的耐心,他都沒有。是他早已吃定了她為他軟弱的個性,還是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傻,所以他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欺負她?駱海棠!她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醒醒吧!別等那個浪子,別以為他會有心對待自己。駱海棠這麼告誡自己後,回身欲往來時路而歸。突然,樹的背後伸出一隻手,她還來不及看清楚那人是誰,身子便讓人給壓住,那人的臉欺近她,低首掠去了她的呼吸。她驚喘低呼。那人的舌頭趁隙進入,用力地吸吮她的唇舌,伸手探進她的衣襟口,粗暴的手勁用力地摩挲她的肌膚。

    「唔唔。」她想叫救命,雙手怒捶輕薄她的登徒子。

    但那人不放手,吻得更狂亂。駱海棠火大地反撲,使勁兒地咬了他一口。那人倏然放開她,眉頭緊蹙起來。「你咬我!你竟然敢咬我!」衛文闊的手撫上唇畔的傷口,一抹,鮮紅的血跡留在他的指頭上。他的聲音喚醒了極端害怕的駱海棠,她昂頭看他。駱海棠的雙眸閃著危險的怒火。他怪她咬了他,但這怎麼能怪她呢?「你莫名其妙地從樹後面跑出來,我看不清楚那是誰,而你,你又輕薄我,我——」他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更為惱怒地攫住她,帶她入懷,單手鉗住她的下頷,強逼她看著他。

    他怒著雙眼問她:「為什麼遲到?為什麼讓我等你?」

    「我沒有……」

    「你是故意不來?」衛文闊不聽她的解釋,硬要將自己所想的罪名按在駱海棠身上。

    她就像當年的聶四貞一樣,以為有了他的眷注,便可以恃寵而驕的拿喬!那接下來,她是不是也要跟四貞一樣,掠奪了他的真心之後,便要遺棄他,然後換個人來愛?早說女人是信不得的,幸好他沒讓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給欺騙了真感情,要不然,他豈不是又要傻一回!面對衛文闊的低吼,駱海棠低聲地反駁:「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故意要忤逆你的意思,是環兒她忘了將信給我,所以我才遲的。」她強忍著淚,不讓自己的委曲掉落,而這副委屈求全的模樣卻是衛文闊最不能忍受之事。他不愛她在他面前裝做堅強,他要她想哭就哭。

    突然,他冷不防地又將她摟了過來,用唇吻住她的驚呼,大手探下他剛剛未竟的旅途。他的吻帶著狂暴而毫無暖度。駱海棠知道他是在懲罰她。懲罰她犯下了一個他很在意、而她卻不明白的禁忌。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她只是愛他,這難道也錯了嗎?她一抽一抽地抖動雙肩,哭泣聲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委屈;而她的哭泣沒能激起他的憐憫之心,相反的,他的動作是越來越惡劣。

    他將她定固在樹與他之間,拉高她的裙擺——駱海棠驚覺他的意圖,連忙用手推他。「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薰紅了她的臉。

    駱海棠眼眸半垂,覺得自己是既委屈又丟臉。她垂下首低聲回答他:「因為這裡是郊外。」

    「那又如何?」他毫不在乎這裡是哪裡,反正他就是想要她。

    她抬起眼眸驚愕地看著他。「難道你就不在乎被人看見?」

    「不在乎。」

    「那我的名譽呢?我一個未出嫁的閨女卻在荒郊野外與人苟合,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被人傳得多麼不堪?」

    「我的名聲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你想我有餘力來顧及你的名聲嗎?」對於清譽、名聲類的東西,他最嗤之以鼻。

    而他的回答卻像記悶雷,轟白了駱海棠的臉。原來,她在他心中當真低賤到這個地步?!原來,她在他心目中真的是這麼不值!那麼對於一個不在乎她的人,她對他還能有什麼樣的幻想和期盼呢」她放棄了;放棄再掙扎,放棄再與他講道理,因為這些對一個心中只有自己,而從不為人著想的浪蕩子而言,是一種奢侈的要求。既是這樣,她如何能再傻傻地騙自己說她能改變他?

    她閉上眼,不願瞧他現下的猙獰面目,只是求他:「請你溫柔些,別將我的衣衫給弄擰了。」

    「怕回去後難以對家人交代?」他一邊脫她衣服,一邊用著嘲諷的口吻取笑她。「怎麼,你家裡人還不知道你已非完璧之身?你這個不誠實的丫頭,這麼大的事,怎能不對家裡人說呢?」突然,他手一使力,「刷」的一聲,撕裂她的襯衣,她要面子,她要尊嚴,可他卻偏偏一點也不給她。他就是要她無法向家裡人交代,他就是要狠狠地撕裂她的自尊,一點餘地都不為她留。

    駱海棠緊緊閉起眼,不願見他眼中的殘暴。但她關住了視線,卻關不住對他的感覺;她的身子禁不住地顫抖,因為對於愛他的她,他是連一丁點的自尊不都不願留給她吶!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待她?駱海棠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的委屈哭出聲響,而衛文闊就像是要欺負她欺負得很徹底似的,竟驚呼一聲,抱歉連連地直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個不小心手勁用大了,所以衣服就讓我給撕破了,這可怎麼辦才好?」他的抱歉沒有真誠,只有明顯的諷刺,她怎會聽不出來?只是,她不願回答,不願在他欺凌過後,自己用言詞承認來刨傷她的痛。

    她的不願回答讓他發怒,衛文闊的聲音突然由刻意佯裝的驚惶轉為冷冽,他問她:「怎麼辦?回去後你該怎麼跟你家裡人交代?」他就是想傷她傷個徹底,不讓她用靜默來迴避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裝做毫不在乎的模樣,傲著脾氣對他說:「就說讓個瘋狗給欺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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