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炙心狂情

第11頁 文 / 尉菁

    「濮陽,是我。」蘇心黎的笑容甜甜的,聲音也甜甜的,就連待在櫃怡的小姐都忍不住的要對蘇心黎笑。

    但是,電話另一頭的人很顯然並不認同。

    閻濮陽一聽到蘇心黎的聲音,眉頭就皺了起來。「有事嗎?」他壓抑的嗓音有著明顯的不耐煩;蘇心黎聽得出來。

    他不快樂!他不開心:是因為她打擾到他了嗎?蘇心黎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散光了。她不斷的深呼吸,要自己別在意他的態度,畢竟他也好忙好忙,不是嗎?人在煩時,口氣總是不會太好,她該體諒的。

    蘇必黎強顏歡笑著問他:「這個星期日,你有沒有空?攝影師說這個禮拜天他可以替我們拍結婚照。」

    「禮拜天?」閻濮陽頓了一頓,假裝在想;過了半晌,他才開口:「我得陪華日集團的總裁打高轉夫球。」

    「那,我們再找個日子拍好了。」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但蘇心黎的口吻裡免不了還是透著失望。

    都快結婚了,他卻達一個禮拜天也挪不出來,所有的事宜都是她跟攝影師在交涉、商量,這……到底是誰要跟誰結婚呀?她都快搞不清楚了。

    她的失望,閻濮陽聽進去了,然而他卻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相反的,他嘴角浮著一抹令人意外的笑容。

    他就是要她患得患失;他殘酷地告訴她:「別改時間了,你就一個人先拍一拍,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會再找個時問過去。」

    「那……我們約合照怎麼辦?」

    「再看著辦吧,如果真的不行,現在電腦那麼發達,要合成照片很簡單;這個問題就這樣了,我恨忙,咱們回家再討論。」說完他就掛掉電話,連說聲再見都沒有。

    蘇心黎握著話筒發呆她與閻濮陽之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整個婚禮像是她一個人的?她不瞭解。

    蘇心黎一直坐在客廳等閻濮陽,今天如果她沒把事情給弄清楚,那麼這個只有她一個人在一頭忙的婚禮不要也罷。

    到了凌晨一點,閻濮陽終於回來了。會看到蘇心黎,他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從來就不是個逆來順受的女人,倒是她這麼晚才發難令他覺得驚訝。

    他扯著笑臉過去打招呼,摟摟她。「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她的眼盲勾勾地盯著他的笑臉,從他臉上她看不到任何心虛的表情。「怎麼你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呢?」

    閻濮陽的身子一台。「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個婚禮是我們兩個的,如果你不想要,那麼我們這個婚就不要結。

    你別把我當成傻子耍,讓我一個人一頭熱的忙,你曉不曉得這樣很累的耶。」她將這一個禮拜來的怒氣全宣洩出來。

    而情緒一得到放縱,委屈的淚水就跟著落下。「其實如果有你的支持,那麼即使是承受再多的壓力我都不怕。問題是,你自己想想看,你有沒有一丁點準新郎的樣子?喜帖我去挑,日子我去找,就連攝影公司都是我去選的;好,你忙,你有忙的理由,但你最起碼也得去挑挑你的禮服吧?可是你一點都不關心,甚至連結婚照都想用電腦合成的方式。我問你,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或者——」她抬起淚濛濛的眼盯住他。「或者你娶我只是鬧劇一場,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你只是想要我,想看我笑話,看我為你癡迷、為你淪陷所有的情感與理智……唔——」

    她開不了口再質疑他的情感,因為閻濮陽用狂熱的吻堵去她所有的質疑。蘇心黎亂了。她發現一遇到閻濮陽,她就沒辦法堅強、沒辦法灑脫,她連愛他都覺得心痛,她怎能承受失去他時的痛苦口她只想緊緊地抱著他,感覺他的存在,其他的,她再也顧不了了一她極熱烈、極瘋狂的回應他的吻,任他褪去她一身的衣衫,任他引發她一身的戰慄雲雨過後,蘇心黎枕在閻濮陽的胸前,心中有著不明所以的慌亂與擔憂。

    她這麼愛他,那他呢?他是否也像她愛他那般愛著她呢?

    蘇心黎的落寞,閻濮陽看在眼裡,可是他卻將心中的得意隱藏得很好,逕是摟著她,安慰她。「明天我就叫秘書將這個禮拜天空出來,我們一起去拍婚紗照。」

    蘇心黎訝異他的決定。「你真的願意?」她的口吻裡有懷疑、有不信,她怕這只是他另一個安撫她的招數。

    閻濮陽吻上她閃爍不定的眼。「是,我確定我真的願意,所以小醋罈子,」他點點她的鼻峰。「以後有什麼委屈就直接跟我講,別一個人悶不吭聲的將淚水往肚子裡吞。你知道我向來粗線條慣了,你要是什麼都不說,那我根本不會發現你的不愉快。」

    是嗎?愛一個人可以粗線條到忽略了那人的感受嗎?如果今天他要娶的對象是柯藍,那他也曾任柯藍去張羅一切,讓她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嗎?

    蘇心黎不敢問,畢竟在閻濮陽心中,柯藍兩個字是禁忌,是旁人不可褻漬的禁忌。

    拍照當天,閻濮陽對蘇心黎好得不像話;他很有耐心的陪她試過一件又一件婚紗、禮服,一點都不嫌煩,而且當一張張沙龍照折騰得蘇心黎簡直快不成人形時,他還有那個時間、精力說笑話給她聽。

    看著他眉飛色舞說笑的模樣是那麼的懾人心魄,蘇心黎幾乎就要信了他的心裡是真的只有一個她,至於柯藍,已是他好久好久以前的記憶了。

    閻濮陽看到她的失神,細心地問:「累了是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她晃了晃頭,對他的體貼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口渴不渴?我去幫你買飲料。」說完,也不等她點頭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前頭,迎向他們倆的是凌正雲。

    他一進攝影棚就開始質問閻濮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通電話就把快到手的案子拱手讓人,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那華日集團的總裁是多少人想約都約不到的大人物,而你竟然一通電話就把那個大人物給放鴿子了!」凌正雲把話說得很大聲,他是故意要讓蘇心黎聽到,畢竟他今天來此的目的就是演這一場戲。

    凌正雲的話,蘇心黎果真全聽見了。她縱使不明白凌正雲氣的是什麼,但也能從他剛剛的話中大略知道濮陽搞砸了一件大買賣。

    華日集團?那天,濮陽不也是跟她說今天他約華日集團的總裁打高爾天的嗎?那——他是為了她才弄丟這件生意的?!

    她走過去,介入他們的爭執之間。「是不是有要緊的事?如果公司真的有事,那你可以先走,沒有關係。」

    她只要確定他的心裡有她在,那就夠了,他有沒有時問陪她,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閻濮陽搖搖頭。「我說過我會在這陪你的。」

    「那,那筆生意……」

    「錢可以再找機會賺,但沒了老婆,可就難再找了。」他向她點明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蘇心黎覺得自己可以為這一句話犧牲所有,更遑論是一個小小的星期天,於是她反過來勸他:「反正合照也拍得差不多了,剩下外景的部分,頂多我們不拍,反正結婚照只是個紀念,拍多拍少無所謂的。」她體諒他可能因為她而放不下,所以將事情講得很簡單,像是無論有沒有他,她都能獨立撐起這一切。

    「你快走吧。」她簡直是在求他了。

    閻濮陽顯得有些猶豫。「你確定要我走?」

    「嗯。」她重重地點頭。

    「你確定你一個人不要緊?」

    「不要緊。」

    「回去後不會數落我冷淡了你?」

    「不會啦!」她將他推出門。「你好囉嗦。」而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麼的小心眼,最後還帶給濮陽這麼大的麻煩。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冷淡我之類的話了。」她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現在你可以走了嗎?」她假裝嗔怒。

    他像疼寵她的怒顏似的吻在她發熱的頰邊,允諾著:「我一辦完事,馬上回來「嗯。」她點點頭,笑笑地迎他出門。

    看他身子漸漸遠去,她才收回視線,回到攝影棚繼續拍婚紗。現在濮陽雖不在她的身邊陪她,但她的心卻盈滿了暖意,畢竟她有他的允諾與呵護在,不是嗎?

    閻濮陽一走出攝影公司,臉上的笑容馬上褪下,不耐的冷寒取而代之。

    凌正雲沒見過任何一個變臉變得比閻濮陽更快的人。剛剛閻濮陽在裡頭演的那一副愛妻心切的模樣」即使是他這個知道整個內幕的人,也都禁不住的要相信閻濮陽是真心愛著蘇心黎,閻濮陽對蘇心黎的好沒有任何的企圖。

    閻濮陽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敵人不是嗎?畢竟他可以為了復仇,犧牲、暗笑到如此地步。凌正雲忍不住問問濮陽:「你打算怎麼對她?真的將她拐進禮堂嗎?這樣犧牲會不會太大了些?畢竟,你根本就不愛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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