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命紅顏

第14頁 文 / 尉菁

    他的手指從管千尋衣襟口上滑到她的心房,食指在她心臟的位置停駐不動,那是她的左胸脯,它明明是那麼的溫暖,可是——為什麼她說出來的話語知總是那麼的冷?

    湛倚天攤開手掌,罩在管千尋的心口上。

    管千尋的眼中蘊含著驚疑不定的神色。

    她不懂他真正的意圖。

    而湛倚天並不打算解釋。

    「算是你還我的人情吧!畢竟——我是用我的性命來成就你的完好無缺,不是嗎?」他抬眼詢問,正巧對上管千尋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涼目光。

    她在悲涼誰?她又悲涼些什麼?

    湛倚天想問,但到口的話卻又吞了回去。

    算了,他幹嘛問呢?管千尋的態度總是那麼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問了又如何?那答案終究不會是他想聽的那一個,不是嗎?

    「算是還我人情吧!」他再度要求道。

    湛倚天的手指解開了管千尋的羅衫。

    管千尋沒有阻止他,因為——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她只要這樣想,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不是嗎?管千尋任由自己的羅衫被除盡。

    她赤身裸體的站在湛倚天的面前,沒有半點的羞赧。

    湛倚天抱著管千尋上床榻,覆在她身上的是他昂藏赤裸的身體,他的肌膚爽燙著她的冰冷,她的心口一緊,整個心倏地揪緊成一團。

    「不要折磨我。」她祈求他不要用男女交歡的手段來懲罰她,因為,這樣對她算不上公平啊!

    「不會的。」他承諾。

    從這一刻起,他再也不會用任何殘酷的手段去折磨她的身、她的心。

    他發誓,他會用他整個性命來保全她的人生。

    「唔……」她發出類似受傷野獸的嚶嚀聲,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他齒間的力量時,這才伸手阻止他。

    「不要了。」他不能這麼對她。

    他們之間的行為已遠遠超過她所能承擔的,他能不能不要對她施以任何的挑情行為,而直接要了她?

    「湛倚天……」她呼出他的名,但話語卻是零碎而含糊。

    湛倚天刻意裝作不曾聽見。

    他只有這一次的機會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抱著管千尋,此時,他可以不要道德良知,他可以不要任何禮教,他就只要她。

    他的每一個動作,管千尋全部屏住氣息去承受,當他寫下他愛她三個字時,她仿如遭到雷擊那般的震撼!

    這一句話像針刺,深深的刺進了管千尋的心窩口。

    他——怎麼能夠愛她!在她利用他、傷了他之後,他怎麼還能說他愛她!?

    管千尋閉起雙眼,以為只要關住視線,那麼,她就能對湛倚天視若無睹,繼續忽視他的心情。

    她不明白,其實湛倚天根本不要她懂,他甚至覺得他們兩人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不論是承認或者正視對方的感情,對他倆都會是一種負擔。

    他不會再去期待管千尋能懂他的心,他要的只有今天一晚,過了今晚,得到了她,他的人生將再無遺憾。

    湛倚天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取悅管千尋的身子,他讓她的身子變得火紅,而不再是冰冷無情時……

    管千尋看著他,在湛倚天的力量中,她可以深深的感受到他無盡的悲傷。

    她——她究竟是怎麼折磨他的?為什麼他會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

    管千尋難過的睜開眼去看湛倚天。

    湛倚天閉著眼不斷地挺進,他只想陷在自己的冥想裡,想像他抱著的管千尋其實是愛著他的。

    他只能這麼想、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啊

    第六章

    「二姑娘!」

    子夜過半,一名黑衣人潛進管千尋的房裡。管千尋像是早就在等著他似的,她衣冠整齊地端坐著。黑衣人拉下面罩,這人是管千尋在蘇州城管家的護院、武師,名喚作楊善。管千尋再回頭看了湛倚天一眼。

    她知道她即將做的事有多麼的殘忍,但——要怪,只能怪他愛錯了人,她管千尋絕非善類,湛倚天本來就不該拿真心來待她的。

    「把他帶到車上去,咱們連夜趕回蘇州城。」管千尋交代道。

    「那藥呢?」

    管千尋稍早前曾以飛鴿傳書,要他從蘇州帶來軟骨散,說是要對付湛倚天的,而現在——楊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人。

    「等他醒了之後再說。」她向來不習慣背著人做壞事,她要讓湛倚天徹底地明白她管千尋是個什麼樣的人。

    「走吧!」管千尋率先離去。

    「是的,二姑娘。」楊善背起昏睡中的湛倚天,投入黑暗之中。

    當湛倚天醒來,早已讓人縛住手腳,動彈不得。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努力的掙扎著,卻仍掙不開緊緊縛在手腕上的繩索。

    「你別浪費力氣了,別忘了,你體內還有兩隻蠱蟲,花這麼多的氣力做些徒勞無功的事,小心你的體力不支。」管千尋好意的警告他。

    可她的笑中卻帶著明顯的惡意,湛倚天已約略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你究竟又在耍什麼花樣?」湛倚天氣惱的問。

    「花樣!」管千尋不禁皺起眉頭。

    不!她不喜歡花樣這個名詞,因為這詞太秀氣、太斯文了,彰顯不出她的冷清。「我倒比較喜歡用『陰謀』兩個字來形容我的所做所為。」

    管千尋坐在車廂內,與躺著的湛倚天面對面。相對於她的好氣色,湛倚天的臉色卻顯得異常的難看。

    那是因為他體內的蠱蟲正在作怪,管千尋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也曾經經歷過那一段,只不過湛倚天比她更可憐,在他的體內不多不少,正好比她多了那麼一隻可怕的毒物。

    「湛倚天,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栽在我的手上兩次,究竟是為了什麼?」她跪在湛倚天面前看著他,冷然的問。

    湛倚天卻移開眼,不想看到她冷寒的眼。

    管千尋冷笑著,她告訴他正確答案,「因為你比我多情,所以你對我下不了毒手,做不出鐵石心腸的事;但是,你卻忘了,我管千尋是個跟你完全不一樣的人,為了扳倒你湛倚天,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真的以為我的船貨出了問題,是不是?」她揚起眉,壞心的問他。

    湛倚天心裡一驚,倏地轉過頭,惡狠狠的瞪著管千尋。

    管千尋卻朗朗的笑了開來。

    「聰明,不過就是覺悟得太遲了一些。」

    「你是故意讓自己落進我的手裡!?」湛倚天不敢置信的問。

    「你很意外嗎?」管千尋巧笑嫣然地望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費了那麼多的心機,甚至賠上管家所有的家產以及她自己的身體。「為什麼!?」

    他真的一點也不懂。

    「因為我覺得有你這麼一個敵人老是礙著我做事,實在是綁手綁腳,讓我很不好做事,於是,我決定放下手中的一切,先收服你。」她一言以蔽之的說。

    「為此,你甚至故意讓你的貨出問題?」

    「剛巧有個機會讓我利用,我就順手利用了。」畢竟,她還沒有那麼神通廣大,可以命令颱風橫掃過黃海。

    她只不過是製造一個假象,宣佈管府破產罷了。

    「我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商家被我拖累,我料定了你會出面解決問題。」而他果真做了,沒有讓她失望。

    「你也料定我會餵你服毒嗎?」他想確認這一點。

    「這我倒是沒有想到,不過,我知道你是不會輕易的放過我的,畢竟,你這些年來所做的每一件事,全是衝著我管千尋而來,我當然知道一旦自己落入你的手裡,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她老實說。

    「你料到了,卻依舊讓自己栽進我的手裡?」

    「嗯哼!」她點頭承認。

    「為什麼你這麼有自信能從我的手裡全身而退?你難道不怕我真的毀了你嗎?」他不信她不怕。

    「怕啊!但是人生在世,總得冒些風險,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不是嗎?更何況,到最後被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她輕輕吐氣在他的臉上,嘴角掛著算計的笑容。

    她問他道:「你大概不知道沒有你的解藥,我依舊可以挺得過犯毒癮時的煎熬吧?」管千尋看著湛倚天。

    他的臉色閃過一絲驚疑的神色。

    「你不信?」

    如果他不信,那他就真的人不瞭解她管千尋了。在十四歲那年,她曾經歷過尋常人所沒經歷過的慘痛事件,她殺了一個人,她殺了一個企圖染指她的人——最後,她唯一的至親為了救她,除了替她頂罪之外,還犧牲了自己寶貴的性命——她管千尋就算是經歷過這此痛苦的折磨,她都能挺過來了,那小小的毒癮雖然有點難熬,但她相信,那種難熬並不會太深刻。

    管千尋的眼底浮出一抹堅定的目光,無言的告訴湛倚天,她是個勇者的事實。

    然而——

    「你跳湖了啊!」所以,如果她真的熬得過,她何必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管千尋不禁啞然失笑。

    「你到現在還是不懂,是不是?那湖是跳給你看的,我若不那麼做,怎麼能測得出來你到底還在不在乎我?我還能不能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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