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夏天的星曲

第26頁 文 / 宛宛

    風間翼傾身向前,自在地環抱雙臂,身子放鬆地倚向玻璃窗,然而耳朵卻靈敏地豎了起來,聆聽著門被悄悄推開及來人踮著腳尖踏過地毯的沙沙聲音。不必自鏡中看到她的倒影,就知道是她來了。

    「魔鬼來了!」安瑋亞大叫一聲,從他的背後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幾歲了還玩這種遊戲?」他回過了身,抱著她的腰與她相對。

    她吐了吐舌頭,敲了下他的眉,「你就不會假裝下嗎?」

    「去哪兒?」

    「回我住的地方去思考我們之間的溝通差異啊!」她環住他的腰,身子微往後仰,認真地看著他。

    「結果呢?」風間翼長手一撈抱起了她,讓兩人一起滑入辦公桌前的沙發中。

    她捧起了他的臉,很用力地親吻一下他的唇,「我愛你。」

    在她的話音未消失前,風間翼反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加深了吻。靈活的舌尖撩撥起她感官的興奮,滑過敏感的頸子引起她的呻吟。手掌則以強烈的姿態、極盡纏綿地佔領她的身軀。

    他愛撫的手滑入衣襟之間,挑開了她貼身的內衣,挑過她微顫的酥胸,「停……」

    安瑋亞趁著他的唇尚未再度落下,微喘地推著他的胸膛。「我……拿個東西……」

    風間翼不敢置信地盯著她,雙手仍撫著她一身柔軟的肌膚。「你這時候要拿什麼東西?」

    安瑋亞有點尷尬地從口袋中掏出數個包裝完好的保險套。

    他圓睜了眼,表情有點怪異地盯著她瞧,「你哪裡來這個東西?」

    「我回家拿的啊!上次買的還剩下幾個。」她完全據實以告。

    「上次買的!」他怒不可遏地吼出聲,伸出手把她手中的保險套一古腦兒撥到地上。

    一個單身女子的房間,竟然有這種東西?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說明了。

    他不曾詢問過安瑋亞在他之後是否交過任何男友,因為那樣的問題對她來說並不公平,畢竟她因為他不會回來台灣了。可是,風間翼無法控制自己發火的臉龐瞪著那散落一地的證據,讓他看到代表她曾經和其他男人發生親密關係的東西,他還是有揍人的衝動。

    風間翼現在肯定不是什麼狗屁男女平等的信徒,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主義者。

    「喂!」安瑋亞隨著他的視線望向地上那些保險套,然後抬頭看了看他的臭臉,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你生氣了?」她不知道太主動會引起他的反感,她以為他不是個古板的人。

    「生氣?!哼。」他憤恨地踢開了腳邊的那些東西,很想把她捉起來搖晃一頓。她怎能這麼若無其事地讓他知道她曾經和別人發生過親密行為。

    「我只是怕哪一天情況忽然不可收拾了,所以才買來預防萬一的。」她努力地想解釋,不過表情卻沒什麼愧疚,反而閃著一絲好奇,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生氣,虧她還一直以為他是個脾氣再好不過的男人哩。

    「情況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解釋還好,解釋之後他更火大了。他現在知道什麼叫吃醋,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到你提起其他男人。」

    「男人?」她重複一遍他的語尾,感到有些糊塗。

    「就是那個你為他準備保險套的男人!」他口氣兇惡地說完話,緊握住拳頭,逕子轉身背對著她。

    「那個男人就是你啊!」她嘀咕一句,覺得他很莫名其妙,更覺得自己很委屈。於是也學他背過了身,但卻是朝門口走去。他今天為什麼一直想跟她吵架?

    待風間翼轉過身看向她的背影,腦筋接收到她說出口的訊息時,安瑋亞已經走到門口了。他飛快地閃身擋在她的面前,握住她正拉開門閂的手。「你說你為了我才買保險套?!」

    安瑋亞偏過頭,不悅地嘟起嘴來,生氣之餘也顧不得好不好意思了。「我要不是怕哪天我們突然失控發生關係,沒事擺盒保險套在家幹麼、要擺我不會擺保險絲啊!起碼停電時還可以用,你這王八蛋!」

    她的答案讓他笑咧了嘴,被罵得很高興。他開心地攔腰抱起她旋轉,「我是個亂吃醋的笨蛋。」

    被抱起在空中快速轉了幾圈,她開始頭重腳輕起來,遂摟著他的脖子大叫:「放我下來!亂吃醋的笨蛋。」

    他完全合作地把她放到地面上,低頭就想擁吻她,不料卻被她踢了腳。

    「你說你是個亂吃醋的笨蛋是怎麼回事?!」她語帶嚴重的威脅成分,晶亮的雙眼指控著他,「你以為我買保險套是為了其他男人?你以為我是那種亂搞男女關係的人?」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說什麼『上次買的還剩下幾個』這種話,我才誤會的啊!」

    他自我防衛起來,答話的同時又發現一個問題,「剩下幾個?那其他幾個你用來做什麼?」

    這下換她心虛起來了,耍賴地拉住了他的手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說話。

    「小亞,為什麼?我白白吃醋吃了那麼久,你也該說明一下補償我吧!」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掌,稍一使勁把她帶到自己懷中。

    她玩著手指,考慮了半天,忽然笑得很燦爛地仰起臉龐注視著他,「你剛才那麼生氣,真的在吃醋啊?」風間翼為她吃醋那!挺有成就感的。

    「很得意吧!我很少情緒失控的。」想到方纔的發火,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很甜蜜地吻了他一下,「不但不生氣,而且還很高興。

    以後我們一有事就說出來,好不好?免得我們又誤會多多。」

    「沒問題。」風間翼靠近她柔軟的唇,笑得有些使壞地問:「那趕快告訴我你把那幾個保險套拿來做什麼?」

    安瑋亞嘴巴張開成O型,然後閉上,三秒鐘後,才張開說了兩個字。「吹氣。」

    「吹氣!」他把她推開了點,以便盯著她瞧,而他嘴邊的笑窩早就不受控制地浮現唇邊。「老天爺,你拿保險套吹氣做什麼?」

    她彆扭地看著地板,望望天花板,一副不打算說的樣子。

    「剛才是誰說要坦白的啊!」他開心地逗弄著她。

    「說就說!」她倏地把頭埋到他胸前,耳朵發熱地說:「我只是想看看吹起來有多大,延展性好不好啊!我好奇啊!好奇乃發明之本,你難道不曉得嗎?牛頓如果不好奇,就不會發現地心引力,富蘭克林如果不好奇,就不會……」

    風間翼用親吻堵住了她的長篇大論。知道有她相伴的這一生,歡樂與笑聲將會充滿他們的未來。

    風間翼在東京九華飯店舉行「婚約會見」記者會。

    「你和你的未婚妻認識多久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對於遠籐愛小姐昨天召開記者會,說你始亂終棄一事,你的看法如何?」

    「她是個神經病兼花癡!」安瑋亞開口大聲說道。

    當然,此刻她並不坐在記者會現場,而是坐在相隔一牆的休息廳,聽著隔壁傳來的紛雜聲音。

    風間翼今天召開記者會公開宣佈他們的訂婚消息。而被安排在大廳,等候適時出場的她,現在只能呆坐著聽外頭接連不斷的發問。可憐的風間翼!

    她到日本一個月了,從風間翼摟著她下飛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另一種新生活的開始。

    閃光燈的明滅媒體車輛的追逐、歌迷尖叫的擁擠,她在日本更是親身感受。畢竟風間翼在日本的知名度比在台灣還高。

    人是習慣的動物,從初抵成田機場被接機的數百名「風間翼親衛隊」驚嚇,到現在笑談自己在報紙上的照片美醜與否,她熬過了許多個失眠的夜。真正開始在日本生活,發現日子沒有她想像中悲慘,風間翼把她保護得很好、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曾提出的試婚論在這種情況下,再也沒說出口了。

    至於她擔心的老爸,現在除了樂此不疲收集她被登在台灣報紙上的新聞外,還十分滿意她「掠奪」了個日本女人熱愛的男人,因此對她的離去可說甚少有思念愁緒。老爸煩惱的只是日本法律規定——妻子必須冠上丈夫的姓,而他不太甘心讓女兒的名字加上一個日本姓罷了。

    這一個月跟著風間翼日本、台灣兩頭跑,她已經不覺得兩地相隔有多遠了。因此,她原先心中的幾塊大石頭放下了,唯一還讓她有些掛心的就是他的身份。不過,這一點在不久的將來,也將順利地解決了。安瑋亞神秘地笑著。

    從那天他視若無睹地踩過那些散落一地的保險套,逕自抱她入房纏綿後,他們的關係更親密了些。堅持不用任何避孕措施的他,目前好像以讓她懷孕為最大任務,捉住每一個可以和她親熱的機會。一想到此,她滿臉溫柔地抿起嘴微笑,不自覺地撫了撫肚子,猜測是否有個小生命已在其中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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