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夏日偶發事件

第9頁 文 / 宛宛

    她撇過臉,轉身就想離開。她犯不著在這裡看他的臉色,她不是他的下屬、不是他的病患,她不是他的任何人。

    「站住。」桑文生起身跨了一步,伸手將她扯入懷中,過度的力道讓兩人同時向後一倒,跌入沙發床之中。

    衛靜雲俯看著他的臉,揉著她被撞疼的手肘,覺得自己真是委屈透頂。「放開啦!我忙著去探望君蘭的三嬸婆。」

    他搖頭拒絕,不捨得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為什麼來?」

    「我剛說過我走錯房間了,你聽不懂中文嗎?」她態度火爆。

    「我只聽到方才護士說有人要找我,之後你就進來了。」

    「神經錯亂的人才找你。」夢想與現實只隔了一條線,她現在完全能體會那種感覺了。她在計程車上幻想他會用什麼諒喜的態度擁抱她、親吻她,沒想到迎接她的卻是一句毫無溫度的「你來做什麼?」

    「那正好。我正好也為了一個女子精神錯亂著,我需要另一個同類來討論。」他一翻身,乍然將上方的她壓制在他的身下,用他已痊癒的雙腿制住她的反抗。

    「我幹嘛要用這種色情姿勢和你進行談話。」她微赧了頰,怒火因為他方纔的話而稍稍褪了幾分溫度。

    「這種姿勢並不色情,我腦中想的才色情。」順手拿掉她那副礙眼的眼鏡,他的唇吮吻上她的甜美。

    他的手緊擁著她,激動的吻幾乎讓兩人的唇瘀傷。一遇見她,他所有尖銳的稜角全都化成情人間柔軟的低語。

    「為什麼回來?」桑文生以指尖描繪過她細膩的膚。

    「你不高興我回來嗎?」她閃避了他的問題。

    「我這樣的表現像是厭惡嗎?」他更加擁緊她,眼眸更是不曾放鬆過對她的凝視。

    「現在不像,可是我剛才站在門外時,某人可是不太友善哦!進來之前,護士還好心地警告我你的心情不佳,隨時都可能把人轟出去。原來你在工作時的脾氣這麼糟糕啊。」

    「你認為我是那種不能控制自己脾氣的人嗎?」

    「當然是!你每次和我說話時老是吼過來凶過去的,你從來不曾在我面前控制過你的壞脾氣還有惡毒嘴巴。」她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皺皺鼻子。

    「那表示你看到的桑文生是真實的我。平日工作的我,雖然不苟言笑,但是絕不會咄咄逼人。」他捏了下她因為懷疑而擰起的眉心,「最近完全是因為心情壞到不想控制的地步,所以才會冷言冷語地對待工作夥伴。」

    「因為我嗎?」

    他用一記長吻代替回答。

    「我以為你或許回台灣了。」

    「我本來是這祥想的,可是總率性不起來。都是你害的。」她努努嘴,伸手拂過他臉顛上的一道傷口,「怎麼受傷了?仇人太多?」

    「刮鬍子時心不在焉所以割了道口子,不礙事。」桑文生握住她的手,因為她而欣喜的心在火熱過後逐漸清明,「你回來找我,代表的是我腦子裡所想的意思嗎?」

    「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衛靜雲掙扎地坐起身,與他一同半坐臥在單人的沙發床上。

    冒冒失失的前來,並不代表她的腦子裡也同樣的空白。

    文生不會接受她的假期愛情理論,他有時實際的讓人想踢他一腳。因此,她並不打算透露她的想法,只打算說出他能夠接受的理由。哎!衛靜雲在心裡歎了口氣,她的想法與三流言情小說中女主角的矯情念頭有什麼不一樣?

    或許她該流三、兩滴眼淚,柔軟地哭倒在他的胸口,男主角桑文生就會原諒她所有的錯。

    可惜她有干眼症,流淚比流鼻水來的困難一點。

    望著她的眼珠滴溜溜地亂轉,他沉吟了會才說出口:「你會留下來嗎?」

    再次見她,才知道愛情可以轉化成多大的喜悅。他是放不開手,也不想放手了!

    「你想我會留下來嗎?」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上尋找最舒服的坐姿,她伸長手臂環住他的腰,偏著頭間道。

    「不要一再用反問來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她心虛地玩起自己的手指頭。

    「那讓我覺得你在閃躲、隱藏。」桑文生用手勾起她的下顎,拿起她那副被拋棄在一旁的眼鏡替她戴上。

    「我要你清楚地看著我,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

    衛靜雲裝了個傻大姊的微笑,再度清楚的視力卻不敢看向他。他的第六感怎麼這麼敏銳啊!

    「說話。」他扳正她的視線。

    「在我說話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呢?」衛靜雲也伸手扶住他的臉頰,回視著他的嚴肅。

    「你說吧。」

    「如果我不回來找你,你會去找我嗎?」一字一句都是她苦思數日而無解的問題。

    「不會。」他並未閃躲她的視線,反而迎上她又開始燃撓的眼眸。「你當初走的時候,表態的很清楚,你不要一個沒有未來的愛情。我即使再放不下你,在大環境不曾改變時,我依然無法和你廝守。何況,你舉出了那麼多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生活的理由,我能夠改變你的想法嗎?所以,沒有找你,不代表不在乎你,而是尊重你的意見。」

    「是啊!那還代表了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沙文主義。」衛靜雲凶的很。

    想到她翻來覆去為著是否前來找他而煩惱時,桑文生卻不曾有過尋找她的念頭,依然很理性地開他的刀、過他的生活,她胸中的火比自由女神像手裡的火焰還沸騰!

    「我哪裡沙文主義了?」這顆固執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你從來不曾想到為我改變你自己。」千古以來,女人可以有一千個理由耍小姐脾氣。

    「改變什麼?我的個性,我的職業,我的工作地點?」

    「隨便。」小辣椒的爆勁又現。

    「你又為了我改變什麼了嗎?如果我是大男人本位,那麼你不也是女性主義嗎?你的個性、你的職業、你的工作地點不能有所妥協嗎?」冰雹一樣的話說出口,兩人對峙的火藥味又濃了幾分。

    「我們似乎無法不對彼此的看法產生意見。」她緩緩地低下頭,瞪著地板上觸目的白。

    「我不是蓄意要發脾氣的。」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成功地控制喜怒哀樂。

    衛靜雲倏地抱緊了他,仰首盯著他的冷靜五官,心裡的難過卻愈疊愈高。來找文生,不單是想有一段美好的回憶,潛意識中她何嘗不是想為兩人找條新的出路呢?

    嘴裡說的再恩斷義絕,心裡還息是會存著希望的。

    只是,這個希望正在她的面前一點一點的破碎。他們兩個並不合適!

    「讓我們兩人都學習改變,好嗎?」桑文生將下顎頂住她的發頂,回應著她的擁抱。「你好不容易回到我的身旁,就是另一個新機會的開始,對不對?」

    「對。」衛靜雲回答的爽朗,喉頭卻幹幹澀澀地想哽咽。

    說她自以為是也好、說她自我中心也罷,她反正認定了兩人絕對無法和平地走完一生一世。那麼就照她原來的想法吧!

    就讓她的愛情在最美麗的時候結束。

    她不要兩人在分手時殘忍地撕裂對方,他們都不是金口下留情的人呵!

    「學校現在還在放暑假,跟我回華盛頓吧!我們還有許多天的時間來學習如何相處、如何生活。」桑文生溫柔地親吻她的發稍。

    衛靜雲孩子氣地把臉全埋到他的胸膛。對她而言,他們「只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一個月裡,她要獨佔所有的他,因為那將是日後記憶匣中她唯一能擁有的東西。

    「好嗎?」他抱著她在空間狹小的沙發床上翻了個身,再度抽掉她的眼鏡後,手指就順勢滑入她高掀而起的襯衫底下,盈握住她胸前的凝脂。

    被他冰冷的手指拈起胸部敏感的輕顫,她弓起了身子,低吐了聲呻吟。而向來是打定主意就行動的她,手指頭悄悄地攀向他的鈕扣,緩緩地打開他所有衣扣。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陪你回華盛頓。」

    「你母親沒有告訴你千萬不要測試一個男人的自制力嗎?」他的呼吸明顯地粗重起來。

    尊重她,所以每每在無法克制之時,用盡最大的力氣離開她的嬌軀。

    「你還沒有答應我的要求。」衛靜雲用舌尖舔過他不住上下滑動的喉結,身子靈活地偎上他僵硬的身體。

    「你還沒有說出你的要求。放手。」他猛然推開她在他胸口揉弄的小手,瞪著她無辜的眼神。

    「我呃,呃。」電影上的女主角都是怎麼說的?衛靜雲困惑地微張著唇,有種屬於她的自然性感。

    「舌頭被貓吃掉了?」他著迷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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