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脫軌紳士

第14頁 文 / 有容

    這四年中,她身邊一直不乏事業有成、溫柔體貼,可以讓她托付終身的人,但她終究無法對他們任何一個產生男女之情。

    她也不知道御部真澄到底對她下了什麼魔咒,為什麼只是生命中一次無心的交集,她會深陷至此?

    她愛他,但他不愛她,他要的只是一具美麗的軀體、一顆全然順從的心,愛在他身上根本不曾存在過。

    而她卻是一個渴求愛情的女子。在兩人世界裡,她要的是彼此公平的對待。她愛著對方,對方也愛著她,若不能如此,她會選擇鬆手。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她的愛情觀。

    「現在我還沒想那麼多。」她將行李箱闔起來,「一切等我從日本回來再說吧。」

    把日本的事解決後,她會找一個御部真澄找不到她的地方安頓下來。

    他們之間不該再有交集的,是該真正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第九章

    站在這個她住了十年的大宅裡,殷若恬從來沒有想過,才隔兩天而已,當她再度來到這裡時,竟會帶著如此痛恨的心情,如果不是有必要,她頁的不願再踏進這裡。

    越過一座假山,她來到殷為清的書房。有些事她必須和他說清楚。

    和室書房的門是打開的,殷為清就坐在裡頭。他知道殷若恬來了,睨了她一眼,皮笑向不笑的說:「真是貴客光臨啊。」

    殷若恬脫下鞋子走入和室。

    「我來找你只問一些事,問清楚了我不會多加打擾。」這個家她在數年前就不留戀,自然不會在數年後眷戀起這裡。

    「你是來問我,你為什麼會欠御部集團數千萬的事?」對她今天來的原因,他瞭然於胸。「這是你跟御部真澄的個人恩怨,怎麼扯到我身上來呢?」他打算把所有的債往她身上推。

    「我和他沒有財務往來,沒道理欠他錢。」她到現在才完全看清楚殷為清卑鄙的真面目。「那筆錢是你欠御部集團的,這些事御部真澄都告訴我了。」

    「那又如何?」殷為清面無慚色。

    「你……你先是侵吞了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產,然後在我離開日本後又以那些不動產超貸,那些遺產你都侵佔了,竟然還以我的名義借貸!你真是……真是……」她握緊拳頭久久說不出話來。

    太卑鄙,真的是太卑鄙了!

    「那時候我需要錢。」他說得理所當然。

    「就算需要錢,你要以它們借貸時也該以你的名義,而不是我!」他根本就是吃定她!

    他以那些不動產借貸也就算了,竟然透過關係,到御部集團的關係銀行超貸,一貸就是一億多!怪不得父母親留給她的遺產現在全成了御部集團的所有物外,連她都背負了數千萬的債務。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伯父?他真的是爸爸的親兄弟嗎?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侄女。

    殷為清冷冷的看著她,「別忘了,你父母死了之後,可是我和你伯母一手將你拉拔大的,要你替我們償還一些錢不為過吧?」

    「你們……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數年前田邊先生的事,你令我顏面掃地,更令我損失了一大筆財富。今天你背負的債務和當年我損失的那筆錢只是差不多而已。」

    「這種話……你居然說得出口!」她氣得臉都白了。

    殷為清悠哉的啜著茶。「我相信那筆數千萬的債務你不會還不出來的。」他曖昧的說:「就憑你和御部真澄的關係,你只要乖乖陪在他身邊,只怕能獲得的還不只那一些哩!」

    「你真會替我著想。」她的性子一向溫婉,鮮少有如此想殺人洩恨的時候,不過,若是殺人可以無罪,她現在更會毫不猶豫的拿刀子砍向他。

    「那當然,誰叫你是我惟一的親侄女呢!」這種明知非真心的應酬語,他說來可順得很。像是故意要侮辱她似的,他說:「對了,想必御部先生對我送他的禮物感到十分滿意吧?」他打量著她。

    對這種已經不知羞恥為何物的人生氣是不智的。殷若恬強抑著不快的感覺,平靜的開口,「他十分滿意。」

    她當然不會這樣任人侮辱,也許……她該讓眼前這個男人吃一些精神上的苦頭。

    「哦……」

    「因此,他也要我回贈你一樣禮物。」

    「客氣了。」

    「正確的說,那是他要送給我,而我覺得轉贈給你會比較有意義的禮物。」她故意不明說,似吊人胃口的看著殷為清不甚自在的表情。

    「什麼禮物?」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在他眼前的殷若恬有點陌生。他擅長處理他所熟悉的狀況,對於轉變太大的,他會不安。

    「你偽造文書的證據。」

    殷為清將其弟留給獨生女兒的遺產侵佔,及其後來要貸款,又將貸款人變成殷若恬的證件中,涉及不少偽造文書的手段。

    「御部真澄說,只要我有興趣要回本屬於我的權益,他會助我到底。」

    「你……」殷為清的臉倏地刷白。

    「這份禮物對你我都是很有意義的吧?」

    御部真澄曾如此告訴她,只要她想要回自己的權益,可以採取行動。

    至於「助她到底」,那只是拿來唬人的,她知道御部真澄對殷為清的影響力,抬出他的名號出來嚇他,那可比她以自己的名義有力量的多了。

    「你是開玩笑的吧?」他自然不會傻到不知道她說的偽造文書是什麼意思。

    的確,當時他要向御部集團借貸,的確交了不少文件,裡頭就有不少是動過手腳的,若他真有心幫她,她的「資源」不少。

    看他連笑都變得不自然,殷若恬知道嚇唬他的目的達到了。

    「你說呢?」

    一旦他和殷若恬鬧上法庭,她身邊又有御部真澄護航,屆時他損失的只怕不是一、兩億,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更多、更高。

    殷為清仔細的衡量一下,沉重的開了口,「若恬……伯父年紀大了。」他彷彿一下子蒼老許多,「很多事我真是老糊塗了,只要你這回肯高抬貴手,我願意把之前超貸的金額還清,並且買回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產,將它正式物歸原主。」

    「你……」殷若恬原本只是想嚇唬他,沒真的打算提出告訴。畢竟事情都發生了,她只是對於他明知道做錯了事,仍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感到生氣而已。

    沒想到……看到她仍沉默,殷為清以為她仍心有不甘,於是更壓低姿態懇求。

    「就算我這為人伯父的求求你,我老了,禁不起什麼風浪了。」說著說著,他忽地哽咽起來。「求求你……」

    看他的樣子,殷若恬心中幽幽的一歎。「我不會提出告訴,我只希望以後你能好自為之。」她站起來往外走。

    在門口等著御部家的司機來接她時,殷若恬忽地感慨萬千。她印象中一向跋扈囂張的伯父,原來只是欺善怕惡的典型。

    在上車之前,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宅。

    這是最後一次到這裡來了吧?以後,她不會再踏上這裡了。

    這個她曾待了十年的屋子……

    ☆☆☆

    打從那一夜的雲雨之後,殷若恬就住進御部真澄在東京新購的別墅裡。

    也許目前這樣的狀況是最好的吧?

    待在這裡她是很優閒的,不是插花就是看書,家事和三餐都有傭人打理,她只要忙著替自己打發時間即可。像現在,她正躺在床上看一本有關花卉的書,待會她就要打扮一下,準備和御部真澄參加一個宴會。她不知道御部真澄打算如何處置她,他不說,她也無從瞭解起,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不再想以「逃」作為迴避方式,因為她怕了他狂鷙的性子,也許順了他的意,對他、對自己都好。

    她闔上書本正在冥思之際,忽然手機響了。

    「喂?」

    她一聽聲音即認出是艾倫。

    「我想見你,約個時間見面好嗎?」電話那頭傳來艾倫不怎麼有生氣的聲音。

    「你現在在日本?」殷若恬由他所說的話判斷他此刻的所在。

    「來看服裝秀。」他的聲音仍悶悶的。「可以出來見個面嗎?」

    他想她,快想瘋了!打從由朋友口中知道御部真澄這個人後,他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

    以往殷若恬週遭的男性友人給他的威脅並不大,畢竟他對自己十分有自信。可是,如果對方是御部真澄,那個日本企業界的美男子的話,那麼他的心情還真是跌到谷底了。

    一個連自己都無法否認其魅力的男人,他怎麼跟人家比?論家世,御部真澄出身名門世家;論相貌,那根本是不用比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從路羽然口中知道,御部真澄就是觀極的父親。

    天!他的勝算根本就等於零,這也怪不得他會情緒低落。

    想了一下,殷若恬說:「好啊,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她看了一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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