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有容
嗯……她頭好暈!紅色的地氈好像在滑動,她的世界天旋地轉。
那個色狼是誰?為什麼她覺得不陌生呢?
啊,她認識色狼?好可怕!
「啊!好痛!」呂明的眼淚都掉出來了。余允歡的那一拳快狠準,他在來不及躲避的情況下被打個正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鼻樑上。「你……你……」忽地他覺得鼻子癢癢的,一個大噴嚏打了出去,殷紅的血滴全落在余允歡的身上。
天!流鼻血了!余允歡的這一拳果然給得狠,她平常所吃的能量大概都蘊蓄在這一拳上吧?
這個大胃王!
「喂,你不能躺在這裡睡啊!」呂明有些生氣的大叫。
今天晚上,他一年多來的苦戀夢正式清醒,這種恐怖的女生他才不敢要。
他想去拉她,可是他的手才靠近,余允歡直覺的又揮來一拳,擊中他的手。
「哇!手……手斷了啦!」呂明哇哇大叫,就算沒斷,嚴重的淤青絕對少不了。
余允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很努力的想對焦,把眼前這老對她毛手毛腳的男人看清楚,但她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她一寸寸向他靠近,欲將他看清楚。
呂明一步步的往後挪,「你……你不要……不要過來!」正當他不住的往後退時,有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朝他們走來。
那人一接近,余允歡遲緩的把呆滯的眼神轉向來者。
又來了一個她看不清楚的傢伙,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余允歡有些氣惱,正想開口,隨即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古龍水氣味。
冷寒袖?是冷寒袖嗎?
呂明看到那個冷然而帥氣的男子蹲下身子,似乎要接近余允歡時,他急急的喊道:「不要碰她!」
「我是她的朋友。」他說話的語氣倨傲而冷漠。
「那就更不要碰她!」
「嗯?」聽不慣被別人命令,冷寒袖的濃眉略微攏近。
「她……她會攻擊人。」
冷寒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十分狼狽的男子,此刻他臉上透著驚慌,想必是余允歡的傑作吧?他不理會呂明的忠告,仍伸手去拉余允歡。
不知道為什麼,余允歡對於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到十分安心,任由他將她拉起,一點也沒拒絕,而且柔順的將身子靠在他身上。
由於余允歡的合作,冷寒袖得以將她往身上扛。
「喂!你……你是誰?」呂明對余允歡竟然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禮遇而感到有些不滿,伸手去拉她的手。
余允歡抬起臉一看,又是那張老對不了焦的臉。這色狼怎麼又想拉她的手!
「你去死吧!」她再次用力的把拳頭往前一揮。
「啊——」呂明的下巴被擊中,慘叫聲未歇,他的身子筆直的往地上倒去。
余允歡……到底有多恨他啊?在昏過去前,他還弄不清楚這一點。
第四章
下了一夜的雨,外頭的樹木花草經過雨水的洗滌後,更顯青翠艷麗。
在陽光由窗簾洩入室內後,余允歡才悠悠轉醒……「唔……頭好痛,感冒了嗎?」她喃喃自語的說。原本轉個身打算繼續蒙頭又睡,可是轉身時她彷彿瞥到什麼東西。
揉了揉眼睛,她坐了起來。
落地窗?她房間哪來的落地窗?
不會昨夜又來了場大地震,把那面牆搖得掉下去了吧?這一刻她全然清醒了。
她很快的環顧一下四周。這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只是一間房就已經是她現在住處的三、四倍大了,更甭說這房間看起來就是設計師精心設計的結果。
這裡到底是哪裡?自己怎會莫名其妙的睡在這裡?收拾起混亂的思緒後,余允歡開始追溯昨晚發生的事。
她因為心情不好,和學長們到PUB喝酒,然後呢?
然後她好像喝了很多杯酒,接著她到化妝室去,接下來……天吶!為什麼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就是想不起來?
她有些氣惱的用手了下床。這一,她差一點沒跳起來,「哇!好痛!」她翻過手腕檢視。
「好大的一塊淤傷。」她有打到什麼嗎?這麼一想,她才憶起昨天她好像動手打人哩。打了誰?她努力的又想了一下,仍然想不起什麼。
打了人又不記得打了誰,唔……這有些恐怖呢!
她不會把人家打傷了吧?正這麼想的時候,她忽然瞥到一張造形精緻的籐椅上正放著她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這才意識到現在她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她的。
她正穿著一件過大的條紋襯衫?天吶!這又是什麼狀況?她身上是陌生人的衣服,不但是陌生人的,還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衣服,而她自己的卻莫名其妙的躺在一邊。
為什麼這景象令她覺得很「桃色」?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余允歡強忍著頭痛下了床,走到籐椅旁拿起自己的衣服打算換回來,可是一將衣服攤開,卻看到怵目驚心的血漬。
這是……血衣?
她很快的將昨天動手打人的事作聯想。
她不會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鬧出人命,成為殺人兇手了吧?那麼她行兇的對象是……冷寒袖?不會吧?
她記得在醉眼朦朧之際好像覺得他出現在身邊哩。天!那樣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嗎?
她傷了冷寒袖?
那現在該怎麼辦?去自首嗎?逃走吧!自首、逃走、自首、逃走……到底要自首還是逃走?她的腦袋瓜中不斷的掠過這兩個念頭,最後恐懼征服了一切。
下定決心了,逃吧!她匆匆忙忙的往外衝,在拉開門的一瞬間,突然被一堵內牆硬生生的擋住。由於急切的衝勁,她這一撞撞得不輕,往後退了數步才狼狽的跌坐在地氈上。
嗚……好痛!這是上蒼給她畏罪潛逃的懲罰嗎?
「你沒事吧?」冷寒袖看著她滑稽的模樣,忍不住揚高嘴角。
他想伸出手拉她,可余允歡卻飛快的往後挪了下,一張可愛嬌俏的容顏露出見鬼般的恐懼,語出驚人的說:「你……沒死?」
這女孩真是時時刻刻都令他訝異。
「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他蹲下身子,有趣的看著她。
在聽她解釋之前,他先將她拉起來。這姑娘一向少了些女性自覺,像她跌坐在地上,也不修飾一下自己的坐姿,任由兩條纖長的腿微張……唉!僅著襯衫的她,是難掩襯衫下的風情的。
也許是她嬌憨,也許是她尚未發覺這種窘態,可是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這種春色誘惑……她大概不知道她這樣子很容易引人犯罪吧。
余允歡看了他一眼,亮了亮手上的血衣。「我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沾了血,我以為……以為是你的。」其實是以為把你殺了,因此正想逃走,可這些話她沒膽子說。
冷寒袖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我怎麼感覺你方纔的樣子是打算畏罪潛逃?」
「我……」她心虛的紅了臉。
和這丫頭相處就是如此輕鬆自在,她在想什麼,臉上會自然的表現出來,毫不掩飾。
「若你真的那麼想,那麼恭喜你不必逃了,我沒死。」他嘴角微揚,冷然的臉上有著平時不易見著的笑意。
在余允歡面前,他就是板不起臉。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嬌憨,而他似乎對於這樣的自然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這血是誰的?」她不會莫名其妙沾了一身血吧?是撲殺野貓、野狗,還是半夜出來覓食的老鼠?「我打傷了人嗎?」「應該是吧,我想你衣服上的血該是與你同行的那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的。」
「學長?」余允歡低呼著。「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平頭還是一頭頹廢髮型?」呂明和汪全英的身高、體型差不多,最明顯的差異就是髮型。
「平頭。」冷寒袖確定的回答。那個人的平頭會令人聯想到阿兵哥,不過氣質似乎不像。看到他時,他臉上的狼狽模樣令人記憶猶新。
呂明?天啊!她竟然打了交情不深甚至還不算熟的學長。
「我沒把他怎麼了吧?」她怯怯的看著手上的血衣,忍不住心驚。
「我看到他時,他正流著鼻血,所以我想,你身上的血應該是鼻血。」
冷寒袖的話令余允歡鬆了口氣,「鼻血?那還好。」
「不過,你在我把你帶離PUB前又打了他一拳,那一拳只怕把他打昏了。」
「啊!打昏了?」余允歡瞠目結舌。
她……一個女孩子把一個男人打昏了?是她力道太大,還是呂明學長太不耐打?
「放心吧,我想他只是暫時昏過去,不會有事才是。」他看著她緊鎖的眉宇,「你還好嗎?」她昨夜醉得可真厲害,又是吐又是哭的,今早想必仍會受宿醉之苦。
「我沒事。」被打的又不是她,她怎會有事?唉!不知道呂學長現在情況如何?
「你的樣子不大像會去PUB的人,怎麼昨天會到那種地方去?」他不是個八股男人,自然不會認為女人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只是PUB那種地方龍蛇雜處,他倒不希望她多涉足,就算要去,也該多找一些靠得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