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悠悠
見眾人全部瞠目不相信,楚惜銘倒出所有的賭金,果然,白花花的銀兩裡,有一個格外醒目的金元寶,那元寶上還刻印著「冰」宇。
「這怎麼可能……」眾人全瞠目結舌。
停止下賭注之後,這錢袋就被封死,又怎麼會……見鬼了。
「哈哈……」楚惜銘笑得好猖狂,贏賭金多寡他根本不在乎,不過把眾人擺一道的感覺真是痛快啊。
無故多出個金元寶,很顯然大當家有作弊的嫌疑,但沒證據還能如何?嗚……眾人皆心在淌血啊……
第六章
柳怡茵深呼吸一口氣,從高空躍入河裡後,之後她不停奮力的往河面上掙,河流雖不湍急但深不可測,混著黃上更模糊了她的視線,河岸像是永遠到達不了的終點。
冰冷的河水凍僵身體,無法長時間閉氣,水漸漸漫入口鼻,她的意識逐漸渙散,閉上雙眼之前隱約見到練棋的身影……
練棋攬住脆弱的身軀奮力游到岸邊,見她昏迷不醒,氣息微弱馬上深吸一口氣,用力吹入她的口中。
這一刻彷彿有百年那樣漫長,搶救的動作絲毫也不敢鬆懈,不安的感覺漫上心頭,從未嘗過如此苦澀滋味的他,此刻深深體悟到自己原來是個膽小的人。
不能、絕對不能!誰都下能從他身邊帶走他,是男、是女已經不重要,他就是愛他啊!
「咳……咳……」柳怡茵嗆出數口河水,緩緩醒轉過來,差點見閻王的她臉色好慘白。
「你還好嗎?」練棋見她清醒,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一把將她擁在懷裡,拍拍她的背部安撫著,見她不語,連忙審視她是否受了外傷,「有沒有傷到哪裡?」
「我沒事,我……我……我以為再也不見到你了,嗚……嗚……」柳怡茵瞠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她最愛的人,看著那心急如焚的眼眸,淚水不停滑落她的臉頰。
雙手攀附在他寬廣肩膀上,依偎在他懷裡尋求安全感,方纔她還以為自己逃不過死劫,以為將水遠見不到他……
「別伯,沒事了,沒事了、」伸手為她拭淚,見她哭泣他心都擰了,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他下斷在她耳邊呢喃。
待心情平穩幾許,柳恰茵拭去淚水急忙探問:「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抖得好厲害。」輕撫蒼白的小臉,練棋將她戰慄的身軀摟得更緊。
老天啊,他的身軀凍得像冰棍似的,這樣的天氣、冰冷的水溫……這麼瘦弱的他怎麼禁得起?可惡的楚惜銘!居然這樣傷害他,就算兩人親如兄弟,這筆帳也要好好清算。
「我好冷……」像是身處於冰天雪地,柳怡茵已經凍得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我立刻叫人拿毛毯來。」練棋將她抱起欲求救,這才驚覺運河上空蕩蕩,根本不見孤浪船,就連楚惜銘乘坐的天龍船也不見蹤影。
該死的!居然把他們丟在這荒山野嶺,楚惜銘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真要置他們於死地?
「練……棋……」黑夜一望無際,讓人心更寒,她小臉上佈滿絕望。
「撐下去,我們先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緊抱著他的雙手始終不敢鬆開,練棋低著頭磨蹭她的小臉試圖給予溫暖。
雙眼如炬不斷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他抱苦她飛奔在這滿是枯樹荒涼之地,倏地,瞥見不遠處有燈火搖曳,那燈籠上的字是那麼熟悉——棋門雲集!
飛身王燈火通明的石洞內,裡頭燃著熊熊爐火,擺設了石桌石椅、棋盤古箏,桌上還有熱騰騰的佳餚,石洞深處甚至出現一池溫泉及厚實柔軟的床鋪及乾淨的衣物……連女人的肚兜都有!
練棋氣得將肚兜丟進火爐裡,拿起厚暖的衣衫,將昏迷下醒的人兒放在溫泉旁,迅速替「他」褪去濕漉漉的衣衫,見到纏在胸前一圈又圈的布條時,眼睛隨著布條褪去愈來愈瞠大……
當雪白高聳的胸脯呈現在眼前,他回頭想搶救肚兜,很不幸地,那早已經成了灰燼。
「該死的。」練棋惱怒的低吼。
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回頭將凍成冰棒的人兒抱起,小心翼翼將她放入水池內,泉水不淺,生怕無意識的人兒直直沉入水池,只得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誇,見到蒼白的小臉漸漸恢復血色,佈滿在心中的擔憂逐漸散去。
他的雙眼始終不敢亂瞟,視線停留在眼前的小臉上,見美麗的臉沾染了黃上,掙扎半晌終於拿起手巾輕輕擦拭,他解開烏黑的髮絲,溫柔的替她洗著,一次又一次撫順,直到秀髮恢復亮麗,再輕輕將她撈起,置於一旁的長椅。
此時此刻他的心好亂,驚喜、惱怒全在心頭翻湧。
「你可真會折騰人哪。」他手指纏繞著她的髮絲輕聲歎息。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矛盾就不停折磨著他,情緒失常、行為舉止不受控制,幾度還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甚王為此曾想把她送走……
而這小女於不但頻頻誘惑他,見他受困於苦海之中,竟然還不承認自己是女人,於心何忍?難道她對他沒有感情,存心以捉弄他為樂嗎?
思及此,兩道濃眉又攏緊,心裡一陣徬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與她相處。
水眸緩緩睜開,陌生的環境讓她慌張,以為練棋丟下了她,她慌亂地起身呼喊,「練棋!」
「想再凍傷一次嗎?」以衣衫將她包裹住,他將她攬入懷裡安撫。
「嗚……我以為你丟下我。」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原來他一直都守著自己。面臨死亡的驚嚇仍未散去,她甚至沒意識到身處的情境。
「我是很想丟下你。」練棋剛毅的下巴抵在她頭頂冷漠的道。
被欺騙讓想拋下她的念頭迴盪在他腦海裡,可不甘心、不忍心、愛她的心……阻止了這樣的念頭。
聞言,纖細的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腰際下放,臉色轉成死白的問:「為什麼?」
「你說呢?美麗又誘惑人心的——女人。」刻意忽略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俊臉逼近輕聲問道。
「你……知道了?」柳恰茵嚥了嚥口水。
被發現了,難怪他會生氣,這回散發出的怒意與以往不同,好似很難被安撫。
見她仍舊不認錯,練棋火大的將她推開,伸手輕蔑的碰觸那雪白的雙峰怒道:「休想跟我說,你這兩塊肉是這幾天苦練出來的。」
柳怡茵這才驚覺自己是全身赤裸,嚇得魂不附體的她拉攏衣衫,不留神的整個人往後仰去,幸而練棋及時攬住她,免除她跌入水池成了落水狗。
「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練棋抱起她走向床鋪,將她丟進柔軟的棉被裡。
退離幾步,不容許自己被她誘惑,而輕易放過她這存心欺瞞他的可惡女人。
「我……」事情來得太突然,柳怡茵一時之間想不出該如何解釋,整個人縮在被窩裡,腦袋裡除了羞澀還是羞澀,
身子不但被瞧遍,還被摸遍了吧?
「柳宜這名字也是假的吧,你到底有何居心?」自己為了她而深陷於苦海,有關她的一切卻全都是謊言。
他真是傻!才會愚蠢到任人玩弄的地步。
「柳怡茵是我的名字……」手指不停絞動,她好怕會失去他。
從他的臉色看來,這回不是把她踹下船就能讓他消氣的,慘了……愈是慌張愈是不知該如何化解誤會……
黑眸中燃燒的怒火是那麼嚇人,直直盯著她不放,雙手始終盤在胸前,忍住想擁抱她的衝動,他還想擁抱她,對她仍是滿滿的不捨……
然而她呢?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難道真只是以玩弄他為樂嗎?在她心裡,他一點份量都沒有嗎?
兩人僵持許久,直到打噴嚏的聲音響起……
凍紅的小瞼讓人不捨,練棋心裡不斷替她找藉口,又思及她險些命喪黃泉,惶恐的心情讓他無法對她兇惡。
罷了,傻就傻到底吧。
練棋拿起手巾走向前,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幫她輕輕擦乾髮絲,他忍不住拾起細細感覺軟柔的烏絲,這長髮好美……如絲亦如緞,以往因她假扮成男人,實在折煞這頭美麗。
匆地心念一轉,這美麗要是讓其他男人瞧見,那……
或許她女扮男裝這樣的行為並不是壞事,她的美麗就只有他能獨享。
如果她心裡有他,如果……
柳怡茵鼓起勇氣緩緩述說,「兩年前在親王府……」
練棋聽見心愛的人兒欲提起別的男人,胸口一陣悶,唇微微抿著。
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在生氣,柳怡茵想要表白的勇氣幾乎消失,聲音微弱得像是說給空氣聽,「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
「什麼?你說誰?」他聽錯了嗎?她說的是他!
「是你。」感覺他口氣緩和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凝望著他。
「兩年前你在親王府見過我?」他去親王府的次數少之又少,練棋狐疑的問;
「對,那一回是楚老夫人的壽宴。」僅此一面,但那一瞬間傾心的感覺她至今印象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