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惜之
他說一雙子女?難不成妹妹……
「妹妹沒死?」銀豹問。
「對!她治好病後,被送到孤兒院,我始終找不到她,但是我發誓一定要找回她。」
「她沒生病,是你餵她吃毒品。」狠狠地,他以語言為武器砍他千百刀,瞬間,拓拔輝衰老十幾歲,垮下的雙肩再不復見英偉,
「阿淵……原諒我,讓我……」
「我已經長大,早過了需要父親的年齡,今天我饒你一次,要是你能逃過警方的追逐,是運氣幫你,不過要是讓我再聽到你和販毒集團有關,我不會輕饒你。」警笛聲隱約響起,銀豹抱起關虹往外走。
怔怔看住偉傑的兒子,殭屍的臉上浮上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兒子……他終於找到兒子,而且是個不輸自己的兒子。
「我保證不會再販毒。」他對拓拔淵的背影說,但他沒多作停留,仍大步往外走去,
殭屍,不!是拓拔輝,他感激上天給他機會,轉身走向內室,打開機關,他隱入地道中……
女六士
聯絡好灰鷹,車子以一種飛快速度向前奔馳,死寂充斥……是他的疏忽,讓關蝦挨上一槍。
「我快死了,是不是?」
關虹握住銀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他是她最崇拜的偶像,從她加入絕世盟第一天起,她就盼望和他親近。
「你不會死,」
眉皺起,他臉上淨是抑抑不郁,初見父親的衝擊還留住心底,他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沒想到竟會有今日對決的場面,命運……到底是由什麼來做安排、判斷?
他說妹妹沒死……拓拔淵再度燃起希望,他的妹妹……知道她還活在世間,他會盡全副心力,將她尋回。
「知道我最大的希望是什麼嗎?我想嫁給你,奸想好想……」
銀豹沉默無語,她的願望他知道。
「你不喜歡……婚姻,我……沒關係……我想我……會一直等你,只不過……等不及了。」
她的血浸上他的衣服,腥臭味在狹窄的車廂內擴散!
他欠她一命,無庸置疑,低眼,她的臉色逐漸蒼白,生命力漸地消失。
「答應我……我死……你在墓、墓碑上……刻……愛妻關……虹……」
「不!我不刻……」搖頭,他是重義男子,這女人為他付出這麼多,不回饋,他於心難安。
「不刻……」眉垂下來,苦笑困難,只是名分,他都不肯施捨?
「是的,你必須活下來,聽懂沒有?」
「算了……愛情勉強……不可……能……」半瞇眼,這著棋,她下錯了,就算賠上性命,他也不希罕她的愛情。
「你活下來,我給你一個婚禮。」
許下承諾,拓拔淵不容許自己後悔,把孟純的笑臉鎖進心底深處,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其他重要,比如正義、比如親情……
上天很公平,他把妹妹還給他,卻讓他失去孟純。拿孟純去換妹妹,有沒有心不甘?有!不願、不甘!但為他挨子彈的女人沒有義務承受他的不甘心,對他,她只是太愛,愛到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你……說婚禮?」睜眼,是她恍惚嗎?為什麼聽見他親口允諾婚禮?
「對!我說的是婚禮,只要你好起來,健康站到我面前。」
「為了婚禮……我盡力……」吐口氣,關虹安心了,閉上眼睛,她將為自己向命運爭取、
JJJJJJJJJJJJJJJJJJ
灰鷹走出手術室,帶出好消息。「差一點就射進心臟,不過現在沒事了,你可以進去看看她。」
拓拔淵快步從他身邊穿過,走到病床邊,他握住關虹冰冷的手。
她微睜雙眼,蒼白的嘴唇輕啟,微笑在唇邊綻放。
「我贏了。」反手牽住拓拔淵,她要牢牢握住自己的幸福。
「對!你贏了,恭喜你。」
「那麼……等我能下床,是不是,會行一場婚禮等著我?」她眼底滿足期待。
她的問題像手榴彈,炸出他胸口一陣空虛,皺眉,握拳,他深吸口氣,「是的,會有一場婚禮等著你。」
「謝謝,我贏了死神,也贏得你……」她把他的大手帶到唇邊輕輕一吻。總算……他是她的,對於這顆子彈,她只有感謝。
門被開啟,絕世盟裡的幾個門主由金蛇帶領進門,他們玩笑嬉戲取鬧拓拔淵。
「你這木頭總算開門向關虹求婚,我們還以為關虹要當你一輩子的地下情人?」金蛇說。
「可不是,我們家關虹總算出頭天了。」紅門門主說。
「好了、好了,大家快來計劃一下,怎麼在半個月內籌辦起一場盛大婚禮,送給我們的好兄弟當結婚禮物。」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他們的玩笑把他推進地獄裡,拓拔淵眼前浮出孟純那雙愛哭的眼睛。
她說——我的好朋友盈心告訴我,像我這種女人最吃虧,受了傷沒人知道,只能躲起來偷偷痛。
她準備好躲起來偷偷痛了嗎?
士女士
孟純等了他整整十大,他沒回來,沒打電話交代,—點點音訊也沒有。
孟純煮了十包湯圓,每天每天,她都在夜半十二點,一天將罄時,吃掉象徵圓滿的十顆湯圓。
這天晚上,她又打開瓦斯爐,盛一鍋清水,從冰箱裡,挑出—包紫米芝麻湯圓。
放進糖,放進湯圓,攪動攪動,別讓湯圓黏上鍋子底;她常覺得自己是黏人的湯圓,黏上了淵,便在他身上做下記號。
他是她的,自他從灰鷹大哥手中接下她之後,孟純就知道了;她是他的,在他離開他們家,她淚如雨下時,她就明白了。
既然,他們互屬,她還擔心什麼?
雖然,她不懂得他的絕世盟,不理解他的工作性質是什麼,但她確定了他是好人,是她永永遠遠的心上人,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一個碗、一隻湯匙,一鍋湯圓,孟純把東西擺到客廳桌面,就「等待位置」坐好,如果他的工作必須經常在外,那麼她想成為他的妻子,就必須學會等待。
有了這層想法,她的等待便不再疑猜。
門把轉動聲響起,孟純聽見了,她跳起來,衝到門前,打開門,果然,他就站在門那邊。
抱住他,孟純的兩條細小胳臂圈得他好緊,失而復得的快樂在胸臆間充斥。
拓拔淵環住她纖細的腰,她的手洩露了她的焦慮,她發抖的笑聲,告別他,她是多麼擔心。
他回來了,卻只是回來對她「交代」一聲,捧住她的臉,心不捨、心疼……
他輕點她的唇,以拇指摩弄她的細緻紅灩,他知道那裡有最甜蜜的津美,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吻落下,糾纏的舌頭糾纏起他們難解的愛情。
放開她,他依依不捨,眷戀她的身體,眷戀她的味道,也眷戀她半長不短的頭髮。
「把頭髮留長,我喜歡長頭髮的女人。」
盂純點點頭,只要是他喜歡的,她願意盡全力為他辦到。
「我等你好久,我幾乎以為你像上次那樣,又要離開我了。」淚水說來就來,濡濕了他的雪白襯衫。
他能讚她觀察力敏銳嗎?心在揪、在扯,疼痛的感覺不此她少。
「來,我煮了一鍋湯圓,我們一起吃、我們團圓了!」她拉住他的手,要帶他到沙發前面。
團圓?不!他沒辦法和她團圓,他答應了那個救自己一命的女人,他允諾一個婚禮,他是個說話算話、重信重義的男人,不會出爾反爾。
拓拔淵縮回自己的手,乾澀的喉嚨吐出一個難堪句子。
「我要走了,馬上!」他強調「馬上」,不再給孟純任何幻想空間。
「你又要出去工作?好吧……」她下定決心,當個能適應他工作、生活的好妻子。
「至少吃點湯圓再走,好不好?還熱的呢!」她堅持和他團圓,走到桌前盛來—碗熱情,她將它送到拓拔淵面前。
拓拔淵接手湯圓,把它擱在旁邊的櫃子上面,凝重的表情直視孟純,看得她膽顫心慌。
孟純問:「是我做錯事了嗎?」
不!做錯事的人是他,他不該讓關虹替他擋下子彈,更不該拿愛情去換取生命。
拓拔淵眼睛一瞬不瞬望住她,孟純似乎懂了,低下頭,兩串淚水垂直落人地面。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是!」簡短一個字,他隱藏起自己的無奈。
「不要走,好不好?」
「不好。」他刻板的聲音裡聽不見心痛。
「可是……我愛你。」
他回不了話,她正在卑微地向他乞求愛情。
「是不是,我的愛情不夠,才留不下你?或是有另外一個女人比我更愛你,而你愛她此我多?」
他不說話,孟純逼自己抬頭看他:
「我要結婚了。」
五個字的死刑打在孟純頭上,她嚇傻了、她慌亂了、她手足無措了,抱住他的腰,孟純激狂哭喊。
「不要、不要,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下次我一定會更好,我努力愛你、此你的新娘更愛更愛……你不要說結婚就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