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惜之
「不要走,我有話要問你。」
他沒理她,快步往樓上走去。從沒人敢吆喝他停下來,孟純居然對他大聲小聲。
「不要走,我叫你,你沒聽到嗎?」孟純追著他,短腿拚長腿,她追得很辛苦。
「你停一停,讓女人在後面追你,這樣子很沒有禮貌……」
他打開房門,他轉身,她撞進他懷裡。
痛痛痛!要命!他穿了盔甲?搗住鼻頭,她痛得眼眶含淚。「我有話問你……」
看在她一臉倒楣相,他開啟尊口。
「問!」
「你……」撞痛的鼻頭影響她的思考力,訥訥的,她想到一句。「你不是壞人嗎?」
「不是。」
「你是臥底警察嗎?」
「不是。」
「那你替誰工作?」
「絕世盟。」
絕世盟是什麼東西?對孟純來講,絕世盟和甲午戰爭一樣難懂,拓拔淵卻認定,絕世盟是個跨國的偉大組織,聽到的人都該嚇退兩步,以示尊重。
「你……還有話想告訴我嗎?」孟純等著他來跟自己解釋何謂絕世盟。
說話?他該對她說什麼……
拓拔淵想半天,突然,一個微笑在臉上放大,他慎重告訴她:「女人不會夢遺。」
門關上,孟純的臉從水蜜桃變成紅番茄,還是專作「鮮采番茄」那種超紅品種。
女人不會夢遺……和盈心的電話,他……全聽見了。
門被關上,她看不見他的臉,但她牢牢記得他的笑,真迷人……就像冰山融解,她看見春天。
突然,門裡面爆出大笑聲,笑聲和他的笑臉一樣……教人詫異。
哦!純屬誤會,不是春天到了,是冰山底下的核彈爆炸,她要不要找個安全地區躲躲?
擊女士
孟純發覺自己超愛待在有他的地方。他打電腦、她拿書在旁邊看;他打電話,她蹲在邊邊,可是她天生好動,沒—會兒就在旁邊跳舞做瑜伽。
孟純沒正式學過舞蹈,但是人人都說她很有舞蹈細胞。
沒放音樂,是怕吵到他,可是她怎以為這種無聲的打擾不叫打擾?
終於他做完工作、吃掉午餐,回頭,她衝著他笑不停。
「有事?」拓拔淵問。
「嗯……有一點點啦!冰箱裡面沒東西,我們要不要出去買一點菜回來?聽說晚上颱風會來,可能叫不到外賣。」
他聯絡上灰鷹和金蛇,要他們幫林桑一點忙,盡快讓那個人渣的罪狀浮上檯面,好讓他退出下屆的市長選戰;他也把「處理」那群殺手的工作交代給關虹,他們的行事效率很高,最慢他們明天就會完事並出現。
「你想……我們一起出去買東西好不好?」孟純等不及他回答,又出聲問。既然他不是罪犯,出門走走見見光,沒有關係吧!
拓拔淵看看孟純,反正行跡曝光,他再躲也躲不了金蛇的追蹤,再加上和這個笨女人相處時間所剩不多……沒花太久時間考量,他點頭。
「你想吃什麼?我會做菜,都是跟媽媽學的呦。」她的興致很高昂。
「隨便。」
「隨便?好啊!我們隨便買一些蔬菜、海鮮和魚丸餃類,你知道這會煮出什麼嗎?是火鍋耶!決定了,我們晚上就煮一鍋隨便火鍋。」
她搬過椅子墊腳,爬上去打開櫃子,她要把余邦哥哥放在行李裡面的錢拿出來。
拓拔淵看她小小的身子爬上爬下,弄半天也拉不出那個大行李,索性一把抱下她,把她擱在床上,再轉身去替她拿行李。
「這個東西太大,不要放這麼高。」
「今天我本來要出去玩,這個行李是余邦哥哥幫我整理的,他怕我丟三落四,什麼東西都準備兩份,才會整理出一大包。你看,他連錢都幫我分成四個口袋裝,要是丟掉了,還有備份。」
拓拔淵抽走她手上的錢,把錢放在自己的口袋裡面。
她那個「余邦哥哥」的擔心,讓拓拔淵對她的性格定型,他認定她是個迷糊的笨小鬼,錢放在她身上不安全。
「那是我的。」說若,她撲身過來搶。力道很大,她把他撲到床鋪上面,壓住他,伸手在他口袋裡面摸索。
拓拔淵笑了笑,他只要輕輕出力,就能把這個小女生摔到地面上,可是他喜歡看她騎在自己身上,一臉耀武揚威的得意表情。
抽出錢,她在他眼前揚了揚,居高臨下,理直氣壯對他說:「搶別人東西是壞行為,你不可以貪取不屬於自己的東兩。」
說著把一疊鈔票抽出兩張,剩下的塞回行李袋中,在整個過程當中,她似乎沒意思從他身上爬起來。
直到她把鈔票折成四分之一,在身上找不到口袋放錢時,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他身上,而且非常尷尬的坐在男性的「脆弱」上方,她感覺到他的「硬挺」,發現男人的弱點也同時叫作驕傲。
揚起左腳,她想飛快跳離他的身體,卻沒想到他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你、你……」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兩張臉相抵,他呼出的氣體在她臉上渲染出暖意。
「你想要拿錢嗎?放在你那裡好了,反正我沒有口袋。」她妥協了,這個世界都嘛是這樣,弱肉強食,力量大者稱王。
他沒回話,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他愛上她的吻,清新乾淨得讓人想一嘗再嘗,淺淺的吻轉深加濃,她的味道烙上他的神經深處。
她曾經說過,他的吻讓人有些些享受,而她的吻卻是讓人銷魂、讓人欲罷不能。
終於,他放開她,翻身和她並肩齊躺,兩個一樣喘息的胸膛、兩個同樣急促的呼吸,對於這個吻,他和她一樣茫無頭緒。
孟純歎氣,喜歡他的感覺越來越深,—抹罪惡感跳上心底——
她答應了余邦哥哥婚事,現在她這樣的作法是不是叫作不忠?眉皺起,煩惱爬到額頭,形成三道橫線。
「我們去買菜吧!」拓拔淵把她手上的錢塞進口袋,拉過她,把她往懷裡一帶。
他的動作將孟純腦海裡的余邦哥哥趕走,罪惡感不見了,心又恢復單純甜蜜的快樂。
「嗯!我們要煮一個隨便火鍋。」
她同意他,握住他的大手,她捨不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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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到夜裡,風大雨大,颱風正式登陸,她沒去環島是正確選擇。
晚上,他們吃了一頓火鍋大餐,看了一片VCD,然後他回她房間,她擁著被在客廳裡睡。
九點、十點……他睡了吧!風大雨狂,雨水打在窗戶上,害怕打雷的孟純在看見一道閃光落下時,搗起耳朵,把自己包成一團春卷。
十點,他應該睡了,沒錯,他一定睡了!沒有人在十點的颱風夜不睡覺,對,她的推測絕對正確。
滑下沙發,她輕手輕腳走往二樓,悄悄打開門……
嗯……經過早上那場,她發過誓,告誡自己絕對絕對不回自己房裡睡覺,因為潛意識是種可怕的東西,誰曉得明天早上,她會不會又夢遊到他身上,躺得舒服快意。
可是,這回錯的不是她,錯的是颱風,颱風嚇壞她,害她不得不硬起頭皮回房裡……
燈關了,很好,她的推測正確。
走到床邊邊,她在老位置上窩著,還特意離了好大一段距離,孟純不想他誤會,昨天那次,她真的不是故意。
「你在做什麼?」黑暗中突然出現聲音,孟純嚇得彈起身。她猜錯了,他沒睡。
「我、我沒打算做什麼,只是……外面在下雨、打雷……我可不可以進來和你一起睡?」
說也奇怪,他沒反對,沒生氣,自然還拉了兩下棉被,示意她躺上床。
她看看拓拔淵,又看看自己,她有一個很色的潛意識,如果、萬一、不小心……怎麼辦?
雖然……可是……但是……不過……管他的!孟純在一陣掙扎之後,決定讓自己屈服於誘惑。
躺到他身邊,昨天那種熟悉的幸福感再次來報到。
「我有話要說!」孟純宣佈。
她的話從認識她開始,從她不怕他開始、從她幫忙上藥開始沒停過,說話、說話、說話,她的話比牛毛還多。
「小時候,我很怕打雷,媽媽說,一打雷我就哭得淒慘,怎麼哄都哄不停。後來,每次天陰陰,不管下不下雨、打不打雷,爸爸都會把我抱到他們床上去,雷還沒下,媽媽就會用手把我的耳朵搗起來。」
她的膽小是被訓練出來的?拓拔淵被她的故事吸引了,那是一個充滿愛的故事。
對於愛,他很陌生,沒被人愛過、沒愛過人,他從不被愛羈絆,對於這樣的生活,他很習慣,也不想被破壞,所以他不愛關虹、不特意對那票兄弟表示關懷。
至於身邊這個小女生……好吧!他承認,她是很特殊的一個,但他沒打算讓她來改變他的慣性。
過了這一夜,他們又會回到原點,她繼續當她被寵壞的嬌嬌女,他繼續為絕世盟賣命。
閃電閃過,孟純習慣性地,把自己的頭往拓拔淵胸前鑽,她的動作讓他愣了一下,然後他也習慣性地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