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殘酷的偽裝

第19頁 文 / 葉霓

    「心怡……」霍子樵直覺不對勁兒,想上前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卻被她含恨的語氣給喝止!

    「別過來!我恨你,你是個惡魔、混蛋,比冷誓桀、鄒鳴更惡劣的大壞蛋,我恨……我最恨你!」

    她迅速衝下樓,在霍子樵尚無法反應的剎那猛然推開他,直奔大門外。

    「你還不快追!」看著愣在一旁的霍子樵,薛斯昊猛喝了聲。

    霍子樵從驚愕中回神,怒火瞬間勃發,狠狠瞪著薛斯昊說:「薛斯昊,我會被你害死!」

    第十章

    「心怡,停下來!」他追上她,用力將她轉過身。

    「你放手,我終於看清你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心怡一邊用力扯著他的手,一邊叫囂著。

    她不想再看見他,永遠永遠都不想。

    「你說什麼?你怎能話聽一半就斷定我的罪。」他猛一放手,使得她踉蹌後退數步,如驚弓之鳥般地貼站在牆前。

    霍子樵瞅著她,當他看見她那張含怒帶怨的眼神時心中有多著急、多害怕,他急著解釋,又害怕她不相信,誰知她居然不顧一切的跑了!

    就算要試煉他的心,也不要用這種會致命的招數。

    「一半就夠多、夠傷人、夠刺激了,你以為我還能承受多少?難道你還要我親耳聽聞,你說愛我只是謊言、幌子,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將那份我父親留下的研究報告弄到手!」

    霍子樵緊握著雙拳,臉色陰沉,他已經被她的話刺得千瘡百孔,幾乎體無完膚。

    該死的!她居然把他看成是一個下三濫的混帳男人!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只是這樣?」他像被緊緊地勒住而無法喘息,只剩滿心的苦澀。

    霍子樵的目光像是挾帶著萬炬火焰般逼視著她,但為賭一口氣,心怡仍負氣道:「從一開始你就騙我,你還要我把你想得多清高?」她邊說邊後退,此時的他好似要吞了她一般!

    這算什麼?背叛他們倆感情的是他,傷她的心是他,他憑什麼這樣來嚇她?

    「所以你就把我想像成和冷誓桀一樣的冷酷?」他怎能被扣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在霍子樵的咄咄逼問下,心怡的淚水不爭氣地滑落臉龐,她咬牙說:「你何止和他一樣冷酷,還要加上專橫跋扈,為了私利不惜出賣感情,和他人狼狽為奸,說穿了你只是個人面獸心的賊!」

    「我是賊?」霍子樵的口氣滿是失望。

    他所有的解釋全沒了,存在他腦中的只剩下她對他低劣的評價。

    淚水再度迷濛了心怡的視線,囤積在胸中所有的傷心與委屈這會兒全傾洩而出,「你是個賊,偷我心的賊,現在又打算偷我僅剩的愛,你好殘忍!」

    「不,我可以解釋……」他終於想起了追出來的目的。

    「我不要聽!」心怡急忙摀住耳朵。這輩子她聽過太多欺騙,她不要聽也受不了了。

    當初許雲風救她的原因是個謊言;拿她當女兒看待是個謊言;鄒鳴的和藹可親是個謊言;如今她真心相待的男人更是以謊言來搪塞她!

    霍子樵默不作聲的瞅著她,她這種消極的反抗對他而言是殘忍的控訴,光是她那雙鄙視的眼神就足以教他嘗到千刀萬剮的痛苦。

    罷了,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無聊的解釋上,許雲風和鄒鳴不知還會耍什麼詭計,他得回去想好對策以應付。

    是非對錯終有解,相信時間定能證明一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跟我回去。」他往前跨出一步,但她見狀立刻後退。

    「我死也不會跟你回去。」她剽悍地說。

    「我如果用強的,你根本反抗不了。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扛回去,自己決定。」他雙手環胸,目光狠狠地盯住她的臉,真想吻去她臉上的那股倨傲!

    心怡冷笑道:「我若不是『身價不凡』,你會如此看重我,急著要我回去嗎?」

    霍子樵聞言,驀然又沉下一張臉,「我知道你能言善道,若你再口不擇言,小心我『咬碎』你這張嘴!」

    該死的女人,她是故意想刺傷他嗎?如果傷了他能取得她的信任還好,偏偏她還是如此冥頑不靈,不知道他的擔心!

    「怎麼?軟的不行,你想來硬的?」她瞥了四週一眼,企圖找機會溜走,卻不小心絆了一跤,一個重心不穩跌進他懷裡,被他摟住。「放開我!」

    「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霍子樵放柔了聲調,猶似催眠的樂音般。

    心怡看進他深邃的眼底,差點迷失了心智,隨即她搖搖頭立刻掙開,「不,我不回去,我不願再被你們利用,待沒了利用價值時,再被一腳踢開!」

    「不會的,我不可能丟下你。」霍子樵急道。

    他才稍稍緩和的臉部線條又僵了,這女人怎麼永遠比正常人少根筋,她感覺不到他的愛嗎?

    「我才不相信,這又是你欺騙我的謊言。」心怡邊說邊退了數步,然後她轉身就跑!

    此刻天色已暗,她相信只要再繞過幾條巷弄,他就找不到她了,他們倆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她拚命向前奔,淚流滿面。

    陡地,她撞進了一個溫暖堅毅的胸膛,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別想逃離我,跟我回去!」

    心怡仰起頭望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大聲音:「你沒權利也沒資格限制我的行動和自由!」

    「我沒資格、沒權利嗎?還是這只是你欲擒故縱的伎倆,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他瞇起黑眸,面容深沉難測。

    「霍子樵,你王八蛋──」

    她的穢言怒語被他吞噬,一連串的愛恨情仇和誤會糾葛,讓他的心緒紊亂得有如一團纏繞不清的線團,越理越亂,他只想藉這一吻來撫平心中紛亂的情潮,釋放他心中的怨氣。

    心怡震懾於他那狂猛如火的吻,到口的話語早被遺忘,她得承認他早已贏得了她情竇初開的心,但她卻不願就此投降,怎奈她連反抗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她反而覺得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他,渴望他的愛。

    霸氣的意味漸退,取而代之的是溫柔,他輕舔著她的唇線,細嘗她口中甜美的滋味,他想要永遠這麼呵護她。

    「答應我,留下。」他沉聲說。

    他的話喚回了她的意識!不,她怎麼可以再和他糾纏不清呢?

    她極痛心又無奈地搖頭道:「等我一無所有時,如果你還要我的話,我會答應跟你走。」

    「你為何那麼頑固?」霍子樵痛恨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對自己僅有的保障。」她多希望自己不是井上村的女兒,如此一來,她就不用活在這種矛盾情結中。

    「我霍子樵雖談不上家財億萬,但也餓不死你,絕不會貪你們家一分一毫的。」

    空氣在剎那間凝滯不動了,心怡看著他,默默無語,卻不知她那無助的眼神和躊躇的模樣就像把鋒利的刀刃,正一寸寸剮著霍子樵的心。

    他悲愴大笑,「信不信我可以為了你彈指間將我所有的一切化為烏有?」

    心怡依然不說話,他悲切的眼神深深吸引了她的心神,但她還需要時間來消化他的話,解析他的心。

    霍子樵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已作下決定,「好,我讓步。」

    「你肯放我走了?」心怡心痛的問。

    「我只是答應不再以感情來束縛你,不過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得跟我回去。」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跟你回去一樣不安全。」她脫口而出。

    霍子樵頓時怒上心頭,她存心要激怒他是嗎?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有沒有腦袋?我……」他一咬牙,一個箭步衝向她,迅速將她扛上肩頭。

    「放開我!」她捶打著他的背脊。

    「辦不到。」

    「你如果執意帶我回去,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心怡開始大聲謾罵,霍子樵卻置若罔聞。

    「隨你!」此刻他渾身散發高張的怒意,不願再開口。

    心怡慌了,她明白此時被帶回的下場將是永遠成為他感情的俘虜,而她不要!

    突然,她看見前方有輛巡邏車經過,她隨即大聲呼喊:「救命呀!有人挾持我,非禮啊──」

    霍子樵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心怡會耍出這種惡劣的招數,還來不及動作,巡邏車上已衝下兩名持槍員警!

    「放開她!」兩名員警將槍口對著他。

    霍子樵不動聲色,也沒放開心怡的意思。

    心怡倒是被他這抹氣定神閒的模樣給急壞了,「快放我下來呀,你這樣他們真會開槍的!」

    他苦笑道:「你也會關心我?」

    「你不要意氣用事!」心怡被他無動於衷的態度給逼出一身冷汗。她只是想離開,並不要他丟命呀!

    「是你太任性。」他漠然道。

    「放開那個女子,否則我們要開槍了。」警察見他毫無放手之意,沉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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