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陽光晴子
她闔上眼睛,明白自己鬥不過他的堅持,「隨便你了。」
一旦他看到自己那原本白淨的身子,如今卻是處處傷痕時,他會怎麼想?他會心疼?會憐惜嗎?
五年後的今天,命運再次將他們兩人放在一起,是體貼她這些年來咬牙獨撐的委屈與悲傷,讓她可以有個人傾訴、有個人可以分憂?
周均傑在身下的人兒不再掙扎後,便意識到兩人過度親密的姿勢,他幾乎是狼狽的飛速離開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但看著她仍緊閉的眼睛及蒼白的神情,他暗鬆了口氣,知道她並沒有感受到他那突如其來的情慾象徵。
站在床側,他很快的褪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在看到他當初膜拜的美麗軀體,如今卻是青一塊、紫一塊,新舊抓傷、齒痕清晰可見時,他頓時呆傻了。
天!這真是慘不忍睹。
他驚愕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移動,越過堅挺的渾圓、纖細的腰肢、嬌悄的臀部、曲線修長的美腿……他不由自主的搖著頭,她還是一樣有著魔鬼般的誘人身材,但不同於以往的是,她再也激不起他的絲毫慾火,因為他在這身上帝創造的窈窕曲線上,居然找不到一處完整、沒有傷痕的肌膚。
下一秒,排山倒海似的澎湃怒火快速的竄至頭頂,他怒不可遏的發出雷霆咆哮,「你該死的居然讓他如此對你!?」
韓之瑩倏地張開早已沾染淚水的羽睫,怔愕的看著狂怒中的他,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別這樣一臉無辜!」
「你……我不明白。」她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他咬牙迸射出自己的結論,「還是你很享受,所以讓他對你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
「你──」他到底在說什麼?她真的不懂……周均傑氣瘋了,他握緊雙拳,拚命的壓下那想摑她耳光好打醒她的衝動。
她怎能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她不痛嗎?他光看都覺心痛無比,恨不得將那從未謀面的史維比揪到身前,將他千刀萬剮。
韓之瑩見他氣紅了雙眸,沒來由的,一顆心也怦怦直跳,她靦腆的拉起棉被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後,坐起身來。
其實病房內的暖氣夠強,但不知怎的?在他充滿鄙夷及怒濤的黑眸下,她卻是打起寒顫、全身冰冷。
周均傑煩躁的爬爬劉海,氣炸心肺的怒視著她,「你幾時開始需要讓人性虐待才能達到高潮?你說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臉上的血色刷地變白。
這句冷冽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臟,在強烈的痛楚過後,刺入的冰寒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在他心中是如此的不堪嗎?
兩行無聲的熱淚在她的面頰上狂肆奔流,她神情空洞的看著眼前自己仍深愛的男人,她怎能再愛他?她還要再愛他嗎?
「你哭!?你為什麼何哭?是哭我發現了這個醜陋的真相嗎?」他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她。
她難忍痛楚的閉上眼,再張開眼睛時,哽聲的道:「是!是很醜陋!」
她有一個承擔錯誤而滿是傷痕的醜陋身體,可他卻有一個骯髒的醜陋心靈。
他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居然承認了?」
「沒錯,你說的全是對的!」她豁出去了,反正誤會早已深重,理也理不清了。
「好,很好!」他轉身,怒沖沖的大步向門口走去。
這韓之瑩不再強忍了,她任由淚水奔流而出,她知道他將再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而這一次,是他自願離開的。
令人意外的,周均傑在門口停了下來,他該離開的,可是他發覺自己不想走,他還有滿腹的怨氣沒有發洩,而那個該死的女人竟沒有說任何話來解釋她那些該死的傷痕。
她可以騙他是被人打的,是不小心摔傷,但──他沉痛的握緊雙手,俊臉上滿是不捨的痛心。他是個傻子呵!他居然在幫她找借口……他對她的愛還是那麼的深嗎?
在她親口承認是和那個混蛋搞性關係時受的傷後,他卻還癡傻的想找個能讓自己原諒她的理由?
他徹徹底底的心碎了,這樣的愛情令人感到不堪。
他的眼眶泛紅,震懾的發現不受歡迎的淚居然正刺痛著他的眼眸。
他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硬是逼回了熱淚,再將那股酸澀不堪一一嚥下後,他臉色鐵青的回身,再次走回她身旁。
韓之瑩感覺到他停住腳步,連忙抹去臉上的淚痕。硬是吞下難忍的心痛,她知道停佇在門口半晌的他,又回身走近床沿。
「你快樂嗎?」
她睜開眼眸,卻見到他一臉的冷峻,梭巡著他的神情,她發覺自己找不到一絲心痛與不捨。
既是如此,她清楚他之所以回頭的理由是什麼了,她苦澀一笑,「你想極盡所能的羞辱我,是嗎?」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睨著她逼問不放。
她淒涼一笑,「快樂,很快樂。」
聞言,周均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自己。
「當史維比在你身上蹂躪時?」
「是!」她顫巍巍的點頭稱是。
「你……」他很想揮手摑打她,可他發現自己的手僵硬冰冷。
「你還想聽什麼嗎?」
他咬牙切齒的瞠視著她。
她嚥下酸楚,笑中帶淚的直視著他,「我和他做愛時,只要他一咬我、抓我、打我,我都能感到無法言喻的喜悅,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他凌虐我……」
痛!她的心很痛,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能直勾勾的回視他那雙愈來愈冷的黑眸,口中說著漫天大謊。
「……我是個變態的被虐待者,沒有那樣,我就達不到你說的高潮,你聽到了嗎?」
周均傑的雙手握緊了鬆開,鬆開了又握緊。
她的聲音空洞的令人生憐,可他沒察覺,他只聽到那些醜陋不堪的自白。
韓之瑩腦子一片混亂,一顆心早因疼痛而緊縮異常。
「這一切的傷都是我自己要來的,是我自己甘心承受的。」
周均傑氣得全身發抖,右手緩緩的舉起。
她露出笑容,「我是故意要虐待我的身體,因為我不痛,一點都不痛,相反的,我開心極了!」
「啪!」一聲,怒不可遏的周均傑狠狠的摑了她一記耳光。
她愣愣的看著他,左手撫著火辣辣的臉頰,這兒雖痛,但還比不上她心痛的千萬分之一。
周均傑咬牙瞠視著她,「你聽好了,這幾天你乖乖的待在這裡,三天後,我會親自押你上飛機!」
聞言,韓之瑩喪失的理智似乎回來了,滿臉淚痕的她怔怔的看著他,「我們還要合作?」
「毫無疑問。」他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後,大步的轉身欲走。
「等一等!」她連忙喚住他,「為什麼呢?這樣的我……」
他背對著她並沒有回頭,「我要你遠離那個人渣!」
她注視著他散發著怒火的背影,柳眉緊皺,啞口無言。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保鏢,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步都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邊。」
周均傑如果對自己誠實些,他便會承認自己如此決定,是想要將她拉離那個人渣,讓他無法再傷害她,然後,他要教會她重新享受正常的性愛,而不是那病態的激情。
可是他不願多想,也拒絕去想。
韓之瑩不懂,真的不懂,他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附帶一句,如果那個人渣要見你,你可以送他一句話,『滾遠點』!」
「他是我的合夥人。」她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這一點她真的做不到。
周均傑斬釘截鐵的宣佈,「不再是了!」
「你……」
「我會差人買下他的股份,你的合夥人很快就會變成我。」
「他不會答應的,而且,我也不贊成。」
「有錢的人才有做主的資格,這一點我日後便可以證明給你看。」
她語塞,因為不需要他證明,她便是讓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
「你好好休息,我晚一點會再來看你。」語畢,他開門離去。
韓之瑩怔怔的看著那扇被他關上的房門,垮下雙肩,癱倒在床上,她好累、好累,沒有力氣再去揣測他的心了。
周均傑回到公司時已過了下班時間,不過蘇倫仍待在辦公室裡等他。
「均傑,你終於回來了,你又把手機關了,害我找不到你,答案呢?你問了嗎?之瑩有沒有回答?」
蘇倫一見到他便從椅子上跳起,直奔到他身邊問了一大串的問題。
周均傑睨他一眼,「就跟你們夫妻一樣。」
「一樣?」蘇倫的腦子顯然還沒轉過來。
周均傑在辦公椅上坐下,神色不佳的道:「她承認是性被虐待狂,你滿意了吧?」
「呃,」蘇倫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會吧!?」
他咬咬牙,壓抑下滿腔的怒火後,將桌上整疊的公文移到眼前,打開卷夾,「你可以回家跟蒂娜報告了,我要加班。」
「呃……是!」蘇倫見總裁大人一張俊?冷冰冰的,知曉自己若聰明,就該腳底抹油早早走人,可是他挺擔心韓之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