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陽光晴子
她咬咬牙,強抑下滿懷的委屈及悲傷後,瘖啞著嗓音道:「我早猜到你走這一趟是來羞辱我的。」
他冷笑一聲,「看來你也挺有自知之明。」
「那說完了,你可以走人了。」她回身大步的走到門口,用力打開房門,站在門邊明擺著送客。
他啞然失笑的搖搖頭,「把門關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卻不想再聽了,如果你那麼想談『從前』的事。」她刻意加強從前兩字。
周均傑雙手環胸,舒服的將背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道:「昨晚,我和我爺爺用餐時,他說一等到你四天後在機場現身,隨我到南非後,他便將這次委託費用的三分之一──三百多萬美金匯到你公司的戶頭。」
韓之瑩抿嘴瞥他一眼後,反手將門關上,走到他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雙手交握置於膝上,「我們簽的合約上是這樣寫的。」
「這金額真的不少,是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很需要錢。」他很直接的指出她的弱點。
她神情丕變,「周總裁。我不像你擁有上千億身價,我只是個平民老百姓。」
「但一旦完成這趟任務,你不也成了千萬富翁?」
她咬咬牙,「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
「我……」他嗤笑一聲,「我在想如果我反悔了,不讓你出任這次的任務,你的錢恐怕也飛了。」
「你──」她的粉臉倏地蒼白如紙。
「不過,如果你的姿態能再放低點,將我伺候得舒服些,我可以再考慮考慮。」
韓之瑩氣得牙癢癢的,雖知自己不該跟錢過不去,可她卻忍不下那一口氣,「我想該考慮的人不止你一人吧!畢竟時間未到,四天後,我不見得會在機場跟你會合。」
周均傑微微一笑,他深信王牌仍在他手上,要不,她早轉身走人。
「那很好啊,就等四天後,我們再來決定誰是將軍,誰是兵。」
她見他起身就要往外走,也不打算起身送他,現在的他和當年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男人根本是兩個人,他現在是既冷血又冷酷。
就在韓之瑩思緒百轉間,冷不防地,她的右手臂被人拉起,再次扯痛了她手腕處的傷口,她痛呼一聲,看著自己的衣袖被迅速的往上拉起,露出一條傷痕纍纍的手臂,而她手腕處,昨晚才重新包上的繃帶,現在又汩汩的滲出鮮血。
見她纖細的手臂上佈滿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周均傑的臉色丕變,沒有二話,他動手拆起繃帶。
「不!不要看,不要拆!」韓之瑩忍著傷口的痛楚,急忙的逃離沙發。
但他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他氣煞了俊顏,恨不得一槍斃了傷害她的人。
幾個箭步,他追上她,硬是抓住她的右手,不在乎是否弄痛了她的傷口,也顧不得她溢出眼眶的兩行熱淚,他冷峻著臉,粗暴的扯下繃帶。
她咬白了下唇,強逼自己將到口的啜泣聲嚥下肚去。
「這是什麼?天!」
周均傑瞪視著她手腕處那深可見骨、正泊泊的流出鮮血的齒傷後,他難以置信的搖頭朝她大聲怒吼,「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她拚命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將眼淚逼回眼眶,一把扯回他手上的繃帶,胡亂的在手腕處紮了起來。
她已分不清此刻感受到的痛是傷口,還是脆弱的心,淚眼模糊的她看不清手上的動作,連包紮的力道也沒有。
透過淚眼,她可以看到那一圈圈鬆垮垮的繃帶垂落在手腕處,而刺眼的鮮紅還沿著繃帶一滴滴的滴落,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可惡!」周均傑粗哼一聲,怒氣沖沖的瞪著她一會兒後,突地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的走向床邊。
她愣了一下,慌亂的叫道:「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看看你的身子變成什麼樣子了?」
「不!」她驚慌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不顧受傷的手腕逕自使著力,她以左手按在他的肩上,借力使力的在他懷中硬是轉了一圈,利落的在地上站定。他冷睨著她,「你想跟我打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
她可不想讓他看到那滿是新舊傷痕的身體,那太醜陋了,她沒有勇氣讓他看見,而且,她更不知從何說起。
「那你就試試吧!」周均傑的俊臉上佈滿怒火。
這幾年來,他像個不要命的男人訓練著自己的身手與體力,難道會制伏不了一個女人?
韓之瑩看到他眸中的誓在必得,心涼半截,但她絕不容許自己退縮。
周均傑欺身向前,強而有力的雙手快速的攫住她的手臂及腰際。
而韓之瑩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個兒雖比他矮了二十公分,但她的動作靈活,一個擒拿,打掉他的右手,迅速回身轉了一圈,脫離了他的鉗制,修長的右腳抬起,用力踢向他的腹部。
周均傑冷笑一聲,身一側,閃掉她的攻擊後,矯健有力的右腿毫不留情的踢向她已鮮血直流的右手腕處。
韓之瑩沒想到他會這樣殘忍,「卡」一聲她彷彿聽到自己手腕骨斷裂的聲音,而那股痛徹心肺的劇烈痛楚,更是令她臉色發白的跌坐地上,全身冒冷汗的看著自己右手掌不自然的抖動,還有如噴水汪般的駭人鮮血。
一旁,周均傑面色如土,他沒想到自己在盛怒中居然用了那麼大的力氣,但他知道那是下意識的反應,攻擊敵人時對準敵人的弱點。
「該死的!」他又啐了一聲,飛快的抓起地上的繃帶,在她的手肘處用力的纏緊,暫做止血後,抱起她,大步的衝出門外。
中央醫院內,韓之瑩的手是救回來了,醫生還為她打上了石膏。
在周均傑這名特殊的重量級人物的關注下,醫院更是出動了最好的醫生,為她做了完善的藥物治療,另外還準備了一個月的特效藥,讓她的腕骨能迅速的癒合。
潔淨的病房內,在幾名醫生離開後,留下了一室的凝滯氣氛。
坐在病床上的韓之瑩身後塞了幾個軟硬適中的枕頭,可她一點都不舒服。
她看著自己可能一個月都無法自由活動的右手,她好擔心,這樣的自己怎麼當一名保鏢?
她甚至連槍都無法握緊。
「還好吧?」周均傑面無表情的凝睇著她蒼白的臉蛋。
他很內疚,也很傷心,可是他不願讓她知道,硬是將這些情緒掩飾在淡漠之下。
她咬咬牙,不悅的瞟他一眼,「我該說什麼?托你之福嗎?」
他知道她疼痛不堪,可他的心又何曾好受?
他故作不在乎的聳聳肩,「是你自己不合作。」
聞言,一股怒火快速的自她心中點燃竄起,「合作什麼?要我乖乖的脫衣讓你看我的身體?」
「你照做就沒事了。」
「你──」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氣得語塞。
他走近床沿,看著她裹上石膏的傷手,「這樣的你別說當我的保鏢,連情婦都不合格。」
「這不都拜你之賜嗎?」她感到一股鼻酸湧上,但她硬是將它嚥下肚去。
他睨了她一眼,不發一語的傾身解開她的上衣,她愣了一下,急忙以左手打掉他的手,「你又想幹??」
「我還沒有看到我想看的。」他一張俊?不帶任何情緒。
她難以署信的瞠視著他,「你弄傷了我的手竟還……」
「那不全是我弄的。」他撇撇嘴角,手伸上前繼續解扣。
她氣憤難耐以左手緊抓著自己的衣服。
「你可是鼎鼎大名的NOS總裁,難道要我在這兒大呼小叫,說你試圖強暴?」
他停下了動作,以眼角睨她一眼後,漠然的道:「我向那幾名醫生介紹你是我的新情婦,你說他們聽了會如何?」
「你……你真卑鄙!」
「我是。」他坦承的點點頭,目光再鎖緊她問著兩簇怒焰的美眸,「如果不想左手腕也斷的話,就別動來動去的。」
「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讓你為所欲??」她搖搖頭,突地一個翻身離開病床。
她只是右手不能動而已,她可是還有足夠的能力逃離他呢!
周均傑看著站在床側另一邊的她,危險的半瞇起眼睛,「我不記得你是這樣的強悍?」
「時間教會了我這一點。」她語帶苦澀的回答。
「那時間恐怕忘了教你要記取教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過病床,一把抱住她的腰際,將她整個人攬起,翻身上床,最後以自己挺拔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
韓之瑩自然不會乖乖聽話,氣得臉色煞白的她不停的扭動身體想脫離他的壓迫。
他狂笑一聲,居然再次抓住她才剛上好石膏的右手。
「你──」她身子一僵,不敢再亂動了。
「這兒就是醫院,剛剛我們也都見識了那幾個名醫高超的醫術,待會如果你的手又斷了,咱們正好可以再看一次,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