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陽光晴子
凌裕飛不悅的瞥了水藍一眼,「那妖怪還臨去秋波的對你笑了笑,是什麼意思?」
水藍深吸了一口氣,以抑制內心翻騰的期待,因為她知道那個笑容的含義,鄭先生會幫她,而且時間就在今晚。
「你怎麼一張臉漲得像紅番茄一樣?」凌裕飛困惑的摸著她的臉頰。
「沒——沒,真的沒事。」他這一摸,她的臉更紅了。
「是嗎?那妖怪到底又跟你說了什麼?每回他出現,你就變得怪裡怪氣的。」
「真——真的沒有。」她急忙否認。
瞧她明明有事卻又裝成一副無事樣,他生氣了,「我明白了,反正在你心裡,那個妖怪比我還重要,我不會多問了。」
他火冒三丈的走到工具櫃裡拿起工具箱,就大步的朝外走去,馬上窩身到汽車底座修車。
哼,真是浪費了他的用心,虧他那樣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慾望,水藍卻隨隨便便的就跟那個妖怪摟摟抱抱的,他會比不上那個冷颼颼的妖怪?
可惡,可惡極了,為了讓水藍在世間僅存的日子可以過得平平靜靜的,他還不時的關切父親如何處理柏錦玟的事,結果柏家獅子大開口,但父親這回居然眉也不皺地就將五千萬給了柏家,說是「精神上的補償。」
為了她,他在精神及肉體上的損失都不少,但她竟沒有剖心以待,真是太氣人了。
真不知道她的腦袋瓜怎麼了?她守在他的身旁二十多年了,難道有看過一個女人跟他在床上睡了一個月卻沒發生肉體關係的?她怎麼沒有好好的想想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思緒百轉的凌裕飛簡直是氣炸了,他根本也沒有修車,只是拿著工具忿忿不平的敲打底座發洩怒火。
凌裕飛這樣不平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夜晚,他午飯跳過,晚餐也略過,就窩在汽車底座下,不管水藍的好言相勸,他就是一語不吭。
這種情形一直到車主來取車時終於有了改變,一名油頭粉面,全身像上了膠的硬邦邦西裝男士,嘴裡吹著口哨的走進修車廠,「我的車好了吧?」
凌裕飛從車底下鑽出來,面色難看的道:「它報銷了。」
「你在胡說什麼?那時不是說引擎修一修就好了,怎麼會報銷了?這輛車還是新的,花了我八十幾萬元買的。」
凌裕飛瞟他一眼,霍地轉身大步的跑上二樓。
「喂,你別想這樣就跑了,我叫警察來處理。」
就在他大聲嚷嚷的當兒,凌裕飛已開了一張一百萬元的支票衝下來,「拿去,這夠你買兩輛這種爛車了。」
「什麼爛車,我這是——」
「十年的二手車。」凌裕飛冷笑的道。
「呃,——哈哈,呃——那——謝了。」西裝男士尷尬的笑了笑,一回身拿了支票就閃人了。
一直站在櫥房的水藍將這些全看在眼裡,她走了出去,淡淡的道:「餓了吧?東西都還溫著,進去吃吧。」
凌裕飛抿抿嘴,大步的越過她朝廚房走去,自己盛了一碗飯就在飯桌上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水藍在他身旁坐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在吃飽後,凌裕飛放下碗筷這才想起剛剛那幾盤菜似乎都沒人動過,他瞥她一眼,「你都沒吃,是不是?」
她點點頭,「我不餓。」
他撇撇嘴,看了幾乎被自己掃空的盤子,起身拉起她,「我帶你到前面的麵店去吃。」
「不要了,我真的沒有食慾。」
他白她一記,「那怎麼成呢?今晚你會需要很多體力的。」
語畢,他就大步的硬拉著她朝外走去。
水藍愣了愣,他的意思是?難道鄭先生已對裕飛施了法術了?
可是那也不對啊,她並不求「性」,她想要的是他對自己含情脈脈訴說情愛的真情眸光,感受世間最絕美的愛情,鄭先生應該明白她的想法,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她都迷糊了。
凌裕飛在敲了那輛汽車底盤大半天後,他是想開了,若他再不行動,也許水藍真的會對那個妖怪投懷送抱呢,他才不要,水藍是他的,永遠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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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路邊攤,兩人回到修車廠,水藍看著凌裕飛那漸漸迷濛含情的雙眼,她想鄭先生或許已施了法術了。
凌裕飛將修車廠的電動卷門拉了下來,示意今日營業結束,而後即拉著手足無措,心頭小鹿亂撞的水藍上了二樓。
兩人面對面的在涼席上坐下來,凌裕飛雖含情脈脈的,但神色中仍有一絲可察覺的緊張,不過水藍的心此時是卜通卜通跳,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凌裕飛靜靜的凝睇著她半晌午後才開口,「我想了一整天,想過去,現在還有未來,生命中沒有你確實是乏善可陳,可是我又想到再過幾天你又得回到鏡中,我倆才能看見彼此時,我天性中的坦率又直覺的要我和你保持這種平靜的朋友關係。」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直視著他那只盈溢深情的黑眸,雖然明知這是法術下的假象,可是她仍然深深感動,因為她對他的愛是如此濃烈,在感受到他同等的深情後,她不由得泫然欲泣。
「別哭。」凝涕著她熱淚盈眶的美眸,凌裕飛靠了過去將她擁在懷中,「你對我的那份感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你是仙我是人,這明知前途坎坷的愛情,我實在無法縱容自己跌下去,只是再過不久,你又要成為有翅膀的小不點了,我實在也很擔心你在我心裡得不到你想要的情愛感受時會乾脆琵琶別抱,那我可真的虧大了,所以呢?」他突然粲然一笑,「我不得不承認那個妖怪說的話也有半點道理,應該『及時行樂』以免終生遺憾。」
水藍有些錯愕的瞠視著神情中帶著灑脫又帶著柔情的凌裕飛,從他喊鄭先生「妖怪」的這番說詞判斷,鄭先生難道還沒有施法術?
就在想的當兒,她突然聽到了鄭丕文似遙遠又清晰的聲音,「我尚未施法,因為我相信他對你也有一份抑制深情,因此他現在告訴你的話都是他心底真正的話,而我沒有興趣聽他夾雜著妖怪來妖怪去世的深情告白,所以我也不打擾了。」
水藍愣了一下,眼眸隨即快速的四處梭巡。
「喂,小不點,我在做深情告白呢,你在找什麼?那個妖怪?」凌裕飛怒氣沖沖的看著趕忙將目光定在他身上的水藍。
「沒——沒有,我沒在找什麼。」
「沒有最好,因為我的話還沒說完。」他怒哼一聲,瞅著她,「我從不諱言你在我的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那當然代表我對你也有一份特別的感情,也就是這份感情讓我學會尊重一個女人,不將她視為洩慾的對象,這樣你聽明白沒有?」
她茫茫然的搖搖頭,她覺得他好像在繞口令。
他翻翻白眼,他在愛情的表白上成了智障嗎?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凶巴巴的瞪著她,「那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日久生情』?小不點,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這樣你聽懂沒有?」
其實她在聽到鄭先生並未施法的話後,她的心除了飄飄然外,還有著難以形容的快樂,因此陶陶然的她這腦袋其實已有些當機了,而裕飛說愛竟然還拐彎抹角的,也難怪她在看到他兇猛的神色時又是一臉茫然。
見狀,他受不了的猛搖頭,「還不懂?那——那好吧,這次你聽清楚了,就三個字,再不懂,那咱們就算了。」
「三個字?」她柳眉一皺。
「我愛你!」凌裕飛一把摟緊她在她耳畔大聲咆哮,「聽懂了沒有?」
水藍怔愕一下,隨即盈盈的笑了出來,「聽懂了,聽懂了,你愛我,我也好愛你。」
他忍俊不住也笑了出來,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個什麼勁?就這三個字就解決了,他還拉里拉雜的說了一大串。
但他剛剛確實說不出那三個字,這會兒吐出來,胸口血路也覺得順暢多了。
「既然懂了,咱們就別浪費時間,我好好的教你何謂『性愛』。」
她莞爾一笑,「是在愛情的催化下才產生的性慾之火,是嗎?」
「你的話太多,不過你說的是對的。」他深情的凝視著她,性感的唇瓣頓時佔據住她紅艷的嘴唇,盡情的吸吮她嘴中的甜蜜——
這一個夜是充滿旖旎激情的,窗外星光燦爛,窗內慾火奔騰,在兩人同躍星空的剎那,水藍甜甜的在凌裕飛的懷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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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一大清早,蔡欣玲怒不可遏的拚命敲打著修車廠的鐵門。
在昨晚從凌峻漢的口中套出他付了柏家五千萬的精神賠償費以解除凌柏兩家的婚事後,她氣得是一整晚都睡不著覺。
在明白凌裕飛根本就不可能再碰她後,她現在是找一個低俗的年輕搬運工人來滿足自己的性慾,這日子自然是比那段空等凌裕飛的日子好過多了。
只是在知道為了凌裕飛,那個老頭卻白白的送了五千萬元給柏家,她就嚥不下這口氣,這些年老頭的身子差,根本擠不出什麼字。還能出書完全是她代筆的,可以說這些年都是她賺的錢,那老頭憑什麼將她辛苦賺的錢送去給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