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星葶
這次讓華芷苓這個賤人佔了個便宜,她下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她絕對會讓她好看。
寶心心中恨得牙癢癢的,氣悶地大力甩著袖子離去。
看到她們走遠了,直到看不到背影,席福才開口大聲說:「席爺,她們全走了!」
門這時被打開,席尚錦從容不迫地徐徐走出。
「爺,真有你的!事情全被你料中,而且,三言兩言就讓她們『擺駕回閣』。真是厲害!」席福極度崇拜地道。
「我並不厲害,因為,我算錯了她們來找我的時間。」席尚錦在口中喃喃自語。
「爺,你剛剛說什麼?」席福沒聽清楚地再問一次。
「她們大概是先去找她了。可憐的人兒,不知會被她們折磨成什麼模樣?」席尚錦又說了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爺……」席福想弄懂他話中的意思,見他急匆匆地往外走,便跟了上去,在他背後詢問:「爺,你要去哪裡啊?」
席福的話並沒有得到席尚錦的回答,反而被席緣給拉住。
「你拉我做什麼?我要跟上爺。」
「別跟了。爺是要去找蘇姑娘,你跟上去做什麼?」
席緣點醒他。
「你又知道了?」席福不相信他會有這般能耐,可以將席爺難以捉摸的心思抽絲剝繭地分析。
「我不跟你說過了嗎?多聽、多看、少言,這樣,你就能將所有事情看個透徹,你的腦筋才不會只想著要說話而忽略了別的事物。」席緣輕易地點出兩人間的差異。
「你少誇大其詞,我就偏不相信真的被你說對。」席福打算去玉蓮閣探個虛實,要是不見席爺在那裡,他可就有機會扳回一成。
席緣無奈地搖搖頭。這個人就是不信邪,老是不認輸。
就讓他再去求證一次,反正,沒有他在身邊聒噪不休,他還可以落個耳根清靜。
???
席尚錦原以為蘇琴愫在經過他那七個侍妾的逼問之後會是痛哭流涕、要死不活、狼狽不堪的模樣,怎知,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她竟如此悠然地坐在閣樓的階梯上,欣賞植於開外的那一大片木蓮樹。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不現身打擾她的興致。
見她一會兒發笑、一會兒斂容蹙眉、一會兒又是呆楞楞地沉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與外界隔絕。
不知怎麼搞的,他心中頗不是滋味,他不喜歡她這般的忘我。
還沒有弄懂他心中的那份感覺,他就已經走到她的面前,擋住她早已飄遠的目光。
突然出現的人影讓蘇琴愫嚇了一跳,抬起頭望向站在她身前的人。
知道她已經注意到他,他往她身旁坐下。
你怎麼來了?蘇琴愫起身撿起了不遠處的枯枝,坐回原位,在地上寫起字來。
「想來看看你有沒有被我家那幾隻母老虎吃了。」他戲謔地道。
經他這麼一提起,蘇琴愫想起方才前來興師問罪的那七個女人。
那些全是你的妻子嗎?她想大概是吧,因為,她們那理所當然保護自己所有物的模樣,讓她無法淡忘。
「可以算是,也可以說不是。」他語焉不詳地回答。
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讓她感到不滿意,以為他是故意耍著她玩。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可算是,也可以說不是的呢?她氣憤地用力寫著。
看她寫得這麼用力,他知道她生氣了。就不知是為他敷衍的答案生氣,還是為他有七個可以說是妻子的女人而生氣?
「我沒有正式娶妻,她們是我由青樓、窮苦人家買回的侍妾。她們雖然跟著我,但沒有明媒正娶,所以,她們不算是我的妻子。」他破天荒地為人解釋。
原來……他有這麼多的女人,而且,沒有一個是他的結髮妻。
心中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硬生生地被她壓下,她佯裝無所謂,笑笑地寫下——
席爺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多的美眷侍候,真是羨煞人也!
不懂她的心已為他的話泛起漣漪,席尚錦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好的?她們吵死人了,沒有一刻是安靜的。還是你好,不吵不鬧讓人耳根子清靜多了,在你身邊讓人覺得非常的閑靜。」
那時當她一清醒後,他發覺她是個啞巴時,那一刻,他突然生出將她丟下馬車的念頭,但她無助的臉讓他狠不下心。一直和她以文字溝通,才發覺這樣的相處模式也挺好的,至少沒有女人那高了八度、尖酸刻薄、煩透人心的聲音。
於是,他維持原意,不在乎她的聾啞,將她騙回了木蓮山莊,並打算收她入房,讓她成為他第八個侍妾。
他的實話實說在不知不覺間刺傷了蘇琴愫的心。
她不是不吵不鬧,而是,她想吵、想鬧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她天生是個聾子,聽不到聲音的結果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聾啞」由他的口中說出,比別人說的更讓她感到心痛,更加難以釋懷。
不去深思為何自己會因他說她是聾啞而特別感到傷心,她只求快點離開他的身邊,這樣,她就不會再為了他的一言一語而擰了心。
席爺什麼時候安排我回家?她抖著手寫下。
對於她一心離去,席尚錦變了臉色,臉上明顯地表現出不悅。
「我不打算讓你離開!」他不打算再隱瞞她。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明明答應我你回到木蓮山莊之後會送我回家的。而且,我也已經跟你的侍妾們這麼說過,我要是沒有離開,她們會以為我是故意騙她們。她激動地快速寫下。
這就是真相——她就是這麼告訴她們,所以,她們才沒有刁難她。
搶下她手上的枯枝,席尚錦在地上寫下他的決定,讓她死了回家這條心。
你休想離去,因為,我要你成為我的侍妾。
什麼!?他怎麼能這樣要求?他憑什麼!蘇琴愫驚訝地轉頭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好知道他是否是在開玩笑。
距離極近的兩人,在她轉頭的時候,唇輕輕地刷過了他的,她睜大雙眼怔楞住了。
她軟軟的紅唇是那樣的迷人,令他好想仔細地品嚐一番。
席尚錦伸手固定她的螓首,緩緩地靠近她,趁她還震驚的時候緊緊地貼上她的紅唇。
「嗚——」蘇琴愫一回過神之後,立即掙扎扭動,想脫離他的束縛。
還沒嘗夠她口中的蜜汁,他怎肯輕易罷休。
她緊閉的唇、齒讓他一直無法如願,他用力吸吮著她的唇,更打算伸出舌撬開她的貝齒,但是,唇上的痛楚讓他作罷。
與她分開後,口中的血腥味讓他知道她咬得有多用力。
「你!」見到她的唇上沾有他的血,他伸出手想替她拭去,卻使她害怕地逃開。
蘇琴愫仍處在不解、驚訝的情境,她驚慌失措地推開席尚錦,跑到房裡將門重重地關上,與他隔絕。
知道她需要時間適應這一切,他暫時不強迫她。不過,他的血已經烙上了她的唇,她是屬於他的,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
別有深意地望了緊閉的門好一陣子,席尚錦才悻悻然地離去。
第三章
絲竹樂音不絕於耳,歌喉好的人伴著樂曲引吭高歌,身著綵衣的美人兒隨音樂婆娑起舞,醇醇酒香飄滿整個廳堂。
宴會中美人、醇酒、樂音缺一不可,在這個宴會中唯一的男人,席尚錦正坐於上位滿意地看著他的侍妾們使出渾身解數來博取他的歡心。
席尚錦原本掛著笑容的嘴角,在聽到席福在他耳邊的竊竊私語後,頓時斂去笑意,寒著一張臉。
堂下的七位美人全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震懾住,立即停下手上撥弄的樂器、腳下舞著的步伐,停止了優雅的歌聲。
他在席福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席福立即告退。
以前只要是宴會,他沒有如此不高興過,他今日的反常讓她們不敢製造出任何聲響來惹他心煩,只怕會讓他的心情更糟糕。
「你們停下來做什麼?還不繼續,」他冷著聲命令。
他這樣的心情底下的人哪能盡興,大家都怯生生地恢復原來的動作,小心翼翼地不敢讓他的心情更壞。
「爺,你不開心嗎?」寶心以著軟軟的聲音大膽地詢問。
她不是不怕他的怒火,而是,只要能讓她在旁侍候,她就能揚眉吐氣,一掃白天的窩囊氣。
他的眼前有七位才色雙全的美人,他又何必去在乎那個聾女要不要來?何必為了她的反抗而獨自生著悶氣為一個聾女而已,他要逼她就範還不簡單嗎?為了一個不聽話的女人而氣壞身子是多麼的不值得。
像是想通了,他微微收起怒火,對著底下的人命令:「寶心、萱娘上來!」
一得到他的許可,寶心和萱娘立即上了主位,分別偎在他的左右。
他左擁右抱,想把才纔的不愉快拋諸腦後,但他的一雙眼仍盯著大門瞧,期盼伊人的身影出現。
寶心舉起酒杯,送到了席尚錦的面前。「爺,來喝一杯。」
席尚錦張開口,讓寶心將美酒送進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