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歹命丫環

第8頁 文 / 秀人

    「聽你這麼說,你以前的主子真的是個好人。」若嬋附和道。

    「是呀!小姐還教我習字呢!」談起她家小姐的好,可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那!

    「哇!你識字?!教我!教我!」若嬋興奮地叫道:「我好想識字!但是師父除了傳授我鞭法之外,其餘都不肯教我,可是大師兄和二師兄卻學盡一切,包括絕等的武學。」

    「你口中的師父,究竟是誰?」奴兒其實非常好奇。

    「我師父叫靳飛燕,也就是大師兄的親爹,而二師兄和我都是師父收養來的,並且教我們不同的武功。那時候我太小了,其實早沒印象,更不記得生父生母是誰,若不是師父好心收養我,也許我早死了!」她放心地將一切告訴奴兒,將她當自己人。

    「原來靳公子是你師父的親生兒子。」能將秋風和「碰我哥」調教得如此出色,必定是位賢者。

    「師父教養大師兄和二師兄好嚴格的!幸好師父非常疼我,所以我很喜歡師父,也當師父是自己的爹。」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將你師父當成爹親是應該的。」

    「奴兒,我覺得你知書達禮、善解人意,二師兄一定會喜歡你!」她以為自己是在祝福她。

    殊不知這些話只會造成奴兒的困擾……

    她鍾意的人,不是「碰我哥」呀!該怎麼解釋,若嬋才能既接受又不發威呢?這……好難!

    「老實說,我對『碰我哥』……」

    「『碰我哥』?」若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的該不會是二師兄吧?!」

    奴兒點點頭,不明白若嬋笑得那麼賊是怎麼一回事。「嗯,是他要我直接喊他的名字。」

    若嬋簡直可以看見別煜氣到變黑的臉色,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毫不客氣!

    「有什麼好笑麼?」奴兒忐忑不安地問道。

    「你、你不應該叫二師兄『碰我哥』……」哦!不行!她笑到快沒力了!

    「為什麼?」

    「因為二師兄的名字叫別煜啊!『別碰我』是大師兄對二師兄的戲稱!因為二師兄總是冷著一張臉,表情就像是在警告每個人:「『喂!別碰我!』……沒想到你竟然還喊他『碰我哥』?!哈哈……呃!不能笑太大聲,被二師兄聽到就完了!」若嬋作出噤聲手勢,卻仍竊笑不止。

    奴兒刷白整張臉,壓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老天!如果若嬋說的是真的,那……她究竟做了多麼愚蠢的事?!

    奴兒捂著雙頰,尖叫道:「怎麼辦?!我竟然對恩公這般失禮!」

    「恩公?」若嬋臉上堆滿不解。「你說二師兄是你的恩公?」

    「是呀!若不是恩公救了我,也許我早已經成為別人的十二姨太,過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日子呢!」奴兒有驚無險地說。

    若嬋一聽,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誤會了!救你回來的人不是二師兄哦!是大師兄才對!」

    奴兒又是一震……

    怎麼可能呢?那位令她一想起來就臉紅心跳的男子……靳秋風……竟然才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

    奴兒愣了半天,仍然不太能接受若嬋告訴她的「真相」!

    忽然,奴兒的思緒倏地飄遠!幾乎想去追尋那張總是帶著笑容的桃花臉。

    是他?竟然是他?!「不可能……」

    奴兒一顆心跳得猛烈!腦子幾乎快無法負荷地想暈過去!

    可是偏偏讓她看見了他的「獸行」,一時之間,她也無法瞭解自己究竟喜歡他到什麼地步……

    唉呀!他真是討人厭耶!

    「哈啾!」

    該死!當一個刺客,居然還這麼沒氣勢地打出這麼大聲的噴嚏!簡直是破壞身份嘛!

    靳秋風揉揉鼻子,隱身在濃密的草叢裡。

    「誰?!是誰在那裡?!」巡夜的侍衛提著油燈走來,小心翼翼地張望四周。許久,仍沒察看出可疑的端倪。「難道是我聽錯了?」

    侍衛搔搔後腦勺,像只呆頭鵝般離去,靳秋風見了簡直想笑。

    等待一切平靜後,他才竄出暗處,身輕如燕地飛簷走壁,完全不著痕跡!

    其實他可以不必急著當個提命閻王,並沒有人催促他執行任務,只是他想早點獲得自由,所以便加快了行動。

    前陣子,繼倪貝勒慘死!靳飛燕聽聞消息後,顯得異常震奮!靳秋風、永遠都不明白靳飛燕的想法,為何執意要他對碩忠王府的貝勒爺們趕盡殺絕?他又為什麼在下手之際,感到心悶?

    殺人對他而言,猶如家常便飯,他不應該為死者感到惋惜!

    既然上天注定給他一雙染血的手,他就是一個遊戲人間的邪鬼,掌控他人性命的結束……

    他帶來的,純粹是死亡!

    經過源拓貝勒和繼倪貝勒相繼慘死後,碩忠王府已明顯加強防備,但是仍然阻止不了他的擅闖,要來即來、要去便去,他是來去自如的高手,豈會困擾於這麼薄弱的戒備!

    無論什麼天羅地網,對他而言,只是彫蟲小技!他根本不放在眼底。

    忽然間,他聽見一道細微的啜泣聲,尋聲望去,只見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獨坐月色下,掩著嘴低泣,不時拿絹帕拭淚。

    月光燦亮,但是靳秋風眼力再好,也無法看清楚婦人低垂的面孔。

    她似乎很傷心,才會哭得這麼悲淒!

    靳秋風愣了愣,自掌嘴巴喃喃念道:「我何時變得這麼有惻隱之心?」

    他是不該有這種想法!她哭、她傷心,與他何干?他是刺客,來此目的是為了提命,不是要安慰別人!

    重新將思緒整理一遍後,他毅然決然躍下高簷,打算去安慰……不!打算挾持她來問話。

    沉溺在悲傷氣氛中的蘭福晉,忽然感覺到後頸有個冰涼的尖器抵著,頓時,她驚覺那是一把劍!有刺客闖進來了?!

    「不准叫!」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刻意壓迫。「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我相信這把劍絕對快過你喊叫的速度。」

    蘭福晉倒吸一口冷氣,額際頻冒冷汗,一手捧著胸口,就怕一顆心跳得太快而迸出胸口!

    「我問你,培敏貝勒住在哪間寢房?」刺客不應該問這種蠢問題,但是他偏偏問了。

    「你……」蘭福晉心頭掠過一抹不祥!她知道他就是殺死源拓和繼倪的兇手!「你好大膽!居然敢再前來行兇!難道你目無王法麼?!」

    蘭福晉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嬌弱如她,遇上凶匪又能如何呢?

    「少跟我廢話!」他持著長劍的手往前輕推,毫無縫隙地將劍尖抵上她的頸首。「你要搞清楚,只要惹怒我,管你是不是女流之輩,我照殺不誤!」

    蘭福晉背對著他,清楚地感受到莫大的壓力襲捲而來!情緒處於紛亂中的她,根本無法冷靜思考,最後,她憤然轉身道:「你要殺就殺吧!」

    在他迎視她臉孔的剎那間,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教他迅速收劍,就怕一不小心刺進她咽喉裡!

    蘭福晉也怔住了!被眼前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容嚇了一跳!怎麼……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靳秋風心底一驚!蘭福晉更是不顧一切撲抱住他!想羈絆他的腳步!靳秋風不願傷她,只能在掙扎間慌亂推開她,隨後轉身躍上高處,沒入夜色之中,徒留那份莫名的悸動……

    蘭福晉跌坐在地上,手中握著一塊從他身上奪下來的東西,待她仔細一看!她完全愣住了……

    當靳秋風莽撞奔回時,意外地看見奴兒坐在他的房門口打盹,他抱著尚不能平復的心情,蹲下頎長的身子擋在她身前。

    快要熟睡的奴兒,感覺到不對勁!隨即睜大雙眼、睡意一掃而空!

    「你、你來我房裡做什麼?!」該不會是企圖非禮她吧?!

    靳秋風衝著她詫異的表情,直笑道:「你是睡迷糊啦?這兒可是我的房門口,應該是我問你來這兒作什麼?」

    「嗄?!」奴兒這時才完全清醒,看清楚了四周,想起她是在等他回來,想跟他親口道謝。「我、我是來跟你……」

    靳秋風伸手摀住她欲言的小嘴,懇切道:「讓我抱著你一會兒好麼?」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了?只是忽然間很想要一個人陪他,而她卻恰巧出現在他面前……

    靳秋風不想多深究,此時此刻,他只想看著她的臉、聽聽她的聲音。

    可是奴兒心底卻因為他的要求,產生一波驚濤駭浪!想拒絕他,卻只能發出單調的聲音。「唔……唔……」

    靳秋風的唇畔漾著淺笑,神色看起來卻十分痛苦!

    「拜託……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我的脆弱。」言下之意,好像是他只有她能依托了!

    他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總是得意揚笑的人,會在深更半夜時,一臉落寞地要求她的懷抱呢?在她心中,他不僅是恩人而已,還有一種不能發揮的情愫纏繞著她!沒想到他救了她之後,還令她為他傾心了!現在,就算他要她的身子……她也會答應吧!

    雖然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衝動的想法,但是這卻是千真萬確存在的念頭,奴兒不想否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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